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裏,她無法安靜下來,心緒不寧。
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怪怪的。
明知道不對,她卻不清楚細節,也想不明白哪裏出了問題。
絞盡腦汁想了許久,她還是覺得去楚國有些不妥。
她帶着兒子悄悄回了寧城。
她想在派人仔細查查。
這段時日她盲目的相信別人給的信息,自己這邊人還沒查到一點可靠的消息。
見到孃親沉默不語,心事重重,王一彥有些擔憂地詢問她。
“孃親,我們爲什麼又不去楚國了,您察覺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她微微搖頭。
“我只是想在仔細查一遍,不想錯過任由有用的消息。”
她臨窗而站,深吸了一口氣,接着仔細分析起來。
“你說當時天很黑,山上沒什麼人,根本沒人知道妹妹跑哪條道去了。”
“那我們怎麼又能相信高湛的話。”
“萬一有人告訴他的事情是假的呢?”
“我們貿然去楚國,若是沒有妹妹的下落,那該怎麼辦呢?”
她也忽然也覺得自己疏忽,這麼重要的事情,旁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真是有點傻了。
深深嘆了一口氣,她望着街道來來往往的人。
“今夜我們再搜搜肖府。”
微微擡眸,她看向那聳立雲頓的樓閣。
肖府是寧城的門面,亭臺樓閣建得精緻,奢華。
偌大的肖府盤山而上。
即便蕭北是蕭靖南,她也無法相信,端端的幾年裏他可以如此厲害。
想到這些,她越發心驚。
狠狠捏住雙手,她朝身側的王一彥說道:“顏兒,肖府有古怪。”
“那孃親打算怎麼辦?”王一彥無比凝重地看着自己的孃親。
“若是肖府中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那孃親今夜去肖府,肯定凶多吉少。”
“無妨。”她微微擺手,從容淡定地道:“只要能找到妹妹,即便是龍潭虎穴,我也必須走一遭。”
她堅硬如鐵,無所畏懼。
兩母子正說着話,卻發現去而復返的蕭靖北。
俊美無儔的蕭靖北騎着駿馬從街道飛馳而過。
不過他去什麼地方,與她們沒什麼關係。
可不知爲什麼,她驚魂一瞥間,發現他的不對勁。
從前的蕭靖北高大威猛,身姿提拔如松,給一種無比安心和踏實的感覺。
而剛纔那一抹背影,明顯有些佝僂。
她忽然心驚起來。
她馬上叫來血鳳。
讓血鳳好好照顧好王一彥,自己去追着蕭靖北。
一路追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京城,很快在郊外碰面。
一向利索的蕭靖北從馬上艱難地翻了下來。
眼前的男人非常不對勁,身子搖搖晃晃的,有一種站不穩的感覺,好像隨時隨刻都會摔到的。
心口一顫,她有些緊張,不過她不動聲色地坐在馬背上,冷漠地看着他。
見到江蔚晚,蕭靖北脣角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他站不穩,身子依靠在馬背上,笑道:“我就知道你沒離開。”
他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她微微皺眉,不悅地說道:“我有沒有離開好像並不重要。”
“嗯。”他重重頷首。
“這種感覺真好。”
他不知所云,江蔚晚壓根不明白他的意圖。
見他臉色還不錯,她高懸的心放了回去。
駕馬準備離去,身後的蕭靖北忽然開口。
“給我準備一千萬銀子。”
她頓時僵住了,瞬間呆在了原地。
緩了許久,她才顫聲反問他。
“一千兩銀子?”
“嗯。”他顯得很疲憊,眼皮都眯在了一起。
她靜靜地看着他,檀脣微勾,露出一抹譏諷笑意。
“我憑什麼給你準備一千兩銀子,你算什麼東西,不用說我沒有,即便我有,我也不會給。”
她低吼出聲。
“沒想到你竟是這般卑鄙可恥。”
“蕭靖北,我是看錯你了。”
一千兩銀子就是當初蕭靖逸逼她拿的。
現在蕭靖北也要一千兩銀子,這意味着什麼呢!
答案不明而喻。
她不想去揭穿蕭靖北。
她渾身冰冷得,猶如墜入冰窟,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緩了好一會,她冷冷地看着他。
四目相對。
男人目光坦蕩,神色平靜地看着她。
駿馬上的江蔚晚揮了揮廣大的衣袖,檀脣淺淺一勾,露出輕蔑笑意。
“我真是看走了眼,當初怎麼會覺得你正直可靠呢!”
“沒想到,你竟是這般的卑鄙。”
“在你忘記我的那一刻,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徹底結束,我對你真的沒抱一點希望。”
罵完人,她駕馬而去,完全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