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江蔚晚檀脣微勾，露出一抹嫣然笑意。
“我與靖北還未打算要孩子，現在邊境局勢不明朗，他隨時可能出征，作爲妻子作爲大夫的我，自然想與他一起出徵。”
“將來我們要並肩作戰，共赴生死，若是有身孕，我就無法隨軍了。”
“什麼？”林老太太微微一怔，滿臉詫異，“你還想隨軍，你身爲王妃怎麼能到男人窩裏去，這成何體統呀！”
她聲音驟然提高了幾個分貝。
“恐怕太后，太皇太后都不准許吧！”
“林祖母，驃騎將軍之女楊丹青不也隨軍嘛！她身爲女子可以隨軍，我自然也可以。”
想用孩子逼江蔚晚妥協的法子失敗，林老太太微微閉上眼眸，開始另想主意。
她算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像她的兒媳婦，孫媳婦等人，一提孩子，個個都老實巴交的，紛紛提議給自己丈夫納妾。
一個家族子孫延綿纔是生存之道。
思慮了一會，林老太太微微睜開眼眸，目光灼灼地凝着泰然自若的江蔚晚。
“身爲皇家的人，你要明白子嗣的重要性。”
“外祖母說得，我都懂。”江蔚晚眉眼彎彎，顯得極致溫和，“暫時不要子嗣的提議，是靖北的意思，而非我。”
“他心真大呢！”林老太太失笑道。
笑着，她渾濁的眼眸微微一轉，赧然開口。
“你一個人伺候靖北應付的過來嗎？”
“他現在還這麼年輕，肯定很粘你，你必定很辛苦。”
她自己也年輕過，明白過來的需求。
還不等江蔚晚回話，她已經再次率先說道：“若是應付不過來，就給自己找個姐妹，一同伺候靖北，反正身爲王爺靖北遲早要納妃的。”
她說得每一句都沒有惡意，似一位過來人的長輩與小輩談心。
老太太的心思，江蔚晚全猜中了，她也不打啞謎了，直接反問道。
“外祖母是物色到好姑娘，想引薦給靖北。”
努力壓抑住心中怒火，江蔚晚佯裝微笑道：“不知外祖母看上誰叫姑娘。”
躲在屏風後面的張瑤瑤內心狂喜，江蔚晚這麼一問，那是答應了吧？
她就知道江蔚晚也不過是普通女子，根本沒什麼能力。
只要長輩施壓，江蔚晚便要乖乖點頭。
現在還主動詢問起是哪家的姑娘。
還沒正式開始，她就輸了。
長得醜不說，還沒骨氣，就有一門歪醫術。
正在心裏得意着，便聽到江蔚晚失笑道：“外祖母看上的姑娘不會是王羽涵吧？”
“哦，王小姐會願意嘛！她長得美貌，又有才情，家世又好，我還以爲她眼光肯定很好，不曾想到她如此淺薄。”
“她這樣的家世好歹也嫁給某位王爺做正妻吧，嫁給靖北爲妾，她不覺得委屈嗎？”
女人的嗓音含笑，可說出來的話猶如利刀一般鋒利，剜肉剜心。
“我這種平庸的人都不願給人做妾，沒想到王小姐自甘墮落，願意給人家做妾。”
“哎，看來我高看她了。”
屏風後面的張瑤瑤氣得臉色跟豬肝一樣的紅，卻只能忍着。
她的話太有殺傷力了，若是自己在她眼前，她估計無敵自動了。
“咳咳！”林老太太忙是咳嗽起來，“什麼妾不妾的，能成爲靖北的側妃，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
“外祖母。”江蔚晚笑得歡快，“如果我沒猜錯王小姐應該是琅琊王氏之後吧。”
“雖然王氏沒幾百年那麼神聖高貴了，但依舊是富可敵國的大門閥家族，她這樣的身份願意給人當妾。”
她真是好不掩飾自己的輕蔑之色。
“即便王小姐自己願意，王氏家族的未必會願意，恐怕他們只會認爲她給家族蒙羞。”
“王氏那麼注重聲譽的家族，王家寧願不要她這個女兒，也會縱容她爲妾。”
“除非……”江蔚晚美目微暗，露出譏誚笑意。
“除非什麼？”林老太太一臉好奇地看着她，驚愕地追問。
“除非她並非嫡出。”
這些人總是拿身份地位壓人，江蔚晚近端時日來，也學會了這種手段。
檀脣微勾，露出一抹優美的弧度，江蔚晚一字一字地頓道。
“不是我說話難聽，只有小門小戶人家的女兒才甘願做妾，還有便是庶出，在家中一點也不受寵的女子，會爲了謀生，不得已給人爲妾。”
“你身爲王妃怎麼能說出這等話來。”林老太太白眉微皺，不滿地瞅着她。
“在你的心裏靖北那樣差勁，還娶不到有身份的側妃。”
“外祖母。”江蔚晚再次開口反駁她，“側妃也是妾，上不得檯面。”
躲在屏風後面的張瑤瑤瑟瑟發抖，氣得心肝疼。
她自然聽出了江蔚晚的玄外之意。
江蔚晚在諷刺她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