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看芥川又有衝過來的意向,祝酃有氣無力的聲音都提高了幾分,“閉嘴芥川!在下不是你的太宰先生!你的太宰先生中槍在醫院接受治療!”還有啊!上次打組合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嘛!不是得到心心念唸的認可了嘛!怎麼又來!雖然一直都這樣……

    祝酃坐在一條走廊中間,左看是武裝偵探社社員,右看是港.口.黑.手.黨主戰部門的衆人,想離開……要麼經過中間的中原中也,要麼經過與謝野晶子。問題是現在疼得有點渾身無力,不想走遠也不想說話。

    祝酃擡頭看向對面的落地窗,要不試試走那邊……想跳……

    “嘖。”祝酃半俯身,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撐着膝蓋捂臉深呼吸。現在不是在自己那邊,這是五樓好像,死不了還疼,現在不是一個人啊……

    消除跳下去的想法後,把額上冷汗隨意在袖子上擦了擦,祝酃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不顧與謝野晶子和國木田獨步的阻攔,走向港.黑衆……身後的拐角。

    中原中也和祝酃對視幾秒,盯着平靜的深淵,“放心中也君,在下只是旁觀而已,什麼都不會做。”除非有麻煩或者某知名不具的俄羅斯飯糰找上門。

    下午,“精準踩雷小能手(bushi)”江戶川亂步帶着組合愛倫·坡友情提供的附有異能力的小說去找中原中也,宮沢賢治和與謝野晶子、谷崎潤一郎突破港.黑正門,泉鏡花潛入尋找港.黑首領所在地的進入密碼,後都因檸檬花道的出現撤退。

    黃昏時刻,離病毒發作十二小時。國木田獨步帶着中島敦去找田山花袋,一隻三花貓叼着一條小魚乾從太宰治病牀窗前經過,森鷗外和福澤諭吉默契地相繼到達從前兩人結緣之處,開打。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旅店。

    下午時分,這裏很安靜。填飽肚子的祝酃即將踏入大門時,心有所感,眼神向上一飄,透過自己房間的窗戶對上一雙紫眸。好傢伙……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愧是你,終究是沒瞞過去。

    不過……這個旅店裏的人……哈哈,應該不會吧……應該都還活着吧……

    “您好先生。”呼……還好還好,把臉上的港.黑首領的氣勢繃住就OK。“現在這裏還有多少人?”前臺小姐姐臉上帶了歉意:“對不起先生,這……”“咔噠”一把手.槍抵住額頭,“那……那個……除了您和一位戴帽子的先生就沒人了,其他客人都退房了。”emmm,橫濱的前臺小姐姐心理素質都這麼好了嗎?習慣了?

    “抱歉,讓你受驚了。”祝酃收槍退後一步,轉身向電梯走去。

    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與重新開始的“組合”聯手,抓捕“共噬”異能者、死屋之鼠作爲試煉的新雙黑實力再上一臺階,默契度和相互理解的程度也有所加深。

    咖啡店。

    :費奧多爾放下按着耳機的手,“巴赫的《馬太受難曲》,是時候撤退了。先用走.私.船離開這座城市吧,”輕笑着起身,“對手比想象中容易對付,下次就能消滅了。”即將走出門口時,卻緩緩停下了腳步,因爲餘光掃到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

    太宰治半側身,手上端着一杯咖啡,回頭笑看着戴白帽的魔人先生,“呀~這家咖啡店真不錯。”看着對方轉過身驚訝的表情,笑容更燦爛了,“果然是一副震驚的模樣。你是想問,我爲什麼會在這裏,對吧?實際上是走投無路的最後一招了。爲了騙過魔人,這是我的最後一招。”說着便擡手向魔人先生介紹那位用報紙擋住臉的男人——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傑拉德。:

    “有趣~是天眼啊~”那麼另一個太宰治呢?他的蹤跡也是利用天眼被隱藏了嗎?不……他是自己避開了攝像頭啊……有趣~

    直到被坂口安吾帶領的持槍異能特務科小隊帶走,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沒提到那個不久前見過的黑衣紅圍巾太宰治。

    旅店。

    拉上了窗簾後,房間裏一片黑暗。地上趴着一個黑影,身下是溼潤的地毯。某一瞬間,這個黑影開始變得透明。

    當斜陽西落,天邊被夕照染紅,輪船靜靜地在橘紅色大海上行駛。

    “喲~下午好……喂……”太宰治看着朝自己走來的半透明身影,本來靠在欄杆上的身子站直了,臉上表情也微微嚴肅起來。

    眼前這個半透明身影的臉上帶着笑容,看起來對一切都無所謂,了無牽掛:“沒事,不過是被魔人先生刺了一刀。體驗不錯,無痛,且一步到位。如果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下次可以試試用塗麻醉藥的刀刺心臟……”

    “喂……”

    “emmm……劃手腕也行,前提是不被別人看到,要不然會很麻煩的。如果要跟魔人先生打交道,不以死亡爲目的的話,這邊建議含個解毒膠囊……”

    “喂!”太宰治打斷了祝酃的話,“什麼時候的事?”祝酃一臉迷茫,“就……你被送到醫院搶救的時候。”

    看到太宰治越來越嚴肅的臉色,祝酃有點迷茫還有點慌:怎……怎麼了嗎……死遁一下就能回去,還能拖住飯糰一段時間,還能無償體驗死亡懷抱,一舉多得呀,多好?爲什麼太宰先生會是這個表情?而且……

    “不用擔心在下,在下已是亡者,在那場火中,在下已然去往彼岸,只是不知爲何又出現在此處。”多餘的情緒逐漸消散,夕照穿過祝酃逐漸變透明的身體已經照亮了祝酃的影子。

    祝酃揚起一抹微笑,“還有,給你留了禮物,放在你的宿舍裏。是兩本書哦~雖然打出來有點着急,錯字不可免,但勉強能看看。沒有書名和作者哦~這邊的世界不允許呢~但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知曉對應的作者是誰~啊,對了,厚的那沓紙是關於魔人先生的,希望能對這邊有幫助……”尾音消散在斜陽下,帶着化爲光點的祝酃一起……

    太宰治宿舍。

    書桌上整整齊齊放了兩沓紙,薄的那份,“對高聲吶喊也感到難爲情,對細膩的情緒也感到難爲情,對自白也感到難爲情。這就是我們這一代……”“我將若潭邊水車般週而復始的悲傷看作人間世相,而反覆描寫那些世相的我亦如潭邊水車般悲哀……”1,厚的那份“人能從潔白裏拷打出罪惡,也能從罪惡中拷打出潔白。”“只要一有必要,我們就會壓制我們的道德感;我們就會把自由、安寧、甚至良心,把一切、一切都拿到舊貨市場上去拍賣。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只要我們熱愛的這些人能夠幸福。”“全世界都在流血,從前也一直在流血,血像瀑布樣奔騰直瀉,像香檳樣汨汨地流淌,爲此纔在卡皮託利丘上給他加冕,後來還把他叫做人類的恩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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