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江搖搖頭,將那些雜念拋的一乾二淨,邁出鐵片打造的膝鎧,奮勇向前,太陽在身後降下,是不是對映着直江的生命呢。終於,山門到了。

    一道人影橫在了山門前,在陽光的拉扯下,影子被放大的老長,直達直江的腳下,直江停住腳步,到了此時,她才發現,面對謙信的目光,根本的無法涌動一點力量。

    呼嘯兩下,幾個已經瘋狂的足輕跑了上去。

    嘭!!!

    剛剛跑上去,就又飛了回來,不過回來的只有半身,另一半連着雙腳站在山門前,鮮血從傷口噴濺而出,撒了一地。

    有那麼幾滴幸運的血滴突破自身的命運,打在了那絕美的面龐上,絕美面龐的主人,謙信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這笑容是那麼的美麗,印在嘴角的血斑在陽光的照射下,化爲絲絲金光。

    直江望着謙信的面龐,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瞬間安寧下來。我不後悔,如果是爲了謙信的話。

    她想起兩人初遇的時候,那是大殿上,謙信剛剛奪回家主位,直江在下方,她父親帶着她來見見那位大人,果然嗎,不愧是長尾的龍女啊!她只能將頭深深低下,同時立下了誓言,沒有過多的話語,甚至沒有交談,只是對視了一眼而已,後來她果然成爲了謙信手中的利刃。

    不過在今天變爲了逆刃。

    “直江。”

    沒有過多的話語,僅僅兩個字,一個名字,直江懂了謙信的意思,但她不打算就這樣放棄。

    那個男人,不!所有的男人都不行!

    “萬世救主!!!!!”

    直江拔出劍指向謙信,後邊的足輕部隊也高聲呼喊起來。

    謙信那如水的雙眼的似乎波動了一下。

    刀刃出鞘,鋒利的佩刀橫在胸前,謙信看着下方逐漸變得狂熱的部隊,靜等攻擊到來。

    “哈!!!!”

    十多級的臺階被直江一躍而上,雙刀碰撞在一起,數秒之內,已經相撞數次,雙方力量不相上下。

    不過看上去是謙信站了上風,因爲在與直江交手之時,也不忘將踏入大門的足輕殺掉。

    直江雙眼漸漸發紅,又對拼數下,不過又多了幾具足輕的屍體。

    “謙信,抱歉了,我會以死謝罪的。”

    說着,直江不顧謙信的攻擊,越過她,向着裏逆所在的地方奔去。

    在直江轉身後,謙信的刀刃照舊撕裂空氣,去勢不減的在直江背上劃出一道傷口,雖見血,卻不致命。

    裏逆距謙信並不遠,他一直看着兩人的戰鬥,不得不說,不愧是姬武士呢,那被劈開的大地,連根拔起的大樹就是證明。

    不過,那有如何呢。看着逼近的直江,裏逆如此想着。

    “妖僧!去死。”

    直江一躍而起,刀落下,兩人開始之間那數米的距離,被一斬而下。她在搏命,就在她的身旁,弓箭手已經做好起手式,等待她的將是死神的鐮刀。

    裏逆一笑,止住了周圍人動作,他就這樣看着直江,一個在地,一個在天。

    你在笑什麼,不過是一妖僧,謙信也放棄你了,你有什麼好笑的,笑吧,也確實該笑,黃泉路上有我陪着你,這是你莫大的榮幸啊。想到這,直江想起起兵時,殺掉的人,好像就是這妖僧的手下,叫什麼伽師鬼久,躲在山腳下,被她順手殺了,得到了兩包藥粉,混在飯裏,給那些足輕吃了,畢竟貪生怕死之徒還是佔了大多數。

    哼,不怕疼嗎?便宜你了。

    想着,直江突然飛速落下,一把刀從空中落下,刺穿她的雙腿,插在地上,不得動彈。

    爲什麼?

    余光中看到謙信慢慢走來。

    風吹山林動,發掀人如畫。

    謙信將手中的名劍拋出以後,向着直江走了幾步,就閉上雙眼,也不向前,仰頭像是等待着什麼。

    一旁趴在地上的直江見謙信不說話,也沒有再有過多動作,整個人趴在那裏,像是認命一樣。

    認命?或許吧。

    裏逆一甩右袖,踩着木屐,手旋轉間帶着一絲血紅,不過三兩步的距離瞬息而到,站在直江面前,裏逆直視謙信,沒有看向這可伶之人,擡手像是要向下壓去。

    此時時間像是靜止......

    “住手。”

    冰冷嗎?倒是沒有,只是可以感覺出封閉的內心。

    裏逆看了過去,謙信的臉色沒有變化,彷彿剛纔那句“住手”不是她說的一樣,

    “這可是叛亂哦。”

    裏逆嘴裏說着會使人憤怒的原因,但臉上卻沒有一點怒氣,反而戴着笑容。

    “謙...信...”

    趴在地上的直江也聽到了謙信的話,很是痛苦。

    她知道謙信是在幹什麼,也知道叛亂的代價,所以更清楚謙信會付出什麼代價。

    “哈哈哈哈。”笑着,裏逆走向了謙信,踏着囂張的步伐。

    至少在旁觀的五人組眼中,裏逆的腳步很是囂張。

    “爲什麼那傢伙可以長這麼大......”說着這不討喜的話的人是五人組中的小鹿。

    “慎言。”

    小鹿還待說下去,就被打斷,是光頭大漢,他上身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完全就是掛在身上的一塊爛布,但結合他現在屁股下的屍體卻很是震懾他人,比如小鹿這個嘴硬加傲嬌的傢伙,現在卻是不敢再多說一句。

    裏逆走路的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說是慢,但他每一步走的都很是有力,腳步聲一踏一現,看着裏逆走向謙信,趴在地上的直江眼中出現血絲,把雙眼泛的血紅血紅的。

    來到謙信旁邊,裏逆擡起右手,高高舉起,又輕輕落下,捂摸着謙信的臉龐,“可以哦,我的毗沙門天啊。”

    垂下眼簾,也不知其中掩藏了什麼。

    “.......”

    一旁趴在地上的直江,努力的撐起身體,頭髮自然垂落,張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謙信轉過頭,不願再看其他人一眼,走進了廟堂裏。

    “躲了進去嗎?”五人組中的冰晶說道。

    “躲?”小鹿這女孩不明白。

    “是啊,躲,那個紅蓮佛子一定是個精通騙術的‘騙子’。”冰晶說着,摸了摸小鹿的頭,“以後遇見這種人你就明白了。”

    “喂喂喂,冰晶姐,你這語氣顯得我很小一樣,我可不小了。”

    “是,是。”

    ......

    吾深知扶桑天下生靈之疾苦,日夜不得安寧,遂光明落,佛祖降法,賜刀與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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