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怔住了。

    他不知道該懷疑自己的眼睛還是該懷疑自己的耳朵,或者是自己的精神?

    “先生,你沒有關門,你能先去把門關上嗎?佩妮不喜歡陽光。”

    卡爾單手摟住“佩妮”,另一隻手指着總督身後的那扇木門。

    總督沒有迴應,閉上了雙眼,面色糾結的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卡爾也有些糾結,總督不去關門的話,自己應該去關的,但自己不能帶着“佩妮”。

    “佩妮”不喜歡接近光源,即使門縫那一點。

    但卡爾也並不想自己一個人去關,因爲卡爾不想離開“佩妮”身邊,即使只是一會。

    糾結了一會,門縫的那些陽光,暫時照不到這裏來,還是等總督發完呆再說吧。

    於是卡爾便把目光放在了“佩妮”身上,露出一個笑容,伸手先爲“佩妮”把頭上的蝴蝶結正了正。

    再替“佩妮”理了理,被抱的有些亂了的小裙子,卡爾抓起“佩妮”的小手,很乾淨。

    指甲縫中並沒有任何污垢,畢竟自己一天會爲“佩妮”清理數次。

    但指甲有些長了,於是卡爾帶着“佩妮”走到牀邊,扶着“她”的身體,讓“她”坐在牀邊。

    卡爾從牀頭拿出指甲剪,蹲在“佩妮”身邊,先抓起了“佩妮”的左手。

    佩妮的手很白,即使在這黑暗中也依舊能看出來,原來是有些乾燥,但現在已經好了很多,有點白白嫩嫩的意思。

    嗯,只要進食,只要消化系統和轉換系統沒有出現問題,那麼就能恢復。

    換句話說,這具身體還活着。

    只要身體器官重要的位置沒有出現損壞,那麼就還有着原有的功能。

    而“佩妮”的身體很完整,總督保護的很好。

    對此卡爾很感激,但卡爾覺得如果是自己,會保護的更好。

    房間內很安靜,只有卡爾使用指甲剪的脆響聲,或許偶爾會多一些總督那明顯不能平緩的呼吸聲。

    卡爾剪的很細心,“佩妮”也很配合,乖乖的伸出手,也不亂動。

    很快左手剪完了,卡爾又未“佩妮”磨平剪過的指甲,隨即又換成右手。

    總督就一直默默的看着,直到卡爾剪完指甲,準備起身去拿掃帚的時候,總督終於出聲了。

    “卡爾,你這樣多久了?”

    “什麼多久?”卡爾微微一愣,看向總督,又微微皺眉,“先生,你爲什麼就不能關上門呢。”

    “卡爾,我問你解開鐵鏈多久了。”總督語氣平淡,臉色難明。

    “先生,你不該這個時候來的。”卡爾一邊說道,一邊拿着掃帚開始掃地。

    “那麼你一直在瞞着我?在我沒來之時?一直解開了鐵鏈?然後在我要來的時候再綁上?”總督雙眼微眯。

    “先生,抱歉。”卡爾歉意的點點頭,隨即很認真的說道,“但你不能那麼對佩妮,佩妮不應該被綁着,你不能這樣。”

    總督又沉默了,不過很快就重新開口,“卡爾,我們得談談,我要和你談談。”

    “先生,你現在救可以說的。”卡爾點點頭,扶着“佩妮”站了起來,把“佩妮”安頓在一邊,然後卡爾開始掃地。

    “卡爾,我們出去談。”總督說道。

    “不行,我不能離開佩妮。”卡爾不帶絲毫猶豫的拒絕,猶豫了一下,又看着總督說道:

    “先生,你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裏說嗎?這裏只有我和佩妮,就算是你很重要的祕密,我可以替佩妮保證,她不會亂說的,你知道的,佩妮很乖巧,是個乖孩子。”

    “卡爾,跟我出來。”總督以不容拒絕說道,同時向外走去。

    卡爾沒有移動。

    走到門口,總督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拒絕我,我發誓,你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到佩妮,你知道的,我可以做到。”

    “先生!你這樣很過分,你知道嗎?你很過分。”卡爾很憤怒。

    “你知道的,我可以做到。”總督只是淡淡的補充了一句,便站在門口,看着卡爾。

    卡爾先來到佩妮身前,揉了揉佩妮的腦袋,微笑道,

    “佩妮,我很快就回來,不要着急,我會回來的,不過不得不說,你的父親真的是個混蛋,不過誰讓他是你的父親呢。”

    “呃……”

    “嗯,我知道了,我不會對你父親失禮的,我知道他很愛你,該死,難道我還比不上你的父親嗎?

    好了,佩妮,乖乖等我回來。”

    卡爾最後在“佩妮”額頭輕輕一吻,隨即踏着很是不捨的腳步,緩緩向門外走去。

    隨着接近,隨着接近門縫照應在地上的那一縷陽光,卡爾有些畏懼的眯了眯眼。

    走到門後的另一側,沒有陽光的那一側,卡爾對總督說道,

    “先生,我們可以在這裏談嗎?佩妮不會偷聽的,佩妮不喜歡一個人,而且現在,我也不想出去,陽光令我恐懼。”

    總督看了一眼乖乖坐在牀邊的佩妮,纔對卡爾說道,“卡爾,抱歉,不行。”

    隨即,總督徹底的拉開了門,卡爾完全暴露在陽光之中,卡爾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雙眼,又立刻拿開。

    往回看了一眼,還好,屋內是亮了不少,但起碼陽光沒有直射到佩妮的位置,但僅僅是一些微光就讓“佩妮”有些不習慣了。

    卡爾連忙走出門,帶上門,但沒有關嚴,隨即看向總督,“先生,現在可以說了吧。”

    總督沒有理會卡爾,伸手想要關上門,但被卡爾攔住了。

    “先生,你不能徹底把佩妮一個人關在裏面,她會害怕的。”

    總督愣了愣,猶豫了一下,還是收回了自己的手,沒有再說什麼,向一邊走去。

    卡爾就在門口,小心的把門移動到一個合適的位置,既不會又陽光進入,又不會徹底關嚴。

    隨後卡爾才揉了揉眼睛,看向外界的這個房間。

    很明亮,比起自己一直待的地方,但對於卡爾來說,這太亮了。

    身處黑暗太久,對於光明就會難以接受。

    總督拿着一瓶緋紅的威士忌和一個寬口酒杯,已經在那張圓桌前坐下,給自己倒是一杯酒,看着卡爾,吩咐道:

    “過來,坐着。”

    卡爾有些猶豫的向那張圓桌走去,同時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這個房間自己見過,但依舊過了太久了。

    扭頭看向那個展櫃,在放着匕首的位置停留了一下,然後停下打量,此時也已經走到了圓桌前。

    卡爾便在總督對面坐下。

    “先生,你想談什麼,可以說了嗎?可以儘量快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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