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鳳眸冷幽幽地盯着她。
“秦王妃，這些日子你沒聽先生授課嗎？”
話音一落，衆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了江蔚晚身上。
安成公主心中竊喜，悠然地放下手中毛筆，美眸透着笑意。
“母后，兒臣已經寫好了。”
皇后的臉色越發難看，暗沉沉的，一雙鳳眸含威直勾勾地落在江蔚晚身上。
那凌厲的目光仿若似乎在審問江蔚晚，爲何無法寫出夫子教的東西。
衆人見到皇后的面色不善，個個猶如驚弓之鳥，也不敢擡頭再看熱鬧，埋頭繼續寫。
學堂的氣氛瞬間凝重。
安成公主得意地看着江蔚晚。
她都寫完了，江蔚晚一字未寫，如此鮮明的對比，母后必定罰江蔚晚。
若是不罰，母后這一趟考覈會留下讓他人詬病之處。
若是讓父皇知道了，母后無法交差。
所以，江蔚晚今日死定了。
她得意洋洋的，不過眨眼的功夫她便恢復了常態，靜靜等待着接下來的好戲。
其他公主也陸續寫完，輕輕放下毛筆，朝皇后恭敬回稟。
“母后，兒臣寫完了。”
一人兩人三人，直到所有人都寫完了，江蔚晚也沒寫下一個字。
皇后顯然氣得不輕，鳳眉微挑，脣角勾勒出一抹淺淡弧度。
“秦王妃，你怎麼回事？”
嚴厲的語氣令人心驚膽顫。
衆人一時噤若寒蟬，生怕殃及自己。
當然不乏有人幸災樂禍，準備看好戲。
一旁的趙夫子因江蔚晚救過自己一命，不由站出來替她說了一句好話。
“皇后娘娘，秦王妃入學沒多久，寫不出女誡七部分的內容乃是正常之事。”
好你個夫子，居然幫着她說話！安成公主脣角微微動了動，笑道：“先生，您這是在維護秦王妃，平日裏您是怎麼教導我們的。”
“要我們勤學奮進，怎麼到了秦王妃這裏，您態度就不一樣了呢！”
“先生，孔子曰，溫故而知新，可以爲師矣，秦王妃入學也有月餘，如果她認真聽講，課後勤奮溫習了知識，那這女誡的內容肯定可以寫出來。”
“先生，她辜負您的心血，您也不好好責罰她，反而替她說起好話來。”
“先生，您這是在包庇她，縱容她。”安成公主直接反駁道。
趙夫子面色一紅，無言以對。
皇后微沉着臉，鳳眸微眯，素手一揮，江蔚晚那張空白的宣紙被擲到一旁。
“秦王妃，你來給本宮一個解釋。”
江蔚晚不慌不忙地開口。
“回稟皇后娘娘，臣女對夫子教的內容不感興趣，不過臣女有自學一些學問，如果皇后不嫌棄的話，臣女獻醜給您寫一首詩吧。”
安成公主樂了。
“秦王妃，你連先生教的都記不住，還會寫詩，依本宮看你還是不要丟人現眼了吧。”
“是呢，秦王妃不過識得幾個字而已，會一點藥理，其他一無是處了。”
“母后，您還是別耽誤時間在她身上了，少聽她自吹自擂。”
其他公主也紛紛嘲笑江蔚晚。
江蔚晚冷哼道：“那臣女就不寫了，不過皇后娘娘，改日若是陛下問起來，請如實相告。”
皇后微怔，她還能寫詩？
話都說出來了，若是不讓她寫，那豈不是身爲一國之母的她沒有容人之量了。
她目不轉睛地盯着江蔚晚。
“那就寫給本宮看看。”
江蔚晚走到案几前，提筆唰唰地寫下李白的《秋風詞》。
衆人圍過去看。
安成公主心裏暢快極了，江蔚晚能寫出什麼好詩來，肯定是不堪入目的打油詩。
她擠到前面去看。
當她美眸落到白花花的宣紙上，看到那一行行娟秀的字時，她瞬間笑不出來了。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
人羣之中有人情不自禁地念了出來。
皇后怔住了，鳳眸上上下下打量江蔚晚。
無法想象她可以寫出這樣意境優美的詩句來。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等那人唸完，皇后的目光有些溼潤。
這首詩將相思寫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