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宿舍,蘇軟又被樓管阿姨叫住,說是有她的信,蘇軟眼睛一亮,待看到封面上歪歪扭扭的字體後不由大失所望。

    舍管阿姨還閒話了一句,“誰的信啊?怎麼像是剛學寫字的孩子寫的。”

    蘇軟也好奇,不過等拆開信封,看到裏面掉出來的照片後蘇軟就知道是誰寄的了。

    除了照片,還有一張信紙,不過上面沒寫字,而是用從書本上剪下來的鉛字貼出來的:

    【我知道是你污衊了白可欣,勸你三天之內澄清謠言,否則這些照片會貼滿學校。】

    蘇軟看着不知道爲什麼有點想笑,米護士說她陰,大概不是指她的手段多麼陰狠,而是說她的手段全都上不了檯面吧。

    這點事情,竟然連親自來找她都不敢,就暗戳戳的用這種小手段,打量誰是傻子呢?

    這要真是她的追隨者乾的,肯定恨不得露出痕跡邀功呢,會用這種方式?

    不過看這意思,竟然連替罪羊都都已經找好了?

    只可惜,她這個方案從最一開始接收的信息都是錯誤的,註定是要失敗。

    蘇軟眼珠轉了轉,雖然不太確定替罪羊是誰,但有現成的人可以栽嘛。

    想到這裏,蘇軟把信裝進隨身帶的書包裏,白可欣愛怎麼蹦躂怎麼蹦躂吧,反正她蹦達的越歡,以後臉就打得越響。

    蘇軟現在可沒什麼空理她。

    今天文藝部通知蘇軟通過了外語系的主持人選拔,這兩天得爲去校文藝部參加總選拔做準備。

    下午課後還要跟着系文藝部的師姐學跳舞,王政委那邊也聯繫她說她要的人已經找好了,再過兩三週就能到位,讓她提早做計劃。

    於是白可欣等啊等,就見蘇軟每天精神十足的學習、跳舞,練習主持稿,完全沒有一絲想要替她澄清的動作。

    不僅沒有動作,在第三天馬上要過去的那一天,她們正好在同一層樓上課,蘇軟看到她還故意退避三舍,表現出一副絕對不會攀附的挑釁動作。

    白可欣氣的咬牙,卻完全無計可施,蘇軟太會做戲了,當時那種臨時的情況她反應都那麼快,現在有了準備,白可欣擔心自己直接去找她又被她下什麼套,她決不能再丟一回臉了。

    然而三天過後,風平浪靜的校園就已經是一巴掌扇在了她臉上。

    白可欣氣得在房間裏直轉圈,不由遷怒張詩詩,那麼好的把柄,竟然不知道利用,校文藝部的主持人選拔結果都出來了,也沒見到那些照片的影子,真是慫貨一個。

    實際上被白可欣惦記着的張詩詩並不是沒有行動,相反,自從把照片貼滿學校的念頭在腦子裏滋生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她甚至花光了這個月的生活費,洗了幾十張照片出來。

    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趙燕燕站在門口催人,“蘇軟,快點,要遲到了。”

    蘇軟飛快的裝着課本,有些發愁,“爲什麼跳舞和主持正好撞一起啊,燕燕,你幫我跟文老師請一下假,校文藝部那邊的主持人會議今天是第一天,我肯定得過去。”

    “行吧,那我先走了。”趙燕燕道,“沒事,動作學會之後晚上回去我教你。”

    “謝啦!”蘇軟揹着書包興沖沖的往校文藝部那邊去了。

    張詩詩看着她意氣風發的背影,下意識的摸了摸書包,等等,再等等,等到她最得意的時候再給她致命一擊,不看到她最狼狽的模樣,怎麼對得起她這兩個月遭受的一切?

    這邊蘇軟剛走進活動嘍就碰到了顧俊飛,對方好奇的打量着她,好像她哪兒長得跟人不一樣一樣。

    蘇軟沒理會他,徑直往文藝部辦公室走。

    顧俊飛直接攔住她,“蘇師妹。”

    周圍不知道誰立刻吹了兩聲口哨。之前數次“偶遇”和“意外”都沒奏效,顧俊飛也沒了耐性,發現委婉的方式不行,最近開始打直球了。

    他又是個張揚的性格,把事情搞得人盡皆知。

    蘇軟對於他這種近乎綁架式的追求也非常不耐煩,“師兄,我有急事。”

    “另外,師兄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已婚,不是騙你,等改天我空了回家把結婚證給你拿來。”她直接反客爲主,“還有什麼事要說?”

    顧俊飛被氣笑了,“蘇師妹,幹嘛這樣吊人胃口,你是什麼情況你當我不知道嗎?我可認識白可欣,”

    蘇軟也被他逗笑了,“所以呢?你認識白可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說的不信,你信她?我跟她都不熟。”

    “嘿,脾氣還挺硬,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他左右看了看,俯身低聲道,“你什麼時候澄清誣陷白可欣的事情。”

    “哦,原來是你啊~”蘇軟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我說是哪個陰暗小人幹這種事情,正主都沒敢來找我,用這種暗戳戳的手段。”

    顧俊飛皺眉,“誰暗戳戳了?”

    蘇軟已經從書包裏掏出信封遞給她,“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澄清,你喜歡貼的話,就去貼吧。”

    “白師姐自己都沒說什麼呢,顧師兄這麼上杆子。”她語重心長的道,“喜歡人家就勇敢的追,做這種小動作讓人看不起。”

    說罷繞過他徑直離開,顧俊飛還想再攔,蘇軟不耐煩的閃身一躲,顧俊飛竟然攔了個空,他不由愣了一下,喃喃道,“小丫頭還挺靈活。”

    見蘇軟已經快步跑進了文藝部辦公室,他才疑惑的低頭拆開信封,待看到裏面的東西后他才明白了蘇軟的意思,不由皺起眉頭。

    她覺得這種上不得檯面的事情是他做的?

    他有心去辯解,卻發現這玩意兒完全沒辦法辯解,還有……

    知道這件事的人雖然不算少,但見過照片的就只有他和封景燁、白可欣三個人。

    顧俊飛的眉頭擰了起來,白可欣明明說她要親自去找蘇軟的,還說會用照片和底片做交易,而現在,不僅只有一封信,而且還是單純的威脅……

    被顧俊飛懷疑的白可欣到底沒忍住再次“偶遇”了張詩詩。

    兩人唉聲嘆氣,同仇敵愾的批判了蘇軟一會兒,交流了一下近來的情報,當白可欣聽到張詩詩問到“主持人如果訓練中期的時候出了什麼事,到時候替換還來得及吧?”

    她瞬間就明白了張詩詩的想法,心中當下就是一嘆,她真是被蘇軟挑釁的太沉不住氣了。

    這張詩詩也夠狠啊,現在把照片貼出來,蘇軟丟臉的範圍就僅限於外語系和其他少部分人。

    畢竟蘇軟再漂亮再有氣質,開學也只有兩個多月,名聲有限。

    但她當了晚會主持人,除了主持,也會參與各個院系節目的組織和統籌,晚會籌備期間,組織部每天人來人往,認識她的人會更多,那個時候再把照片貼出來,蘇軟就可以在更大範圍內出名了。

    而且在她得意洋洋,以爲勝券在握的時候,就相當於直接把她從天上踩在泥濘裏,光鮮亮麗的

    嘖嘖……不知道到時候蘇軟能不能跟現在一樣硬氣。

    知道了張詩詩的想法後,白可欣放心了,忽然心中一動,又給她加了一樁籌碼,“其實她擺攤的事情學校新聞部都知道了。”

    “新聞部部長還專門在她趕集的時候採集了素材的,算算時間,校週刊應該就在這週末發行了。”

    張詩詩皺眉,“新聞部要報道她?”

    “嗯,這是可靠消息。”

    “不過以新聞部許部長的公正嚴謹,也許並不會認爲這是一件錯事,她只會當做一件稀奇事件報道,甚至可能還不會指名帶姓。”

    校刊不指名道姓沒關係啊,配上照片大家不就都知道了?

    張詩詩目光晶亮。

    也許這件事情也許本身只是稀奇,但是蘇軟最大的詬病是,她在學校明明是一副千金小姐的做派,背地裏卻那麼卑微……

    “真是虛榮又虛僞。”

    白可欣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道,“文藝組織部也一般會在週末把人都聚集到活動樓這邊來開會吧?”

    “即便表演節目的人不來,主幹成員肯定是都在的。”

    張詩詩點點頭。

    白可欣和張詩詩討論完還不放心,回去又給許雯打了個電話,“週末期刊就要出了吧,那個擺攤學生的調查怎麼樣?”

    許雯看着面前的蘇軟,淡淡的道,“我都仔細調查過了,很謝謝你給我提供這麼深刻的素材。”

    白可欣試探道,“當代大學生過於虛榮確實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咱們作爲建設社會的中堅力量,怎麼能允許這種虛僞的人混跡其中。”

    許雯嘲諷一笑,面上卻道,“你說的對,我已經深刻挖掘了。”

    許雯接電話都沒有避開蘇軟,這讓蘇軟有些意外,看着她掛斷電話後,蘇軟還是道,“謝謝。”

    “你這樣好嗎……”

    許雯嗤笑一聲,“有什麼好不好的,你不會以爲我們是朋友吧?”

    “不是嗎?”

    許雯直接道,“我不和小人做朋友。”

    “你也不用擔心,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她那些小人手段……”許雯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眼前的報紙,“說不定反而會幫你呢。”

    蘇軟笑起來。

    這個姐姐的脾氣,很對她的胃口。

    “稿子你看可以嗎?”

    許雯今天叫蘇軟過來就是爲了最後校稿,畢竟是採訪她和趙雷,萬一有寫的不對的地方要做校正。

    蘇軟看着稿子中對她的介紹,心中忽然一動,“這裏,請改成‘軍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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