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勇扶牆出來,想見她一面,看到的就是一扇緊閉的門。
晨光輝映,霧氣漸薄。
某人臥榻鼾睡得正香,許玉晴等了又等,忍無可忍把人從被窩裏掏出來:“二姐,地裏該拔草除蟲了。”
許問楓一半身子賴在被窩裏,一半身子斜斜靠在三妹臂膀上,閉着眼睛憊懶道:“不急這一天兩天,好妹妹,讓姐再睡會。”
“不行,今天必須幹完。”許玉晴破天荒沒像往常一樣依她。
二姐從來不管莊稼,彷彿種子撒下去,只要坐等三四個月,糧食就會豐收一樣。
二姐不事農務,她卻不能不管,每天都會抽空去地裏頭轉一圈,今兒發現秧苗根部長滿密密麻麻的黑點,給她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油然想起5年前那場大蟲災,地裏莊稼顆粒無收。
大面積病蟲造成饑饉的自然災害,不是鬧着玩的!
地裏沒收成,會造成一系列惡性連鎖反應,屆時就算有銀子也沒地方買糧食去。
“二姐,求求你別耍賴了,我懷疑要鬧蟲災了!”許玉晴心急如焚。
“啥,鬧蟲災?”許問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瞌睡一下子沒了,一個激靈坐起來。
十大自然災害中,蟲災排第二,蟲子把村民賴以生存的莊稼啃光,這可是要命的大事!
古代沒農藥,病蟲一起,除了用土法子和手動除蟲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許問楓匆忙下炕,穿上鞋,飯都沒喫就跟着三妹去地裏巡察了。
蹲在田間頭,看着禾苗根部附滿小黑點,事態有點嚴峻:“這是蟲卵嗎?”
捻起幾個小黑點搓開,許問楓手臂上麻出一片雞皮疙瘩。
許玉晴焦急點頭:“嗯,我看着像是蝝蟲卵,別看它現在只有一小點大,孵化出來會長成小指姆粗的蠕蟲,禍害莊稼的能力堪比蝗蟲,要不了幾天,就會把莊稼霍霍光。”
“可這麼多要怎麼除啊?”種田小白犯難,每株秧苗根莖部位,粗估攀附着幾十個蟲卵,一個一個捉,得捉到天荒地老去。
許玉晴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能延續一貫的笨法子:“搖晃秧苗,密匾接着,集中燒死。”
“搖晃秧苗,難免有漏網之魚掉土裏,一樣會造成不小的災害吧?”
“先除一遍,再燒秸稈灰灑。”
“行,那就照你的法子試試吧。”種田三妹比她在行,觸及到自身的知識盲區,許問楓還是很善於接受他人的意見的。
想了想又道:“我去水田那邊,旱地這塊交給你和春喜。”
她打算避開三妹,用超能試試,看能不能大片大片震死蟲卵。
快步去到自家水田,許問楓挽起褲管下水,貓腰操作。
一股氣勁蕩過,禾苗簌簌搖晃,水面立時漂浮起一層黑點。
感知到水面上飄逸出那麼一丁點細微的生機,就知道這一層蟲卵死的不能再死,許問楓心頭一喜,原來超凡的能力除了殺人之外,還能侍弄莊稼。
只不過要當心傷到莊稼,得用巧勁,還挺累人。
幹完一隴,許問楓直起腰歇口氣,無意間掃到旁邊的水田,猛地僵住。
睡多了果然會變笨!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在犯蠢。
大面積蟲災是無法獨善其身的,說白了,在蟲災面前,她、許家二房與巖灘村的村民就是共同體。
自家田地拾掇的再幹淨,蟲災一樣會蔓延到自家地裏,哪怕每天來搞一遍,可蟲子把整個村甚至方圓幾百裏的莊稼全禍禍沒了,獨餘她家的水田旱地,稻穀玉米迎風招展,跟鶴立雞羣有什麼區別?!
完全是招恨招禍的節奏嘛。
所以,我必須得找出根治預防蟲災的良策?
總感覺這個世界的老天爺和金手指珠胎暗結,狼狽爲奸在跟她對打擂臺,暗搓搓逼着她挑大樑,許問楓憂傷嘆氣,一心二用一邊震蟲卵,一邊調出屏幕,翻找治理蟲災的書籍。.七
不找不要緊,一找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治理蟲災的書籍分類在農業一項,而解鎖農業類需要250個點值!
蟲子屬於生物類,解鎖生物類或許能找出解決之道,可解鎖生物類也要100點值。
前面解鎖醫學類用掉150,兌換醫書美食書,雜七雜八一花銷,餘額就剩28點。
先前想的很美,還琢磨醫治哈克族,攢的點值能撐好幾年,呵呵,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纔多久就開始捉襟見肘。
現實無比骨感!
可憐的餘額無法解鎖農業、生物類,種田小白絞盡腦汁也是一籌莫展,許問楓立在水田中央,望着連成一片的田地,老惆悵了。
莊戶人依靠田地喫飯,莊稼照看的仔細,很快接二連三就有人發現了地裏的異常,紛紛全家出動趕往地裏,實施除蟲大計。
老的小的傾囊而出。
許老太經過老二家的地,瞄到許問楓懶懶散散在田裏磨洋工,氣不打一處來,勃然吼道:“死丫頭,眼瞅要鬧蟲災了,你還有閒心杵那兒賞景兒!”
此時的許問楓立在田頭傷懷的模樣,跟她那個傷春悲秋的娘莫名重疊,老太太瞧着可不來氣嗎!
看着28點的餘額,許問楓本就頭大牙疼,被老太太一吼,也有點火氣了,懟道:“吼啥吼,我早就出來了,幹累了還不能休息一下嗎,非要看我累死你才舒泰?”
懟完又覺得有點垮人設,立馬換了張面孔,笑嘻嘻撒嬌:“阿嬤,人家本來就氣血虧空,體虛得緊,您老是個疼人的,何不乾脆把我爹的銀錢還來,讓孫女僱人幹。”
提到錢,許老太扭頭就走,臭丫頭一天三頓好喫好喝養的珠圓玉潤的,居然舔着臉喊體虛。
一天淨會扯犢子。
這麼點活兒,還僱人,你咋不上天!
不愧是從小妖精肚子裏爬出來的,一個德性,老太太氣呼呼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