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善方丈這幾日都會在寺中禮佛,所以承緣寺的香客很多,明日在佛堂的人居多,後山人少清淨,我想着你更喜歡那邊的靜溢。”
言驪低聲解釋。
但他並未將心思全數說出,“桃緣亭”在鏡源湖中央的島上,幾百年的桃樹屹立不倒,常年受着承緣寺香火庇護的桃樹,在民間相傳有了靈氣。
而姻緣錦帶正是懸掛在桃枝上的。
在後山遊湖時,會路過“桃緣亭”,到時他就可以和漣兒一同登上桃緣亭,哄着她在桃樹上繫上寫着他們名字的姻緣錦帶。
言驪會選擇承緣寺,自然是希望他和白漣兒的名字寫在一處。
聖旨賜婚並沒有明確他迎娶漣兒的日子,言驪很怕遲則生變,這纔想到了承緣寺。
此生此世他都不會對漣兒放手,他想將他們二人的名字生生世世纏在一起。
“嗯。”白漣兒糯軟的嗓子緩緩響起,明亮若辰星的雙瞳內,有着對言驪的無限信任。
言驪被這樣的目光看着,心跳加快,耳垂隱隱發燙,有種小心思被發現的窘迫感,他輕咳一聲移開目光:“若覺得不妥,當用完膳再討論也不遲。”
“好,都聽言大哥的。”白漣兒乖巧應道。
言驪垂眸看着一舉一動都好看到不行的少女,不自覺地彎了彎脣角。
看着兩個人的互動,白星暉面無表情地移開目光,撩起衣袍先坐在了椅子上。
“齋飯都已經上齊了,大家快坐吧。”
孫若蕊張羅着大家落座,不敢坐在太靠近白星暉的位置,悄悄選了與白星暉相隔兩個人的位置。
白漣兒挨着白星暉坐,言驪挨着白漣兒,趙壯和孫巒依次落座後,孫巒的右側坐着趙妙彤。
這樣一調整,等到孫若蕊坐下的時候,她的身邊就是白星暉。
雖然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還能再坐下一個人,但這樣的近距離接觸,足夠令孫若蕊手無足措面紅耳赤。
用膳的時候,孫巒頻頻看向孫若蕊,很是驚訝自己的妹妹竟然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就連趙妙彤偶爾同她說些什麼,她也只是抿脣露出靦腆地笑。
一頓齋飯喫完,孫巒目光復雜地看着白星暉。
趙壯卻用複雜的目光瞅着孫巒。
白星暉神情自若地看着他。
“白將軍,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孫巒見孫若蕊已經走遠了,這才靠近白星暉,準備替他妹妹探探口風。
“嗯。”
孫巒想含蓄,可一開口就變成:“白將軍,你也到了娶親的年紀了,可有心儀的姑娘?”
白星暉沒料到孫巒會問這個問題,笑眸裏浮現短暫的錯愕之色,不過很快恢復如常,他語調輕緩:“等遇見了合適的姑娘,自然會成家。”
“合適?”
孫巒在脣齒間咀嚼着這兩個字,又問:“什麼樣的姑娘,對白將軍而言,是‘合適’的人?”
白星暉笑而不語,單手負在身後擡步離開。
孫巒拍開趙壯的手,支支吾吾道:“我這不是看見咱們大將軍有了着落,一時間太好奇了就多嘴問了幾句麼。”
“行吧,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聖京城喜歡白將軍的千金小姐可不少,只要白將軍點頭,那媒婆能踏平承安侯府的門檻,你與其操心白將軍,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
趙壯沒好氣地說道。
孫巒瞪眼睛:“我,我一個大老粗,有什麼……”
“你敢說你不喜歡趙小姐?”
趙壯的話音剛落,孫巒就似被人踩到了腳背,整個人都支棱了起來。
孫巒下意識地看向四周,發現衆人都已經走了,此處只有他們二人才鬆了口氣。他用手臂圈着趙壯的脖子,踢開木板門將趙壯往屋子裏拽。
他皮笑肉不笑地低聲警告:“你少亂說話!人家小姑娘纔多大?憑白因爲你的話影響了名譽!”
“行了行了,別在我跟前裝了。你瞞得過別人能瞞的過我?”
趙壯和孫巒自小就相識,是能夠穿一條褲子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的關係。
二人一起參軍,一起出生入死。
孫巒對趙妙彤的心思非常隱蔽,可能連孫巒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對趙妙彤並非他以爲的兄妹情。
“兄妹情早已經變質了,”趙壯掙脫開孫巒,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承緣寺可是個好地方,你好好想想,要不要把握住機會吧。”.七
趙壯說完這句話就出去了,獨留孫巒一個人坐在圓木凳上沉默。
“小姐,你一個人可以嗎?”
麥冬將帶來的乾花瓣灑在浴桶裏,用手試了試水溫,確定溫度適宜這才走出來幫白漣兒脫衣。
白漣兒柔聲道:“可以,你也歇會兒吧。”
“奴婢不累,小姐先泡澡吧,奴婢幫小姐把牀鋪一鋪。”
麥冬對白漣兒笑笑,先幫白漣兒把需要穿的衣服掛好,然後去鋪牀。
鋪完牀,麥冬又把白漣兒換下來的衣服裝在木盆裏,又幫白漣兒添了一次熱水,這才抱着木盆開門出去。
麥冬坐在木門前,邊守着門邊彎腰洗衣服。
日落西山,小院裏的半邊蔚藍色的天空被朝霞染紅,餘暉籠罩在院子當中,只隱隱聽見“嘩嘩譁”的水響聲。
【宿主,有人……】
系統的提醒聲剛剛響起,仰靠在木桶裏閉目養神的白漣兒驀然睜開眼睛,迅速扯過來搭在屏風上的半透明的薄紗長裙裹住了溼漉漉的嬌軀。
白漣兒微微喘着氣從木桶裏出來,將長裙披在身上旋身的同時,扯過來絲帶緊緊繫在腰間。
容珩進來後才意識到白漣兒在沐浴,但令他驚訝的是白漣兒的反應速度。
聽出白漣兒受到了驚嚇,容珩腦海中想象着白漣兒臉色蒼白,露出小鹿般懵懂驚慌失措的眼神的模樣,他喉結滾動間,筆直的腿已經不受控制朝着屏風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