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秀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對那兩個女人的存在，他的心情非常複雜。
一方面，他認爲當時自己完全是被藥性控制住，燃燒了身體的本能。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衝動下的結果。包括兩個孩子。
他對兩個女人僅有的好感都消失殆盡。
可是另外一方面，對自己的血脈結晶，張德秀感覺到了十二分的歡喜。
這喜悅從心底深處蔓延上來，無法用語言和文字來描述，甚至有些沒來由。
好像是一種喚作是“愛”的魔法，又好像是基因層次上的歡喜。
管他，反正很高興。
這便是張德秀的心態。
如果沒有大的意外的話，臨產在即。
這下子，本來快要完成的天空之城那幢獨一無二的微城堡又得擴建了。
到這個地步，很多事情都不用他發表意見，底下的人自然會把事情辦得明明白白。
張德秀帶着迷茫的心情目視事情的擴展，不主動，不拒絕，可以的話，也不想負責任。
比方說，那兩個女人，可以給她們想要的某些東西，然後不准她們留在天空之城。這是他早就決定好的。
兩人一起朝着花劍市的研發中心走過去，坐上轎車，車開的不快，讓張德秀可以盡情地觀察花劍市的模樣。
“都是花店和劍技館。”張德秀若有所思地講道。
“是的，和我們劍家的劍術世界聞名一樣，花家的園藝之技世界有名。”劍凌霄搭話道。
“我怎麼覺得你有些緊張。”張德秀對着他說道。
“是的，儘管實驗已經非常安全，畢竟我是全世界第一例。”劍凌霄苦笑道。他在別人面前永遠不會有這麼豐富的表情，唯有在張德秀的面前，感覺自己的情緒就特別容易波動。
“你大可以讓別人先試。”
“不，我想第一個上。”劍凌霄鄭重其事地說道。
張德秀默然，心想爲什麼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這句話說的好蝟瑣，配合他臉上的嚴肅表情，怎麼看都覺得怪怪的。
第一個，是榮耀？還是毀滅？
不過，他反正不會干預就是。本來這項技術就已經成熟，在地星重新複製，也經過動物實驗，風險最多百分之一，他自覺已經仁義盡致。
車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他“咦”了一聲。
“張城主，你看到了什麼，要停下來嗎？”劍凌霄問道。
“不，沒什麼。”張德秀收回目光。就在剛剛，他看到一家花店，一個很耐看的女人正在照顧鮮花。女人的腳下，有一隻白狗在撒嬌。畫面和諧、唯美，讓他一時之間有些欣賞。
而且，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這可真是怪了。”他心想。做爲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他對超過理智的所有感情都抱着很大的疑心和警備心。
此時只能捺下心中那奇怪的情緒，坐在車上，向研發中心過去。
三分鐘，他們到達此行的目的地。
張德秀不用看都能感覺到，劍凌霄緊繃着的身體。不用想都知道，對方此刻心情的複雜。
“你甚至不知道植入超體育的芯片之後能達到什麼程度吧？”張德秀問道。
劍凌霄說完，頓生豪氣，不管如何緊張，如何膽怯，但是，永遠不會後退，不會後悔，這是他的信念。
張德秀和他站一起，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此時身上的變化，暗地裏不由讚歎。
研發中心是穿過城市的西面效外，是一幢十來層高的大樓，正好和東面的劍山相對應，他們過去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
研發的實驗覈心部門卻不是在樓上，而是在地下三層。
兩人和機器人以及其它隨從下去，又穿過幾重大門，終於來到核心區域。
來來往往穿着白色制服的人，周圍是各種高科技的儀器，看得張德秀很汗顏。
兩相對比，他突然意識到，從此世的合理角度而言，他竟然是個民科，表面格調有所缺失。
劍凌霄進來後，先是當前區域的負責人，然後很快圍上來大羣人。
“可以開始了。”劍凌霄深吸了口氣說道。
“是。”負責人應道。
劍凌霄上前，接受白衣服的工作人員體檢。
過程會有點時間，張德秀看了兩眼就失去興趣。便坐在旁邊的位置上，翹起二郎腿，坐那裏擺弄終端卡機。
人那麼多的情況下，他開啓的隱藏自顯模式，除了自己別人都看不到內容。
他現在當然是無可爭議的大人物，稍微有點見識的都見過他的照片，此時也沒有隱藏，場上的白衣人們當然都知道這個人是誰。加上又是劍凌霄帶過來人的，他們自然什麼意見都沒。
甚至在見到張德秀後，不少人都感覺自己揭開了答案：原來是天空之城的城主參與的項目，怪不得這麼高級。
他們絕對猜不到平時張德秀的研發狀態。
張德秀抽時間休息當中，劍凌霄的體檢很快通過。
“身體數據健康，符合手術標準。”隨着程序判定通過。
白衣負責人嚥了口水，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拉開牆面上的保險櫃，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透明的盒子。
盒子裏面有一個小小的黑色芯片飄浮在半空，看着很是神奇。
到了這步，張德秀的好奇眼神也望過來。他也是初次見到成品。
接着，劍凌霄脫得只剩貼身衣服，躺在了白色的臺上。身體位置調整好後，上下面就蹦出來四副固定鏈把四肢套住。
隨後又上了幾份副鏈，把身體其它位置固定。
看這架勢，張德秀表面不說，心裏還是好笑的。估計都是第一次真人實驗，加上地星平時某些科幻電影的影響，讓他們的心情非常緊張，生怕出現不可控的意外。
事實上，真要有什麼意外，就是人死道消的結果，這樣作態完全沒有必要。
到了現在，負責人爲難地看向張德秀。後者接收到他的目光，恍然地“哦”了聲，自覺地走出去，在玻璃門外面。
負責人鬆口氣，親自給劍凌霄麻醉。
很快，劍凌霄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感覺。他倒光棍，直接閉上眼睛，當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