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因爲這樣,他似乎想破罐子破摔賴掉這筆錢。
畢竟十八年,他們貪的時候一個月兩個月的沒覺得多,頂多就是改善一下生活,偶爾來個驚喜,但一次性往外拿的時候卻幾乎要掏光家裏所有的積蓄,怎麼可能不心疼。
表面上執行的人還是杜曉紅。
李若蘭當天沒跟着蘇軟和鹿家回市裏,而是和莊思媛一起留在了開雲縣,隔天直接去機關單位宿舍堵蘇文山的門,杜曉紅當下就撒潑打滾的耍賴,以往公務員的體面完全沒了,反正這筆錢她是死都不往出拿。
按照她的說法,反正蘇文山的名聲已經壞了,所有人都知道了是怎麼回事,這筆錢給出去也不會改變什麼,爲什麼要給。
上次蘇甜甜就因爲沒能買成鋼琴哭過一次了,這筆錢再給出去,她閨女明年能不能繼續在聖德高中讀書都成了問題。
她直接威脅李若蘭,“你別以爲蘇軟結了婚我就不能把她怎麼樣了,她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她好過!”
“到時候,她別想安心上學!你們有本事天天守着我,否則我什麼都不幹的找她麻煩,僱人也要讓她念不成書,我讓她今年一樣考不上大學!”
李若蘭面色一冷,“所以我女兒今年高考拉肚子也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杜曉紅嘴上沒認,但她這麼多年肆意妄爲,並不是個能藏住事的人,眼底是明晃晃的快意。
李若蘭胸中竄起熊熊怒火,咬牙切齒的道,“行啊,你儘可以去做。”
“又不是隻有我有閨女,我師妹就在聖德高中,蘇甜甜我早就打聽清楚了。”她說到這裏冷笑,“整天不學習跟在人家老闆的兒子屁股後面跑,爲了幾十塊錢給人家端茶倒水當跑腿的丫鬟。還當得挺高興。”
“不過我覺得她的業務能力有點差,到時候我會建議我師妹讓她每天打掃寢室、教室、廁所、去食堂幫廚什麼的,聖德高中孩子們大部分都是要出國的,嬌貴的很,蘇甜甜做就正好。”
“練好了,也許人老闆的兒子覺得用着順手帶回家裏去當個保姆?正好鋼琴課也不用上了。”
杜曉紅目眥欲裂,“你敢!?”
李若蘭想了想,“這個確實不太好,蘇甜甜怎麼也是我們軟軟同父異母的妹妹,我們軟軟的妹妹做保姆還是有點太掉價了,不如我送她出國。”
她直直的盯着杜曉紅,“她這次回來有跟你提出國留學的事情吧?”
“聖德高中十六七歲就可以送孩子們出國,流程我都知道,我可以送她出國。”她陰笑道,“我砸鍋賣鐵都送她出!”
這個出國顯然不是國人欽羨的那種出國。
杜曉紅下意識的尖聲叫起來,“你要幹什麼?”
李若蘭繼續笑,“國外特別開放,年輕人們喜歡一起吸□□,女孩子十五六歲懷孕的比比皆是,哦,對了,你可能不知道,在國外墮胎是犯法的,懷了就得生下來。”
杜曉紅衝過來要跟李若蘭拼命,“李若蘭,你敢!!”
李若蘭拿起包就掄過去,“你大可以試試我敢不敢,你可能對我不太熟悉,以前是我女兒尊敬她的爸爸,我想給我女兒體面才由得你們自在。”
杜曉紅徹底嚇住了。
不過壓倒蘇文山的最後一根稻草是莊思媛的話。
“蘇文山,你應該慶幸軟軟是你閨女。”莊思媛沒有幫李若蘭打架,她悠閒的點了根菸,眉目間都是風情,說出來的話卻直接讓蘇文山變了臉色。
“她八歲你沒有按時送她去上學的時候,你是不是被抓了作風問題差點被縣一高開除?”
蘇文山想到了什麼,一臉的驚疑不定,“是你?”
“對,是我。”莊思媛道,“都不用我家老頭子開口,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
“最後你能有驚無險,只是在高中多呆了兩年還能繼續進教育局,不是因爲你幸運,而是因爲蘇軟不能有個一事無成的爸爸。”
“現在也一樣,念在她在你們家長了二十年的份上,我不會讓你太難看。”
“但是你最好記住,她纔是你的護身符,她要是不好了,我能讓你徹底玩兒完。都用不着我家老頭子出手。”
蘇文山當然知道她說的是真的,畢竟曾經唾手可得,他總是會不自覺的關注莊父的升遷,而莊思媛的報復手段他已經親身經歷過了。
擼掉他的職位,不過莊父一句話的事情。
蘇文山不敢再任由杜曉紅胡鬧。
錢給出去的時候,杜曉紅真是哭的撕心裂肺,嗓門比樓下門房看大門的大爺都大。
她大抵怎麼也搞不明白事情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
明明自鹿家提親開始,她就計劃着在蘇軟的婚事上大撈一筆,如今半分錢沒撈着,反而把家裏的存款都給了出去。
院子裏的人圍觀了全程,有人嘆道,“想不到軟軟媽這麼硬氣,要早跟着她媽孩子哪兒還用受這麼多年委屈。”
李梅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見過很多喪良心的事情,但蘇家這也算的上是極品了。
“這些人不惜福啊,不用多愛護,只要稍微有點良心,該盡的責任盡了,這會兒蘇軟是個優秀的大學生,他也能沾光升遷,還能得個有錢又有前途的女婿。”
“可不是,你說他圖啥,人家媽寄來那麼多錢,他們又不缺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要不乾脆就別要啊,要了又苛待,是不是有病。”
有人冷哼一聲,“報復唄,做事兒可真噁心。”
“所以啊,人做事還是要有良心,鬧到這個地步真是活該。”
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蘇軟早就在學校裏上課了,還是言少時這個小喇叭轉述給她聽的,末了他痛快的道,“姐,以後他們再也不敢欺負你啦!”
言少昱當晚又買了滷肉回來慶祝,雖然李若蘭還沒到家,但也不妨礙他們爲她的勇猛幹杯。
李若蘭持久蓄力,雷霆一擊的效果自然顯著,之後理所當然的插手了蘇軟的婚事。
對外卻說蘇軟覺得二十年的養育之恩也不能忘,所以婚禮還是讓蘇家來辦。
蘇家溝和開雲縣知道內情的人每每提起都要贊蘇軟一句仁義,被蘇家那樣苛待,最後還給蘇家留了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