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邊，今天上學去了，估計等會兒保姆就把她接回來了。”
“她才十歲，之前貌似從未接觸過教育，除了戰鬥力強以外，沒有什麼長處。”
應辛秋似乎不是很在乎。
“恩。”
這時候，外面傳來聲音。
“妖豔哥哥！”
聲音一如既往的清脆動人。
光是聽到聲音，似乎都能夠想到她的笑顏了。
應辛秋眉頭一動，轉眸看去，有些驚訝。
一身淺藍色運動套裝的慕小樂出現在了院子的垂花門口。
血手也沒想到：“小樂小姐，你怎麼來了？”
他大喜：“你來的正好，妖豔身體很差，你快給他看看。”
應辛秋站起身，擡起手示意血手不要說話。
他的手很白，是不自然的白，手上的青筋都很明顯。
只不過，這樣的他，又有一種病態的美感。
慕小樂看的不由得一陣心疼：“妖豔哥哥，你這是怎麼了？虛弱成這樣了。”
慕小樂趕緊上前扶着他坐下。
攙扶的時候，捏住他的手腕把脈，這一下子心裏就有數了。
應辛秋看了一眼旁邊的湯藥：“拿下去吧，不想喝，太苦了。”
血手要勸：“妖豔，你別矯情……”
“給我吧。”慕小樂拿過湯碗，遞到了應辛秋的嘴邊，“妖豔哥哥，你可不能夠不喝藥啊。”
“你喝吧，我給你喂就不苦了。”
“是嗎？”應辛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樂還有止苦的法子？”
慕小樂想到上午在公司裏聽到的那些土味情話。
她笑眯眯的：“因爲我就是你的甜心小寶貝，我給你喂的藥，肯定是甜甜的。”
慕小樂以爲妖豔會被噁心到。
可是沒想到，他只是微微一怔，就仰頭笑起來了。
隨即，擡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小樂啊小樂，你真是甜蜜的很，來拿我尋開心來了。”
慕小樂癟嘴：“你是嫌棄我了是吧？”
“我就知道，以前還在北城的時候，你的世界還很小，你就只喜歡我。”
“現在你來了大城市，你的眼界變寬了。”
“唉，我對你來說，也就變得可有可無。”
血手在一旁都要被油死了，“咱都這麼熟悉了，能不說這樣的話磕讒人嗎？”
應辛秋掃了血手一眼：“我就愛聽。”
血手：“？？？”
應辛秋拿過湯藥，一口喝了下去，好看的眉頭被苦的緊緊的皺起來了。
他呼吸微窒，苦澀充斥着咽喉。
放下碗的時候，眼尾都因爲痛苦而有些紅澤。
“嘶……”
猛烈的藥性，衝擊着他的五臟六腑。
慕小樂捏着一塊糖塞進了應辛秋的嘴巴里。
奶糖的味道一下子在嘴裏化開，沖淡了不少苦味。
隨即而來的，是磅礴又溫柔的靈氣。
應辛秋整個人繃緊的後背終於鬆懈了下來。
“妖豔哥哥，不苦了。你放心吧，有我在呢。”
她拍了拍應辛秋瘦弱的手，“保準兒讓你能夠健健康康的。”
慕小樂的眼神流轉，其實看到應辛秋這幅樣子，她心裏還是十分難受的。
分明上次看到也還好，怎麼衰弱的這麼快。
可見這病情急得很，一天比一天差。
下午的陽光很漂亮，斜斜地，帶着金色的光芒。
應辛秋垂着眸，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她早已經褪去了幼稚，變得嬌嫩無比，肌膚賽雪，眼眸被陽光照的很剔透乾淨。
應辛秋的手蜷縮成了一個拳頭，過了半晌，還是沒忍住，張開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小樂，你長大了。”
“竟然能夠反過來照顧我了。”
血手在一旁感慨：“想當年，你把小樂關在房子裏，她偷偷地逃走，到了危險的後山……”
“也的虧你有良知，沒有真叫她被野狼叼走。”
“不然，現在你恐怕就是被小樂丟去喂狼了。”
血手說話向來是不分場合的。
應辛秋有些苦惱，低頭嘆息：“你可以走嗎？”
血手指着自己：“你嫌我礙眼了？”
“不然呢？”
慕小樂覺得好笑，血手哥哥以前可是很有求生欲的，現在嘛，終究是成爲老油條了。
應辛秋笑道：“你今天怎麼突然有空來我這兒？你還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我聽說你身體不好，就來看看啊。”
“最近我忙着其他事情，也沒有第一時間來看望你。”
慕小樂有些自責：“要是我早點來，說不準你也不用受苦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應辛秋勾着嘴角笑着。
他總是在笑，這笑容裏卻有幾分自嘲、幾分鄙夷、幾分悽慘。
他嘲笑自己，是一個身世不好、命運可悲的人。
他這樣的人，或許早點死了還是解脫。
他唯一的甜，也已經拱手讓人了。
“你和嬴容，什麼時候定親結婚？”
“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我也不清楚……”
血手趕緊說：“小樂，妖豔給你準備了好多禮物呢，你每一年的生日禮物都有準備，還有你的成年禮物，現在都堆積了好幾個倉庫了。”
“他問你結婚的事情，是給你搜羅了好多寶貝，給你當嫁妝的。”
“嫁妝？”
應辛秋恍恍惚惚的看着陽光中的少女，“難道，我不配讓你稱呼一聲師傅嗎？”
這聲音裏包含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夠體會到的苦澀。
只不過是退而求其次罷了。
慕小樂搖頭：“不是啊，你是我的哥哥，師傅的話，就比我高一個輩分了。”
應辛秋嘖了一聲：“可是你叫趙寬師傅，豈不是平白叫那混賬高我一個輩分了？”
“啊這……”慕小樂一想也是，揉了揉自己粉嘟嘟的臉頰，“那你們就各論各的唄。”
“我就喜歡叫你妖豔哥哥。”
應辛秋眼神柔軟了兩分，“喜歡這麼叫，就一直這麼叫吧。”
慕小樂有些心酸，感覺這裏的氣氛怪怪的。
有些垂暮之感。
她拉着應辛秋的衣袖，鄭重道：“你真的不用擔心，我保證，會讓你沒事的。”
慕小樂還想要安撫兩句。
這時候，一個女孩兒急匆匆的跑來了。
“哥哥！”
慕小樂有些疑惑，就看到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像是一陣風一樣撲過來了。
直接朝着應辛秋的懷中撲過去。
應辛秋伸出食指，抵住了小女孩兒的額頭，“別碰我。”
女孩兒委屈的癟嘴，憨厚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可愛。
“你是我哥啊，你尋思啥呢？我碰碰你，就會給你帶來一百噸有害細菌嗎？”
應辛秋冷笑：“對。”
慕小樂眨巴眨巴眼睛。
女孩兒這時候也注意到了拉着應辛秋的手的女人。
長得很漂亮。
但是，女孩兒眼神很冰冷，“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