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今天的清晨少了陽光。
雖然纔沒幾天，但卡爾已經有些習慣了陽光。
不過這種事，能有什麼辦法。
卡爾總不能舉着格洛克對着老天爺說，
謝特，你個狗雜種，老子要陽光，陽光懂嗎？我保證，你再不給我陽光，我會讓你見到自己的腦漿。
就算卡爾有這種想法，但老天爺可沒有腦漿。
七點過半，早餐已經喫過了，天色依舊灰濛濛的。
但僅僅是灰濛濛，並不能改變原有的計劃。
相反，其實這份灰濛濛來的很合時宜。
因爲，今天是讓赫謝爾的家人安息的日子。
當然，是已故但還沒死透的家人，而不是現有的。
肖恩他們昨天回來的很早，下午三點多吧應該。
收穫頗豐，但並沒有遇見什麼倖存者。
幫助赫謝爾家人安息這件事，當然需要肖恩他們回來再說。
如果卡爾沒記錯的話，當時穀倉裏的行屍挺多的，不僅僅是家人，還有左鄰右舍。
肖恩，達里爾，t仔，莫爾，四人已經集合，雖然莫爾腿上的傷沒有徹底恢復，但只是射擊的話，並沒有什麼問題。
四人，提着一袋武器，在穀倉外的空地上，坐着，抽着煙，沒人說話，都有些沉默。
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要幹嘛。
卡爾提着兩袋一千克裝的堅果匯，一盒純牛奶，敲響了赫謝爾小樓的門。
“咚，咚……”
這次的門，是關着的，敲響後第一時間也沒有迴應。
大概過了幾分鐘，門打開了，開門的是赫謝爾，這是赫謝爾第一次親自開門。
赫謝爾看了一眼卡爾，沒說話，轉身向屋裏走去。
卡爾跟着走了進去。
長條型的餐桌兩邊，一邊是瑪姬，貝絲帕特里夏，一邊是奧蒂斯和吉米。
赫謝爾家的所有人都在這坐着。
首位是空着的，赫謝爾回到首位坐下，還是沒說話。
餐桌上並沒有擺任何食物，他們聚集於此並非爲了用餐。
而是在等待，等待卡爾的到來。
在昨天的交談中，卡爾提出，讓所有人去觀禮。
沒錯，觀禮。
就如葬禮一般，不過只是多了一個步驟，先讓他們物理層面的安寧下來。
赫謝爾起初並不同意，甚至拒絕的很決絕。
不過赫謝爾拒絕的決絕，終是沒擰過卡爾的堅持。
爲此，赫謝爾第一次紅了臉，兩人也近乎爆發了爭吵。
最終，卡爾的一句話打動了赫謝爾。
連你都不願接受現實，你覺得，瑪姬，貝絲，她們能接受嗎？願意接受嗎？這對於她們，是很重要的經歷，也是認清現狀最快的途徑。
你想她們一直活着幻境中嗎？你知道現在這個世界有多危險嗎？你認爲農場就一定安全嗎？如果當農場不再安全，她們連現實都不肯認清，你讓她們怎麼活下去？
赫謝爾妥協了。
其實卡爾也並不想讓貝絲經歷這些，原劇爲此貝絲可是差點割腕。
但這確實是很重要的經歷，它能讓人成長。
讓她生活在末世中的淨土中，讓她活在營造出的桃源中。
但卡爾沒有，卡爾不確定自己能保護好誰，甚至對於自己能活多久，卡爾都沒有足夠的信心。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卡爾必須讓貝絲經歷，只要經歷了，並挺了過來，纔會變得堅強。
顯然，赫謝爾已經對衆人說了一些，但赫謝爾到底說了多少，是全無保留，還是留有餘地，卡爾並不清楚。
卡爾走到貝絲身後，把堅果匯放到她身前的桌子上，然後把牛奶遞給她。
“清晨應該先喝點牛奶，然後我們再出發吧。”
貝絲這次直接推開了卡爾的手，隨即趴在桌子上，整個過程與卡爾的視線沒有任何交匯。
牛奶被掉在了地上，盒子被摔的有些變形。
雖然沒有說任何話，但卡爾知道，貝絲生氣了，還是很嚴重的哪一種，她知道自己要讓他們幹嘛了。
卡爾撇赫謝爾一眼，心中無奈的苦笑，說事就說事，把自己供出來幹嘛。
撿起地上的牛奶，這次卡爾取下吸管，插了進入，然後再次遞給貝絲，
“喝點吧，別浪費了。”
沒理，依舊趴着，甚至這次都沒有推開。
卡爾維持着遞出牛奶的姿勢，因爲練槍的原因，卡爾的手很穩。
“貝絲。”坐在貝絲身旁的瑪姬有點看不下去了，拍了拍貝絲的肩膀，輕聲說道。
過了幾秒，貝絲一直沒做出迴應，於是卡爾收回了手，把吸管送到自己嘴邊。
幾分鐘過去，房間內依舊很安靜，只有卡爾吸動牛奶的聲音，
偶爾還會有一些若隱若現的抽泣，或者沉重的呼吸。
牛奶喝光了，卡爾把盒子扔進了垃圾桶，擡頭看向赫謝爾，發現赫謝爾也一直目光深沉的看着自己。
卡爾對赫謝爾輕輕點頭，輕聲道，“我們出發吧。”
赫謝爾閉上了雙眼，過了幾秒才重新睜開，站了起來，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深聲道，“該走了。”
奧蒂斯站了起來，接着是吉米，帕特里夏，瑪姬，只要貝絲依舊趴着。
赫謝爾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道，“貝絲，起來，你答應過我的，該出發了。”
赫謝爾作爲一家之主的威嚴從無人蔑視。
貝絲不願起來，但瑪姬和帕特里夏扶起了貝斯，瑪姬湊近貝絲耳旁，似乎在低聲安慰着什麼。
不過卡爾聽不清，卡爾走在最前方，最先踏出大門。
赫謝爾帶着其他人依次走出，走的並不快，甚至比散步更慢，卡爾也沒有催促。
但穀倉並不遠，再慢也總會到達。
到了。
穀倉外的空地上已經有了不少人，除了肖恩四人，安德莉亞，艾米，洛莉，也來了。
除了躺在牀上的格倫，放哨的戴爾，以及卡蘿爾和索菲亞，在農場的所有人都來了。
既然是觀禮，那麼最基本的觀衆自然不能少。
至於索菲亞，她的話，
因爲原劇的原因，是卡爾不讓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