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告訴他們兩個了。
一切交給你們了,芥川,敦。
也該退場了。
火光啊……
燃燒墮罪吧……
啊啊……
多麼奢侈啊~
明明只需要一個火苗,卻點燃了一整個地下室……
……
爲什麼“書”在這裏?
不是把它放在頂層辦公室了嗎……
……“書”會被火點着嗎?
地表傳來震動,還隱隱有中也的狂嘯。
糟糕……
糟糕……
這個世界也出問題了嗎……
不要……
不可以……
恐慌像潮水般打上來。
一點點累積。
如身在一葉孤舟。
任浪打,隨浪浮沉。
最終舟毀。
落入恐慌的海洋。
逐漸沒頂。
糟糕……
即將溺斃……
真的是……
不甘心啊。
全部佈局被強行打碎什麼的……
腿上突然墜了重物,一怔。
眼前的畫面逐漸模糊,與一個車廂的虛影重合。
耳邊一個孩子的聲音逐漸由模糊變清晰,車廂虛影也由虛凝實,地下室的環境逐漸虛化。
下意識地握緊了虛握的左手,那裏仍舊有着燒傷的痕跡,痕跡和被傷痕刻錄下的時間也都一致。
但是……
鼻腔裏被煙霧填滿,被火焰灼燒的感覺消失了。
身體深處,有股強大的力量,和中也解開污濁的全部限制時的感覺很像。
啊啦……
神明啊……
“……哥哥,你爲什麼在手臂和臉上纏繃帶呀?”撲在自己腿上的,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兒。
奇怪。
聲帶有殘餘的震動。
奇怪。
有什麼東西超出掌控了……
那個孩子最後被他母親拉着下車了,她似乎不是很喜歡這個身體的裝扮。
視線從站臺上那對母子遠去的背影移開,側頭看向窗外。
身下似乎是輛列車,速度很快,也很穩。
窗外一座座高樓大廈不比港口黑手黨的大樓差,望不到起點和終點的大江穿城而過,江上有立交橋,車輛川流不息。
是座繁華且發達的種花城市。
順着身體的肌肉記憶和對時間的掌控,走下列車,順手拿上了身邊的公文包。
路上,穿着各種衣服,化着妝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青綠漢服身旁跟一紅衣額有紅紋者。前者舞扇後者持劍。
黑底紅衣、白衣相伴,一人手持黑笛、一人戴抹額背箏者。前者活潑後者雅正。
紅衣眼罩銀蝶銀飾滿身,身旁一白衣背斗笠脖間腳踝間纏白布條者。後者喚前者三郎,前者視後者如神明。
一白衣和尚,妝容昳麗,額間一道紅紋。
棕色工作服頭戴鴨舌帽者,身穿種花道袍腦後一發髻、眼帶黑眼圈者。前者手提鐵鏟,後者雙手隱於袖中。
綠頭巾綠護腰三刀三耳墜者,草帽紅馬甲藍短褲者。身上有非常耀眼的東西。
紅褲繃帶滿身肩扛鐮刀者,身旁跟一金髮藍眸背一斜挎包者。後者眼中死寂,前者看似瘋狂卻仍在護着那個少女。
黑色執事服者跟在一藍色貴族服飾少年身後。
白毛墨鏡黑色制服滿身跳脫不正經者,一身同款黑色制服笑如佛陀者,一同款黑色制服下半身是黑色短裙和褲襪的短髮女子跟在二者身旁,與二者並肩而行,一路吵吵鬧鬧。
關係真好啊……
“那個……”身旁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弱弱地響起,“你好‘太宰先生’……可以拍照嗎?”
拍照?
“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嗎女士?”
身穿洛麗塔戴着狐狸面具的小姑娘紅了耳尖,目光盯着腳下的地面,“因爲……因爲很喜歡您……”
喜歡啊……
不要喜歡我哦小姐……
我好像已經缺乏愛人的能力啦……
餘光閃過三個身影,一紅髮沙色風衣,一黑髮黑色風衣,一黑髮棕色正裝,有說有笑。
那是……
腳步不受控制地跟了過去,又停下了。
嘛……
終究不是自己的世界……
……
第一次在“自己”臉上看見那麼輕鬆的笑意。
原來織田作真的可以非常治癒呀……
安吾真的是貨真價實的吐槽役呢……
哦呀。
眼前的場景又變得虛幻了。
再看一眼……
身體……不,靈魂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撕扯着,離了現在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天旋地轉後,眼前是自己的身體。
或許這裏叫“屍體”比較好。
它已經被燒成灰燼了。
現在外面……
啊啊。.七
一個念頭就在空中了啊。
所以……“書”將我這靈魂扯出了那個世界,又與它本身融合了嗎……
定神看去。
虛空有了裂縫。
驚鳥滯留空中,下方煙塵凝滯,遠處怒濤定格,還有一個未閉合的圓形黑洞,洞口的空氣似乎也不再流轉。
時間暫停了啊。
想要這個世界繼續運轉的話……
果然還是要那個身體的主人幫忙吧。
雖然那個身體的真正主人還在沉睡養魂,但是使用身體的貌似是位神明,應該在之前在“書”裏看到的那個無法完全看透的世界裏。
中也在黑洞另一邊,這個黑洞大概也是通往那裏的。
畢竟神明之間似乎是有種互相之間的吸引力的,就像接近神明的超越者洛夫克拉夫特和中也之間一樣。
這裏殘餘的力量足夠一直將這個世界的時間停止了。
之後……
總之先從把中也帶回來。
集合“書”和「人間失格」的全部力量,應該能將這個世界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