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侯夫人可看清了白小姐的情況?你這是關心則亂,若白小姐是無辜的,定然會會還她一個清白。”端王妃臉色很難看。
任誰在自己舉辦的宴會上見了血都會不高興。
“承安侯夫人還是先聽聽祝小姐怎麼說的吧。”
太醫還未趕到,祝語薇被婢女護着斜靠在貴妃榻上,一張臉煞白煞白的。
祝語薇小聲開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暈了過去,身上很疼所以醒了過來,隱隱約約看見音兒擋在我身前,我摸到了身上的傷口,疼得又暈了過去。”
對上白漣兒的目光,祝語薇眼眸輕顫,蒼白着臉將目光移開。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音兒躺在血泊裏沒有了氣息,而白漣兒手裏滿手是血的拿着剪刀……”
安淑怡面容清冷地看着祝語薇:“也就是說,你沒有親眼看見漣兒傷你,更不能確定是漣兒殺了音兒,對嗎?”
“我……”祝語薇抿了抿泛白的脣瓣,聲音不高不低:“我是沒有看清,但這裏只有我們三個人……”
“端王妃,聽清楚了嗎?祝小姐並沒有看清傷人的究竟是誰,所以,我的漣兒是被冤枉的。”
安淑怡打斷了祝語薇的話,看向端王妃,一字一句。
端王妃聞言並沒有動怒,而是和衆人說抱歉,請大家先行回去。
“我已經派人通知了端王和安王,等王爺回來時,會請京兆尹大人同行,若承安侯夫人不願意讓白小姐同我們離開,那還望夫人看護好她,不要讓她再做出什麼事情!”
端王妃臉色不好地轉身出去,剛好看見提着藥箱匆匆趕來的太醫,忙請太醫入內幫祝語薇診治。
至於已經倒在血泊中的音兒,端王妃並沒有動她的屍身,生怕破壞了現場。
內室,容憶雪在和祝語薇說話。
“薇兒,你怎麼會和白漣兒在一起?”容憶雪很是不敢相信,她不過是離開換了身衣裳的功夫,祝語薇就出來這樣的事情。
這場宴會可是她家舉行的,這裏雖然是安王府別苑,可兩處別苑相比鄰,中間還有互通的小路,和一處大園林有什麼區別?就在自家的園林內,她最厭惡的情敵傷了她最好的姐妹。
容憶雪不敢相信,若是那個叫音兒的婢女沒有衝進去救下薇兒,結果會如何。
祝語薇有些遲疑開口:“雪兒,我去那裏,是因爲有人告訴我,凌側妃想要見我,同我說一些有關於安王的事情。”
“什麼?凌媛馨?”
容憶雪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而且,我剛剛好像聽說,白漣兒之所以會去那裏,也是受了凌媛馨的邀請。”
祝語薇動了動脣瓣,還是沒有將她的猜想說出來。
容憶雪咬牙切齒:“原來是凌媛馨,我就說,她怎麼對你這麼熱情,原來是不安好心,想要通過白漣兒的手對付你!”
“等你及笄,皇上就會爲你和珩哥哥賜婚。”
容憶雪靠近祝語薇,壓低聲音:“有件事,是我無意間從父親書房外聽說的,皇上最看重的皇子就是珩哥哥,珩哥哥很可能成爲太子,到時候你就是太子妃,未來還會是皇后……”
“沒有你,等安王以後真的到了,那凌媛馨可就是,你懂了嗎?”
祝語薇忙抓着容憶雪的手,緊張地看向四周:“你怎麼什麼話都敢亂說?當心隔牆有耳!”
“這裏是我的地方,都是我信任的人,誰敢偷聽?”
“那也不能……”祝語薇蹙眉輕斥。
“好啦,別動氣,再扯裂了傷口,我這不是說給你聽,讓你長個心眼嗎?凌媛馨可不是好惹的,她看起來沒什麼心機的樣子,可她能早早地和珩哥哥私定終身,又能令珩哥哥一門心思都在她的身上,可見是個有手段的。”
提及祝嵐,祝語薇的眉心再也沒有展平過。
容憶雪又同祝語薇說了不少的話,直到外面傳來喧鬧聲才停下來。
是端王和安王回來了。
白星闌聽聞這裏出了事情,放下手裏的工作匆匆趕來,剛好在安王別苑外同白星河相遇,兄弟二人交換了眼神後,一同進了別苑。
“漣兒別怕,母親已經派人通知了你父親,就算京兆尹的人來了,也不能隨意將你帶走!”
安淑怡拿着乾淨的帕子幫白漣兒擦拭着手心。
一張帕子擦拭髒了,就丟到再換另外一張,她很小心,想要幫白漣兒將掌心擦乾淨,又怕太用力弄痛了白漣兒。
“母親,別擔心,我沒事的,音兒不是我殺的,祝語薇也不是我傷的。”
白漣兒想要輕輕摟抱安淑怡安撫她,但她身上都是血,只能作罷。
“母親知道,母親都知道……”安淑怡紅了眼睛。
剛纔和一衆人對峙護着白漣兒的時候她沒有害怕沒有哭,可聽見女兒安撫她的話,她卻忍不住想落淚。
“母親,你別這樣我真的沒事。”
白漣兒見安淑怡越來越難受,明白她在想什麼之後,不知道如何安撫,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她的計劃說出來。
“漣兒的意思是?”
“母親,我會來這裏,就是想看看他們要用什麼招數,我心中有數,你安心看戲就是。”
安淑怡抿緊脣瓣。
理智告訴她,應該相信漣兒,漣兒真的能將這件事處理好,可她不敢賭,萬一漣兒沒有處理好該怎麼辦?
萬一那些人對漣兒動私刑又怎麼辦?
“母親的擔心我都知道,你要相信漣兒,與其被動的讓他們在暗處等待時機對付我們承安侯府,不如就跳進他們挖好的坑裏,富貴險中求,想來父親若在此,也會認可女兒所說的話的。”
“不錯,我會配合漣兒。”
白星闌雙手負在身後,在門外聽了漣兒的一番話後,他懸着的心終於放了回去。
“星闌?”安淑怡震驚起身:“你怎麼來了?”
星闌剛來便聽見了漣兒的談話,那別的人呢?這裏到處都是端王和安王的人,若是漣兒的話傳到他們耳中……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