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芥子?”
見着鳩摩智那喫驚的樣子,武元一笑。
‘果然,在沒有神仙妖魔的世界,這一手憑空取物真讓人屢試不爽啊。’
武元清了清嗓子說道:“國師可曾聽說過小無相功?”
‘小無相功?’
鳩摩智佛法高絕,無相是佛家稱謂,自然清楚,但小無相功卻是第一次聽說。
“請真君直言。”
武元說道:“這小無相功來歷已經不可考證,但他自何時卻是可以考證,大概是宋初之時。
其講究清淨無爲,神遊太虛,以心脈血氣相連,若演化至極境,精微淵深,可據以運使各家各派武功。”
這最後一句可以運使各家各派武功,着實令鳩摩智心動無比。
他武功極高,平生自傲,聰慧過人,又過目不忘,癡迷於武學,素來以至高武功爲追求,如今乍一聽到可以模擬天下武功的《小無相功》,不由就是一動。
“真君可是要?”
鳩摩智一想就能猜到武元給他說《小無相功》的意思,很是激動地問道。
武元點點頭:“少林不比其他,我交給你的事也不是件小事,國師就以那火焰刀而去,怕是難逃厄運。”
鳩摩智就是一喜:“感謝真君。“
武元說道:”先別忙着感謝,我還有一個前提沒有說。”
鳩摩智飛速地說道:“不管什麼吩咐,小僧都接了。”
武元嘴角微揚:“真的嗎?”
他說着,朝旁邊河水一揚,一小團水無風而動,撲到武元掌中。
緊接着,武元掌中真氣一射,頓時化爲一片小小的薄冰。
“這叫生死符……”
鳩摩智皺眉頭,這名字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果不其然,武元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想法。
“這是天山靈鷲宮天山童姥所用的一種暗器。凝水於掌心,然後逆運真氣,將陰寒內勁注入水中,使水凝結成薄冰,然後打入敵人體內,中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求死不得,受制於他人,故名生死符。”
鳩摩智臉色一變,眼中閃過怒火。
想他也是堂堂吐蕃國師,現在不僅受制於人,難道還要服下這種毒藥?
他頭一擡,卻是沒有再看武元。
顯然,此刻他是心中另有了計較。
而武元也沒有勸說,只是輕聲提道:“國師天資不凡,悟性驚人,難道還怕解不開區區一種暗器嗎?”
鳩摩智不是輕易受人激將的,但此刻他卻說不出話來。
實在是因爲《小無相功》的誘惑太大。
他並不懷疑武元是在騙他,畢竟剛剛七十二絕技已經被武元一一施展了一遍,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鳩摩智心中不由想到,‘我深受國恩,此次前來中原計劃還沒開始,卻就已經敗了,想來其他傳承更加深遠的大派即使弱於眼前這個祥符真君,我也討不了好,不如……”
他最後再一想自己從小奇遇無數,難道還怕區區一種暗器嗎?
當下,他就一開口:“遵真君言!”
他大笑着上前,一掌就拍在鳩摩智身上。
鳩摩智不由悶哼一聲,不是武元壓着生死符有多痛,而是感受着一股不屬於自己的真氣在體內亂竄,讓他有些糟心。
而這個時候,武元也將小無相功遞到鳩摩智眼前。
“國師速速記下,之後便讓本真君來幫你完成。”
鳩摩智也不愧悟性驚人,僅僅十數分鐘就將這本祕籍給記憶完全。
當然,也只是記憶,不是理解。
不過也不需要了,武元會幫他完成。
這時候,鳩摩智也才知道自己剛剛是想岔了,這不是什麼佛家功法,而是正統的道家功法。
只見得武元再次按在鳩摩智身體上,他頓時感到內息漸起,流轉全身。
身子一片火熱,但心中又覺得神清氣爽。
“默唸口訣。”
武元的話再次傳來,鳩摩智不敢怠慢,趕緊翻開剛剛記下的小無相功。
“孰能濁水靜之徐清,孰能安以動之徐生。促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佛學武功以“空”爲極旨,道家內功則自“無滯、無礙”而趨“無分別境界”,兩者雖殊途同歸,練到極高點時甚爲相似,但入門手法及運用法門又大不相同。
自武元真氣踏入鳩摩智體內,幫助他直接運行功法,鳩摩智只覺得渾身輕鬆,心神都是懶洋洋的了。
不過也正是如此,這小無相功的點點奧祕,絲絲地展露在鳩摩智眼前。
再過一會,應該就可以盡得所有真意。
不過這種傳功式的法門,不僅極度麻煩,對於被施展者來說,也不見得都是好事。
至少日後想要探究小無相功的頂點,登峯造極卻要難上加難了。
兩人都是風度翩翩的和尚,本來是該引得一大羣人觀賞的,但自剛剛開始,這一小片地方都像是無人區般。
遠處,兩位嬌俏的女子正望着這邊。
“竹姐姐,你說真君又是在練習什麼神功啊?那黃衣和尚半眯着眼,怕不是要睡着了。”
身上衣裳繡着菊花的少女朝身旁的竹劍問道。
“真君要練什麼神功,那便練,不要有太多疑問。”竹劍一臉淡漠,“真君可不比姥姥。”
這話不由讓菊劍傻氣地笑了笑:“這不是才下天山,好奇嗎。”
竹劍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自武元那日治好天山童姥的病後,天山童姥也想開了。
或者說,年輕的她恢復了自信,一個女人的自信,整天和無崖子泡在一起。
但她可還是靈鷲宮的宮主,下方一大批人等着她領導呢。
正好,靈鷲宮有武元這個“熱衷”權勢的大宋真君在。
不管是實力還是地位都不一般,加上,靈鷲宮侍女被武元也霍霍了許多。
索性天山童姥直接在第二天一大早宣佈了將靈鷲宮的權柄分享給了武元一半。
說是一半,其實就是留個名,她又懶得管事,一切還不是武元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