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非是好奇心很重的人,他很相信他的直覺,在戰場上,每當“直覺”出現的時候,他都能逢凶化吉。
今日之所以想要選擇後山遊玩,也是有這一部分原因。
佛堂,還是不去爲好。
可是……
言驪對上小姑娘一眨一眨的眼睛,只當她是想去湊個熱鬧,於是沉吟片刻後,他低聲說道:“先去佛堂聽一聽永善方丈的高見,等過了午時我再帶你去個好地方。”
白漣兒:……
同一時間,敲擊着木魚的永善方丈不知爲何掌心一麻,手裏握着的犍稚掉在了地上。
永善睜開眼睛,先是說了句佛語,然後將犍稚重新撿了起來握在手裏發呆。
永忠第一次見自家師兄出現如此情況,倍感好奇的同時,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師兄這是怎麼了?可是遇見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永善聞言動作極其緩慢地轉過頭,總是藏着睿智的黑眸略顯呆滯地瞅着永忠。並不年邁的臉上,他特意留長的鬍鬚隨着他的深呼吸抖了幾抖。
再開口回答永忠問題的時候,永善的聲音都在抖,結結巴巴地問道:“明、明日佛堂能……能謝客麼?”
永忠:???
夜幕降臨,白漣兒用手肘撐着腦袋坐在窗戶旁等着。
“叩叩。”
窗外傳來輕微地叩擊窗櫺的聲響。
白漣兒一個激靈驚喜過來,推開了窗戶,看向站在窗外的白星暉。
“大哥爲何這麼晚?我等的都快睡着了。”
白漣兒軟聲抱怨道。
白星暉失笑:“不是你特意囑咐,不要被發現,悄悄地過來嗎?”
“言驪可不好糊弄。”
“那他知道了嗎?”白漣兒有些緊張地看向白星暉身後。
白星暉笑眸中笑意加深:“自然是裝作不知了。”
“咳。”白漣兒不好意思起來,小聲嘀咕:“早知道就不這麼麻煩了。”
“漣兒在說什麼?大點聲讓我也聽聽。”白星暉將胳膊探進屋內,輕輕彈了彈白漣兒的腦門。
“哎呀,好啦,我有正事要同大哥講。”
白漣兒捂着腦袋躲避,星眸裏的笑意收斂,神情認真。
翌日,白漣兒早早就被麥冬喚了起來。
她實在太困了,閉着眼睛強撐着洗漱完,迷迷糊糊地坐在梳妝鏡前,任由麥冬在她的腦袋上擺弄。
麥冬爲白漣兒梳了垂掛髻,髮髻間攢了一根白玉蓮花簪,搭配着幾朵絨花顯得俏麗清新。
“小姐好啦,看看喜歡否?”
麥冬笑嘻嘻地欣賞着自己的手藝,等待着白漣兒的誇讚。
白漣兒的小腦袋往下一沉,然後驀然坐好,迷迷糊糊地念叨的同時擡起手背蹭向嘴角:“好啦?快走快走,吸溜。”
麥冬:……
她忽然覺得,不該爲小姐打扮的這麼耀眼。這樣小姐在佛堂睡着的時候,不至於太引人矚目。
打開房門,言驪和白星暉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喝茶。
趙壯和孫巒正在過招,孫若蕊和趙妙彤已經來了,二人站在大樹旁,看着趙壯和孫巒,時不時拍手叫好。
看見白漣兒和麥冬從房間裏出來,孫若蕊當即朝着白漣兒跑去,笑盈盈地打量着她:“漣兒,你是我見過除了祝語薇之外將白色穿的這麼好看的美人兒了。”
祝語薇,丞相府嫡女,有着聖國第一美人之稱。
白漣兒從來到這裏,還未見過祝語薇本人,卻已經聽說她的名諱數次了。
上次聖帝朝聖殿擺宴時,祝語薇因爲丞相夫人身體不適,留在府中侍疾,並沒有出席。
【祝語薇和容憶雪的關係很好,是閨中密友。】
白漣兒眨眨眼睛:“所以,祝語薇會是安王妃?”
【?】
系統很疑惑,它是正常提醒並未多話,宿主是如何得出安王妃是祝語薇這一結論的?
孫若蕊還在嘰嘰喳喳的說話。
當她隨着白漣兒走到了石桌旁,在白漣兒和白星暉打招呼之前閉上了嘴巴,乖乖巧巧地站着。
孫巒剛好和趙壯比劃完看見了這一幕,嘴角抽了抽。
可真的沒眼看,這若換成他手下的兵,早就一巴掌給拍到一邊去了。
“孫大哥,擦擦汗吧。”
趙妙彤邁着輕盈蓮步走到孫巒身邊,將一方乾淨的帕子遞給他。
孫巒彷彿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大腦空白一片,僵硬的伸出手接過來趙妙彤的帕子後,胡亂往臉上抹了抹就順手塞進了衣服內。
“謝……謝謝。”結結巴巴地道了謝後,孫巒同手同腳地走了。
趙妙彤本來很驚訝孫巒貼身裝了她的帕子,最後看到孫巒奇怪的動作後,“噗嗤”笑出聲,就連她身邊的婢女也跟着笑個不停。
趙壯翻了個大白眼,這對兄妹真沒眼看。
他大大咧咧地走到石桌旁,拎起來桌子上的茶壺晃了晃,發覺裏面沒多少茶水了便仰頭將茶壺拎起來,用壺嘴對着嘴巴倒。
趙壯“咕咚咕咚”地喝完剩餘的水纔算解了渴,用手背好爽地蹭了蹭嘴巴,正要將茶壺放下,扭頭對上麥冬略顯複雜的眼神,頓時變成了結巴。
“我,我就是看這裏沒多少了才,才這樣喝的,我,我沒碰着壺嘴,還、還是乾淨的……”
趙壯說着,抖着手將茶壺放回了石凳上,手無足措地看着麥冬板着臉走到他身邊將茶壺拿在手裏。
“我,我真的是太渴了,他們都喝過茶了也沒剩多少才……”
趙壯跟在麥冬身邊詞不達意的解釋着。
白漣兒眨眨眼睛,湊到言驪耳邊,用氣音說道:“言大哥,你有沒有發現,他們怪怪的。”
小姑娘許是怕她說的話被除他之外的人聽到,離他特別近,說話時的熱氣拂過他的面頰,在他的肌膚上留下一片又一片顫慄感。
從言驪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見小姑娘細密長而卷的睫毛。
小姑娘偏着頭看向另一邊,靈動水潤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那濃密的睫毛像軟軟的小刷子似的,輕飄飄地刷在他的心尖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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