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四個人的全部在一個信息窗口裏面,倒也沒有無聊的情緒。互相之間談天說地一點都不影響。相比起他們,雙子號上的張德秀和羅可卿優勢明顯。不僅隨時能換班,旁邊還隨時有人的感覺,在長途旅行中,優點太多。
特別是機甲上的路西彷彿開竅了,頻頻參與兩人的談話,開始展示存在感。
不過四人頻道羣,路西從來不參加。它甚至坦言,和女神號還有預言號有個私羣,僅有三位人工智能。
想想真是夠奇怪了。
第一個十二小時,大家談性最濃,聊的都是比較有意思的事情。
勉強來說,因爲林初蓮的關係,任雲峯算是他們三人的半個長輩。那種生疏感在老人家特意的努力下,很快就消失了。
任雲峯說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他說自己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黑星是一顆即將進行正式星際殖民的星球。那時候,安居樂業,人人需爲生存發愁。
每個人每天醒來的事情都是自己想要的方向,醉生夢死的人被允許天天醉生夢死,想努力的人可以努力一輩子。
那真是很好很好的時代,是很好很好的回憶。
說着說着,他的臉上出現緬懷的表情,明顯陷入回憶裏。
舞素晶和羅可卿出生的時候世界環境就大變化了,並不清楚這些事情,張德秀更不用說了,現在對很多常識都能誤判。
就聽得很認真。
“一夜之間,變天了。所有的美好都離我們而去。”任雲峯無限惋惜地說道。
張德秀聽得出神,情不自禁地發問:“確定是自然現象造成的嗎?”
任雲峯搖搖頭:“不確定。不過找不到人爲跡象,姑且只能認爲是自然現象吧。”
話題到這稍微有些沉重。
隨着時間慢慢過去,大家多少有些睏意。當下決定由雙子號在帶着領航,其它兩架機甲開始智能駕駛模式,跟着雙子號。由張德秀和羅可卿輪留值守,其它人先休息。
……
張德秀慢慢睜開眼睛,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有個人在拼命地叫他的名字,是一個很奇怪的聲音。
很陌生,卻感覺是認識的人。
他拼命想睜開眼睛,想發出聲音回答。可是無論是說話還是睜眼他都做不到,他越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眼皮越沉重。他越努力地想要說話,嘴巴卻像是被空氣捂住。
掙扎的越厲害,睏意越來越深。迷迷糊糊地,他又睡過去。
夢中人陷入深度睡眠的時候,躺在雙子號的駕駛艙裏的他卻睜開眼睛。
張德秀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看到艙內的壁面,右邊正在全神貫注駕駛機甲的羅可卿,神智回到了大腦。
“真是個奇怪的夢。”他喃喃自語道。
羅可卿聽到他醒過來的動靜,回頭看雲。
“你在那嘀咕什麼,快換班吧。”看到是同伴醒了,她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打了個哈欠。
羅可卿感到主控的轉移,心情徹底放鬆。伸了伸懶腰,那性感得無以復加的身材誇張的出現在他的眼裏。
“我換件睡衣,這衣服太緊了。”她一邊說話一邊準備換衣服,兩手放在解釦子的地方纔突然想起來旁邊還有人,咬着嘴脣面色羞紅地飄了眼仔細看這邊的張德秀,“你瞅啥。”沒等他回覆,雙手一拉,把中間的隔層拉上了。
張德秀心想這能怪我嗎,有時候大腦真的決定不了自己的眼睛該往哪裏看。
因爲是剛甦醒,他先是觀察了下後面的兩架機甲的情況。
屏幕上舞素晶睡在艙內裏,坐椅放平,和小牀沒有區別。臉色平靜,透着一股嬰兒般的純真。
預言者號上的任雲峯同樣是深度睡眠的狀態。
正在觀察着,隔壁間的隔門又打開了,羅可卿已經躺在平放的位置上,蓋上了被子,只露出個頭,閉着眼睛在睡覺。
當然是沒那麼快睡着,是在裝睡而已。
“這女人。”張德秀不知道說啥好,搖搖頭,專心開車。
這方向盤,他一定會緊緊握住!不會讓它出現在404的射程裏面。
又過得兩個鐘的時間,舞素晶和任雲峯相繼從各自的駕駛艙內醒過來。舞素晶很自然地驅甲來到前頭,代表了雙子號的位置。
“其實不用那麼急,我一點都不困。”張德秀張了張嘴巴,還是說道。
“沒事。”舞素晶簡單地回了兩個字。
任雲峯一臉慈笑,看着他們兩個說話。
張德秀暫時沒有打算繼續睡過去,便繼續和他們聊天。
因爲任雲峯的存在,他們聊的最多的是黑星本身的歷史。
“北半球的淪陷,其實是一種預示。”任雲峯說道。
“不可能是偶然事件嗎?”張德秀回答。
“偶然事件不可能造成那麼大的影響。換句話說,任何偶爾,都存在着重複的可能。”
任雲峯的這話,表示他對這次北半球全部淪陷的重視,比他們想的更加嚴重。
“任老,之前在基地你沒這麼說啊。”舞素晶道。
任雲峯苦笑:“在基地我不敢這麼說,怕引起騷亂,好不容易有那麼一片真正的庇護所。可是按照我這麼多年的經驗和直覺,事情非常不同尋常。你們是去招人,我想的是研究事情的真正原因。”
“老是講這麼沉重的話題幹什麼,聊點別的吧。”新的聲音插入對話。
張德秀定晴一看,是醒過來的羅可卿。不知道什麼時候,連衣服都換好了。他想問題走神得有點厲害,身邊的情況都沒發覺。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潛意識裏壓根不覺得有什麼需要防範的吧。
“任老,你知道現在南半球有什麼比較有名的勢力嗎?”羅可卿問道。
因爲末日以來,各地都斷開了統一的大網絡,很多和己無關信息的都處於封閉狀態。像是羅可卿這種標準的年輕一代,對其它庇護所的瞭解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