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我蹲在廁所,深吸一口氣,打開手機,監控裏一個男人在屋裏轉悠,然後毫無徵兆的——開始脫衣服,我臉紅心跳,拉着進度條跳過,這男人,在家裏不喜歡穿衣服?
他出去回來,很稀疏平常。
讓我回家喫晚飯,那拎的是什麼?想起他做的飯,在廁所裏我的舌頭還是不爭氣地分泌出唾液。
這個人就是個謎,昨天的牛奶仍被我吐出來,我也搞不清是這牛奶的原因還是我告訴自己不要睡,總之晚上很精神,支着耳朵聽外面動靜,終於不負有心人,昨天我依舊關燈躺在牀上,然後聽見腳步聲,應該是他站在門前,敲了幾下。
“林緩。”聲音小而溫柔。
我沒回應,喵咪耳朵豎起來,又耷拉下去。他離開了。
我平復心跳,外面的燈亮着,我貼着門,企圖聽到些信息。
很靜,隨着一聲突兀的音響的打開,我愣了幾秒,捂住嘴笑。馮矜應是抱着話筒在唱家庭版卡拉ok,很嗨,跑到了唐古拉山。
我仍認爲那牛奶有問題,爲何要給自己下藥,是怕看到嫌丟人?我皺眉,理不清這人的腦回路。牛奶成分託朋友去檢查,沒毛病。
一直等,半夜他回房間,我躡手躡腳地將攝像頭安在燈上,回去睡。
這男人是個奇葩,我要努力工作,還是搬出去住吧!
回家前,去找洛笙分析這男人。當然,以我同事的親戚的男人。洛笙擺着恐怖的表情:“十有八九是個變態。”
結婚一個月,想來,他還算規矩,除了有幾個怪癖,還未發現什麼壞心思。
這次不同於那次,有了一瞬間的逃離念頭,邁幾步就輕易離開。我和他朝夕相處,有了普通朋友般的感情,我們瞭解彼此的父母和朋友,他還幫過我。
離開哪有那麼容易?
甚至那種危險的感覺也是短暫的,在某些時刻,大多數時間他讓我感到無害可親近。
我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嘴角不自禁彎了起來。
我決定繼續在這呆些日子,小心謹慎點,舅爺的死,那隻老鼠?我想一定會有線索。
回來的路上不停地想事,腦袋嗡嗡的,我拿出鑰匙,又收起,敲門。
“回來啦!”馮矜看上去很開心,穿着白色的毛毛睡衣,像從雪裏走出來的慵懶王子。
“嗯。”我低頭穿過他。
這是第一眼。在走過他時我看了第二眼,發現他身上有紅色的噴濺物,戴着橡膠手套,拿着一把菜刀。
腿失去支撐點,我夾在門中間,“你拿刀做什麼?”
他走近,高跟鞋絆倒門檻要倒下去,他扶住我,刀掉在地板上,“給你做魚。”
他靠的很近,嘴脣要貼到臉上,眼睛閃着笑,我看到他臉上紅色的小點,推開他,倒在地上,手臂鑽心地疼,我低聲痛呼。
“沒事吧?”
“你剛纔離我那麼近幹嘛?真的很嚇人。”我站起來拍拍灰,推開他,一瘸一拐地走進去,到半路我停下,回身看他,他低着眉眼,“對不起,剛看你快倒了。”
我嘆口氣,“多久能做好,我……餓了。”
一桌小菜擺上來,我搓着手,等他坐下來一起喫。
“有件事想請你幫我一下?需要請十幾天假。”
“什麼事?”我放下心,原來是有求於我。動起筷子,味道還不錯,這人各種風格都可以駕馭。
“去找老朋友討債。”
“帶我幹嘛?”
“壯膽。”
他說話時眼裏帶着些陰謀,我舉起酒,笑說:“行啊!”
a市是旅遊勝地,依山傍水,就當免費旅遊。我家的喵咪只能託付給葉飛了,洛笙在閉關。
我依舊沒和他坐一塊,擔心自己頭暈難受的時候豬油蒙心,鑽進他懷裏。即使沒有愛情維繫,也會上癮的。
託馮矜的福,住的豪華農家樂,老闆熱情好客。
要兩個房間時,也沒表現多大的驚訝。
我把附近轉個遍,一個男人在拍寫真,在那長椅上胳膊一搭,眼看向遠處,便成了一幅美美的畫。我站在遠處隨着帥哥的動而動,隨着攝像機的閃光而狠狠地眨眼。
這人簡直長在我的審美上。
拍攝完,帥哥走過來,我低着頭,內心緊張地不知所措,而表面則插着口袋,頭也擡起來,努力笑得優雅。
然後帥哥禮貌笑笑,走了回去。
我左右看看,做到那個長椅上,他做過的椅子嘞。
唉,目前只能以花癡的形象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時候是我沒本事,以逃爲上策,現在我可強大多了。若他是壞人,我僥倖逃生,那在證明他是壞人的期間又會有多少受害者呢?結果和之前又有什麼兩樣?
臨走時我在小號上發了一條消息:如果我有不測,請調查我的老公,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馮矜站在門口喊我,我揚眉表示詢問,他故作神祕地笑。
耐不住好奇,我跟着他,門口站着一個女人。金色捲髮,白色褂子繫到肋骨上方,露出緊實的小腹,下身是黑色牛仔褲。
妝容冷淡風,是個長相帥氣的女人。
“你老婆?”她看着我,冷淡平和。
“說了,她不信。我就帶你來看看。”馮矜在我耳邊低語。
那女人看到這幅場景,眼神黯了黯,靠近我,似乎等着我下最後凌遲。
“他是我老公。”
女人笑了笑,深深看了馮矜一眼,邁着步子離開。
我頓覺無味,“下次你自己解決。”
也不等他回答自回房提着包出去。
有時人在氣頭上真是糊塗,我穿了細跟的高跟鞋,在石頭路上走,其實脫下來就好了,我就是不想,偏逞這個能。
崴到腳,舊傷未愈再添新傷,罵着倒黴,坐在石凳上停歇。
不知道氣什麼?就覺得這關係尷尬得像根木頭擱在腦子裏。日久生情?呵呵,不可能。
剛認識前些天還有荷爾蒙分泌,婚後呈指數遞減,到現在不喜歡沒感覺。好朋友嘛,這人太詭異,雖然目前以臥底的身份正在深處,我只想通過外部事物瞭解他,不想有什麼感情上的深入。
我低頭想着,聽到聲音,又牽起笑,那男人赤着上半身,在拍性感照片,夕陽照在他身上,反射出迷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