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漣兒的靈魂對氣味很明顯,她動了動鼻尖,睜開朦朧迷離的眼睛,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情景。
裴酈將白漣兒的動作收入眼底,也沒有解釋,直接抱着白漣兒將她泡在了冷水裏。
冷水沒過皮膚的時候,白漣兒的視線瞬間清晰了不少。
她看着不出她意料出現在眼前的男子,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努力直起身體想要從水裏出來。
“堅持一下。”
“醫生很快就過來。”
“洗個澡冷靜冷靜再打一針睡一覺,就會好。”
裴酈的語氣淡漠的就像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白漣兒抿了抿髮乾的嘴脣,對裴酈做了個手勢。
“好。”
裴酈指了指被白漣兒抓着的手腕:“你要先放開我。”
白漣兒乖乖放開了裴酈的手。
裴酈轉身出去,很快又重新進來,手裏拿了一瓶礦泉水。
他當着白漣兒的面將礦泉水擰開後遞給了她。
白漣兒是真的渴壞了。
這個藥只要熬過去對她是沒有什麼影響,但因爲受任務世界的規則限制,她也不好直接用靈魂清除體會的藥,所以只能忍着。
“可以了。”
眼看着白漣兒喝了半瓶還要繼續喝,裴酈伸手阻攔,將礦泉水拿了回來。
白漣兒面露錯愕。
她不是裝的,是真的不理解裴酈爲什麼不讓她喝水。
“身體會受不住,你先洗澡清醒清醒,等醫生來了聽醫生的安排吧。”
裴酈說話的時候,目光落在白漣兒的身上。
他爲她所選的衣服絲薄輕柔,很貼合皮膚,尤其是現在,被水浸溼的衣服貼在她的身上,將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展現在眼前。
他能感覺到口乾舌燥和體內血液興奮的聲音,但他知道他不能。
池水是涼的,可白漣兒卻敏銳的察覺到了室溫在升高。
順着裴酈的視線,白漣兒看清了自己的情況,眼睛緩緩睜大露出驚訝又窘迫的神情,下意識地往池水裏躺。
可她這樣的躲避舉動確實將身體徹底展開,站在池子邊的裴酈迅速轉身。
“我幫你準備換洗的衣服,你若是撐不住就拿旁邊的東西砸門喊我。”
裴酈匆匆說完這句話大跨步離開浴室,將門關上後站在門邊緩和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浴室裏,白漣兒臉頰緋紅,冰涼的池水也壓不住從她體內不斷散發出來的熱氣。
浴室外,裴酈很渴。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礦泉水瓶,仰頭將裏面的水喝完,
不敢再繼續靠在這裏,而是去幫白漣兒準備衣服。
等到一切都準備好,裴酈將浴室的門打開,將白漣兒的衣服掛在外間的架子上,同白漣兒說一聲後,又將門關上。
白漣兒泡了半個小時才從水裏出來。
鏡子裏的她臉頰緋紅,一雙眼睛晶亮水潤,櫻紅色的脣瓣有點充血的感覺,好似被人親腫了似的。
白漣兒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覺得很羞澀,她不敢再看,匆匆換好衣服後打開了房門。
醫生並不在,等她出來的只有裴酈。
裴酈走過來用毛巾裹住了白漣兒的黑色長髮,將她扶到了梳妝鏡前坐下。
“好些了嗎?”
白漣兒點點頭。
“你自己吹還是我幫你吹?”裴酈又問。
白漣兒沒有回答,而是拿起來吹風機自己吹頭髮。
她身體發軟,胳膊舉了一會兒就覺得不適應,就在她想要換另外一隻手的時候,裴酈接過了吹風機,很自然地繼續幫她吹頭髮。
白漣兒從鏡子裏看着裴酈的動作。
裴酈的動作並不生硬,但也不熟練,看着還有些眼熟。
白漣兒很快明白過來,剛纔她在吹頭髮的時候,裴酈一直在觀察,所以他這是現學現賣?
頭髮吹乾後,醫生也來了。
“我說裴三爺,有你這樣對待在全國都很出名的路專家的嗎?”
路旭進來後直接對裴酈不滿地抱怨。
“你知道我的時間有多寶貴嗎?”
“我剛做完一臺手術就被程世火急火燎地綁到了這裏來,我真以爲出了什麼要人命的事情,可你做了什麼?”
“半個小時!你讓我等了整整半個小時!”
路旭都快氣炸了。
期間他接了兩通電話,都是問他去哪裏的,偏偏他給裴酈打電話,裴酈只說讓他再等等,根本不說具體原因。
路旭倒是想走,可程世跟個煞神似的,兩隻銅鈴似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在這個樓層可以隨便活動,但他只要敢有想要離開這層樓的意思,就會被程世給“壓”回來。
路旭憋了一肚子的火,進來就是一通抱怨。
“別廢話,初步猜測是普通藥劑,你再確定一下。”
裴酈知道白漣兒的過去史,他很怕用在白漣兒身上的藥會有別的成分,這樣對白漣兒的身體創傷很嚴重。
路旭聽懂了裴酈話裏的暗示,他的臉色也認真了很多。
“行,那就去診療室吧。”
裴酈點頭,低聲詢問白漣兒是否能走。
白漣兒腿軟,沒什麼力氣。
裴酈看懂了,再次將白漣兒抱在懷裏。
路旭的眼睛睜的大大的,若是剛纔他並沒有認真打量白漣兒,現在他已經將白漣兒列爲重點人物。
化驗了血液,路旭對白漣兒做了檢查後判斷出藥劑成分。
配藥的時候路旭將裴酈拉到一旁,壓低聲音詢問:“你確定沒有給她喫別的東西?”
“嗯,應該沒來得及喫。”
裴酈想到裴曦放在茶几上那杯沒有來得及喂白漣兒喝下去的水,語氣肯定。
“那就奇怪了,爲什麼我覺得藥效在減輕呢?”
路旭很是疑惑。
只是泡了冷水澡,不至於有這麼大的效果。
“依着我的經驗,這個藥就算是通過藥物清除,最起碼明天才能好利索,下藥的人是真的狠,就算這姑娘真的抗下來,被這番折騰下來,人也快廢了吧?”
“我怎麼覺得這小姑娘是被你牽連的呢?”
路旭開玩笑似的說道。
“不過我說的是別人,她因爲體質特殊,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的,輸瓶液體明天就恢復如常了,我先去配藥,你不用太擔心。”
路旭怕裴酈擔心,安慰道。
聽完路旭的話,裴酈並沒有被安慰道。
他薄脣緊抿,在燈光的照耀下臉色忽明忽暗,看不出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