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膛彈出。
而這次，卡爾也無力再讓它恢復。
其實如果是外表的恢復是可以的，但那沒有意義。
子彈用完了。
上百發子彈在真正的屍羣之中，就如在沙漠中倒了幾桶水。
一個不經意就徹底消失了。
或許會留下一些痕跡，但這些痕跡並不會留存太久。
肖恩的沙鷹子彈並不多，也用完了，在卡爾之前。
卡爾把格洛克插回了槍套中，沒有去拿末鷹。
因爲，裝甲車就在眼前，生的希望。
身後是屍羣，死亡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屍羣距離卡爾的距離還有幾十米，卡爾距離裝甲車也是幾十米。
肖恩在更前面一點。
這個距離，只要不出現經典的平地摔，只要不出現不可抗力，已經可以說希望就在眼前。
現在現在兩條腿沉的要死，呼吸就跟破鼓風機一樣沉重，身體已經要不受控制的停下，現在對於卡爾來說，只要停下，躺在地上，那就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至於身後的屍羣，已經快被卡爾的潛意識忘記，卡爾的潛意識在告訴他，
該躺下了。
“就快了，撐住！卡爾。”
肖恩有些擔心的回頭望卡爾一眼。
這個運動量，身後還有行屍的威脅，使精神一直都處於緊繃狀態。
肖恩知道，對於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來說，早就該到極限了。
甚至就算再大幾歲，都不一定能撐住，這玩意肖恩自己的腳步都開始沉重了。
雖然肖恩揹着個揹包，但肖恩的身體素質除了一些非人類，絕對是最頂尖的那一批了。
連自己都感覺到累了，卡爾可想而知。
肖恩加快步伐，開始用自己的最快速度奔跑。
卡爾已經沒功夫回答肖恩了，埋着頭跑，機械的奔跑。
當然，手電一直照在卡爾腳下，卡爾絕不允許自己跟電視劇中的那些蠢貨一樣，在最後關頭來個平地摔。
“嗡嗡！”
發動機的聲音，卡爾擡起頭，肖恩已經上了車。
卡爾終於鬆了口氣，腳步有些僵硬的化跑爲走。
裝甲車倒車，在卡爾身旁停下，車門被打開。
“小夥子，需要搭車嗎？”
“該死，肖恩，拉我一把，我腿軟。”
裝甲車上車的臺階很高，現在卡爾確實有點爬不上去。
“當然。”
肖恩的身體從駕駛位趴到副駕駛，對卡爾伸出了手。
“嘭！”
卡爾重重的帶過車門，整個人直接癱軟在了座位上。
“啪啪啪！啪……”
車身後已經開始有敲擊聲。
“小夥子，繫上安全帶，我們該出發了。”
肖恩並不着急，點燃了一根菸，自己也緩緩的出了幾口氣。
只要裝甲車不是被特別多的行屍堵住，那麼就沒有問題。
“讓安全帶見鬼去吧，肖恩，給我拿瓶水。”
卡爾癱在座位上，無力的說道。
“沒錯，讓它們也見鬼去吧！”
肖恩扔給卡爾一瓶水，然後發動了裝甲車。
裝甲車的四周已經都有了一些行屍趴着，然後前面的行屍被捲入徹底，碾成了肉沫。
卡爾拿起水瓶，有些費力的打開瓶蓋喝了一口。
這特麼怎麼手也在酸，還有左手的傷口怎麼在現在疼了起來。
“肖恩，我們用了多久？”
卡爾把水瓶拋肖恩。
肖恩接過水瓶，單手打開，喝了一大口，然後看了眼手錶。
“十二點多了，我們是七點左右離開的。”
“五個小時嗎，希望格倫能撐住。”
“他會的，我相信他。”
“嗯，我也相信。”
卡爾好了一些，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坐直，然後打開一點車窗。
“肖恩，有什麼感覺？”
“什麼？”
“這幾個小時，到現在，感覺怎麼樣。”
“很多，但現在，除了劫後餘生的喜悅，我想不出更好的形容。”
“嗯，確實。”
卡爾點點頭，眼角有幾分掩不住的笑意。
沒有太多其他的意味，就是笑。
肖恩扭過頭，看了一眼卡爾，“那卡爾，你呢，感覺怎麼樣，後悔了嗎？”
“我記得我說過吧，我當時就後悔了無數次，但總的來說，現在來看，似乎並不算怎麼後悔。”卡爾笑了笑。
“你這叫記喫不記打，你已經活着出來了，當然覺得不過如此，如果沒能活着出來，你纔會後悔，但那已經晚了。
這次你確實太冒險了，即使現在，即使我們已經活着出來了，我仍覺得你不該來。”
“嘿，肖恩，你以爲我想啊，雖然是挺刺激的，但我也沒想過現在就經歷這些啊，還不是沒人人手，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我來幹嘛。”
肖恩沉默了一會，才說道，“卡爾，謝謝。”
“你不應該跟我談謝的。”
“確實，但我還是要謝謝你，還有，這次你做的很棒，確實幫了我不少。”
“知道就好，我說了，我不是累贅。”
“你當然不是。”
“肖恩。”
“怎麼了？”
“我們人手太少了，這次回去之後，我需要跟你談談。”
“談什麼？”
“發展。”
“發展？”
“你會知道的，現在，開車吧！”
……
戴爾，在鐵絲柵欄後，握着雙手來回渡步，顯得有些心緒不寧。
現在只有戴爾，其實剛還是還有很多人。
但其他人也總得有自己的事，這個點，睡覺其實也是一件事。
至於洛莉，被貝絲和戴爾幾個勸走了，幾個小時肖恩和卡爾沒回來。
洛莉有些悲傷過度，再加上這入秋的夜風確實刺骨，洛莉不能再待在這外面。
其實戴爾這麼大的年紀，也不該這個點待在外面。
但有些時候，老人總是格外的固執。
“仁慈的主啊，讓格倫甦醒吧，讓肖恩和卡爾回來吧，如果可以，讓我看見吧。”
握着雙手是爲了禱告，渡步除了心緒不寧，還能使他體溫增加，以面臨這不懂時宜的風。
“滴！”
刺眼的鳴笛聲，耀眼的遠光燈。
此時。
鳴笛聲是那麼悅耳，
遠光燈雖然依舊刺眼，
但主的光芒總是讓人不能直視。
這是應該的，畢竟，
耀眼之光輝，凡人豈可視。
不止是戴爾，農場的其他人也聽見了，看見了。
戴爾喃喃道，“仁慈的主，感恩你的垂憐，我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