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弟弟變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她們也以爲是一場病。
只要病好了,弟弟就會恢復原來的模樣。
可尋了那麼多名醫,沒有一位大夫治得了。
他們見到明泉的模樣,不是嚇暈,就是嚇跑了。
兩個幾歲的孩子還能治嗎?
不管能不能治,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打聽是不是明泉。
按了按欲裂的額頭,趙蜜兒低聲問道:“去趙府的人回來了嗎?”
“暫時還沒。”拂琴輕輕搖頭。
“這麼晚了進出宮不容易。”
“在派人去章華宮打聽。”趙蜜煩悶地揮手,“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打聽到對方的情況。”
“是。”拂琴曲腿退了出去。
目送拂琴離開,趙蜜兒再也站不住了,癱坐在地,渾身止不住地發顫。
一向高高在上的趙蜜兒蜷縮着身體,蒼白着臉,在心中暗暗祈禱着。
希望那個人不是明泉!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宮外男子隨意進宮已是大罪,還不加上她擅自給令牌的行爲。
想到這些,她的心高懸起來,滿臉愁容地凝望窗櫺外。
窗外月明星稀,月輝散落下來,一片皎潔美好,完全不知人間悲傷。
*
天濛濛的時候蕭靖北迴到宮中。
町園宮裏添不少宮人,蕭靖北拖着疲憊的身軀躺到鳳榻裏。
他明明很疲倦,卻根本睡不着,睜眼環視四周。
町園宮裏的擺設,一樣也沒變,都是她最愛的樣子。
可她卻變了。
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晚晚了。
心好像被人掏空,疼得他無法呼吸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沉沉睡去。
等他醒來,天已經大亮。
金晃晃的光芒照進來,無比的刺眼。
他下意識地拿手遮住閃耀的光芒,昨夜明明滴酒未沾,卻有種宿醉的頭痛感。
一時他竟是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揉了揉額頭,蕭靖北吸了一口氣,心口的疼痛提醒他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來人!”他忍住心口的疼意,喚出聲來。
張冰匆匆進來。
“嗯?”蕭靖北濃眉深皺。
“什麼事?”
“昨夜從冷宮跑出一位人不人,鬼不鬼的宮人。”張冰如實回稟。
“宮中一衆人嚇得魂飛魄散,一開始都以爲是厲鬼來索命,誰知道那兩個孩子說是一種病,現在宮中的人對這兩個另眼相看。”
“哦?”他詫異的揚眉。
“還有這等事情?”
“千真萬確。”張冰唏噓起來。
“太皇太后現在不肯放人了,說是要見他們的母親。”
本精神萎靡的蕭靖北瞬間打了雞血似的精神起來。
“千萬不能讓太皇太后見那兩個孩子的母親。”
“微臣明白。”
這晚晚見到他就已經動刀動劍的。
她估計恨透了皇宮裏的人。
他無法想象,晚晚見到太皇太后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皇后昨夜很奇怪,似乎對那位宮人的事情很是上心。”張冰再次開口提醒他。
“皇后?”他微微挑眉,露出一抹冷淡笑意。
“她想湊熱鬧?”
“依微臣看,事情沒那麼簡單,皇后連夜派人出了宮,派人到章華宮打探,她的種種行爲很奇怪。”
“哦?”他困惑起來,墨眸狠狠一眯。
“派人盯着她,看看她搞什麼鬼。”
“是。”張冰領命而去。
簡單地喫過早膳,蕭靖北去章華宮拜見太皇太后。
一路過去,看到宮人成羣結伴地在議論昨夜的事情。
見到他的鑾輿,宮人們紛紛猶如鳥獸散。
看來昨夜的事情鬧得夠大。
到了章華宮,太皇太后與王一彥,王一赫兩人在蹴鞠。
五年來太皇太后第一次露出這麼愉快的笑容,整個人神清氣爽,看上去年輕了幾歲。
“奶奶,這邊踢這邊。”
“不是,不是,奶奶踢我這邊。”
兩個孩子一左一右地陪着她,她開心地笑不攏嘴。
看到笑容面滿的皇祖母,蕭靖北有些恍惚,若是他們是自己的孩子,那該多好!
那皇祖母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憂愁了。
他們一家人也可以相親相愛的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