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逆躲避這妹紅的拳頭,越過妹紅的身子:“那邊那隻輝夜姬,看看你以前乾的好事,還好意思在那裏看戲。”輝夜坐在岩石上,給出一個符合世人期待的笑容:“藤原殿,妹紅是你的親族吧,所以這件事你的義務絕對比私的責任大。”

    六逆與輝夜吵了起來,越吵越起勁,反而是妹紅漸漸沒了力氣。

    這兩個魂淡怎麼回事啊,六逆,沒錯就是你,你不是來開解我的嗎?還有你,輝夜,一切的起源就是你吧,不要推卸責任啊!好氣呦。

    “怎麼了?”六逆好一會沒有感受到妹紅的攻擊,還以爲她是在蓄力,沒想到就只是站在那裏,於是疑惑的問道。

    妹紅:“突然不想打了。”

    “又打算去哪裏?”

    妹紅一屁股坐在地上白了六逆一眼:“你會放我離開?”

    六逆:“當然...不會...”

    妹紅伸了一個懶腰:“那你想好說辭了嗎?”

    六逆:“沒有。”

    妹紅:“那你就打算一直與我待在竹林裏,我怕那邊那位公主殿下不會答應。”

    輝夜:“如果是妹紅的話,待多久都沒問題的哦。”

    妹紅:“嘁。”

    六逆:“我這個人不善於表達,所以一般都是用實際動作代替說辭,比如...多餵你幾塊肉。”

    “只要你多喫幾塊肉,不管如何,你都不會再在意人類的身份了吧。”

    六逆很平靜的說出了這散發刺骨寒意的話。

    顯然六逆話中的真意很成功的傳給了妹紅,只見她怒視着六逆,就要再次爆發出自己的火焰。

    然後被六逆奚落了:“你呲牙的樣子真是最像人類的時候了。”

    妹紅:“你......”

    輝夜:“我也是這麼覺得喲,妹紅。”

    “你......們......”

    六逆:“什麼......我們......”

    “啊啊啊!!!”妹紅扭過頭,不再搭理六逆與輝夜。

    見到妹紅獨自生着悶氣,六逆哈哈一笑,也坐了下來。

    “那邊那隻輝夜姬。”六逆叫道。

    輝夜:“藤原殿有何指教。”

    六逆:“你也是不老不死的吧,與妹紅相當,我對你們不老不死的能力可是很好奇呢。”

    輝夜當然知道六逆說的不是那些情.色之事,只是疑惑這蓬萊人體質的由來:“藤原殿爲什麼認爲妾身會說出這些東西呢,再說藤原殿直接問妹紅不是也行嗎?”

    六逆看了看稍微立直身子的妹紅:“如果妹紅自己就說出,現在我也就不在這裏了。”

    “至於爲什麼我會認爲輝夜姬會親自爲我邊斟酒邊述說的話,那是因爲我最近想要喫兔肉了。”

    看着六逆望過來的眼睛,輝夜沒有躲避:“兔肉啊,我也想喫呢,特別是自己不小心撞到樹上的兔子。”

    六逆:“是嗎?我最近在御野正好捉了一隻兔妖。頭部的話就紅燒,骨頭就熬湯,肉的話就蒸了喫,如何?”

    輝夜苦笑道:“國主殿既然都知道了,爲什麼還要戲弄妾身呢,這可一點都沒有藤原這個姓氏的優雅呢。”

    “如果國主真想聽的話......”

    “那就從竹取物語開始好了。”六逆直接說道。

    輝夜:“那還真是夠久的。”

    輝夜發現自己今天的苦笑把三百年的都笑完了,雖然這是故意的。

    六逆看了看背對着他們的妹紅,見她也還是那樣坐着,身子沒有一絲起伏,就知道妹紅在聽着,於是就放心的將心思放到了輝夜的故事裏。

    “那大概是奈良時代初期的時候吧,竹取物語裏的老翁贊岐造麻呂去伐竹。看見一棵竹竿上發出亮光,他覺得奇怪,走近一看,就發現了竹筒裏的少女,穿着單衣,有着精緻的面容,於是說道,你住在我天天看到的竹子裏,那就是我的孩子了,於是將少女帶回了家。”

    六逆:“想不到那個時候你就喜歡住在別人的家裏了,你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古雅的美人輝夜姬嗎?”

    輝夜不理會六逆,繼續說道:“那個少女確實有着驚人的美貌,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遠,天下的所有男子,無論富貴或貧賤,都想得到這名少女。”

    這道這裏時,六逆認真的打量了一下輝夜,發現她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心中對於輝夜認可了一點。

    “而當時有五位最爲顯赫的人,分別是車持皇子,右大臣阿部御主人,大納言大伴御行,中納言石上麻呂以及最後一人......太政大臣藤原不比等。”

    這最後一人被輝夜平靜的說出口,六逆這一次卻沒有將目光放到妹紅身上,示意輝夜繼續說。

    妹紅背對着六逆與輝夜,心神全部放到輝夜說的話中,當“藤原不比等”這五個字被說出時,即使經過了三百年,她心中也忍不住跳動了下,那是她的父親,她不禁回到了那個夜晚,那個夢醒的夜晚。

    “面對着這五個貴族,老翁只能用‘這不是我生的女兒,我不能做主’來作爲託詞,於是那五個自命不凡的人類終於見到了美麗的輝夜姬。”

    說道這裏,輝夜停頓了下,嘲弄之意溢於言表。

    “在老翁的勸說,以及公卿們自以爲的權勢下,輝夜姬給了一個機會。”

    “她對車持皇子說,東海有一個蓬萊山,山上有一棵樹,樹根是銀的,樹幹是金的,樹上結着白玉的果實,叫他去爲我折一枝送來。”

    “對那位右大臣則是把唐土的火鼠裘取來。叫大納言把龍頭上發五色光芒的玉給我取來。至於石上中納言呢,要他去取一個燕子的子安貝。”

    “至於藤原不比等,天竺國佛陀的石鉢。”

    六逆:“喂喂喂,你談起這件事來,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啊。”

    輝夜:“當然了,不過是一羣凡人而已。”

    輝夜與六逆說着話,但都沒有看着對方,反而盯着妹紅,見她身子抖動,都露出了笑容。

    六逆眼睛一瞄輝夜,蓬萊山輝夜,你竟然如此戲弄少女的情懷,一點也不優雅哦。

    輝夜眉毛一彎,這一切不都是藤原殿挑起的嗎?

    見到了自己想看的畫面後,輝夜清了清嗓子,再次說起了三百年前的故事。

    “聽了輝夜姬的話後,車持皇子,右大臣阿部御主人,大納言大伴御行,中納言石上麻呂這四人都想了自己的對策。”

    六逆:“你那幾個要求都是凡人做不到的,他們又能有什麼對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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