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起去年寒假的時候,這次暑假他們並沒有時間整天膩歪,鹿鳴琛在部隊的訓練任務幾乎不怎麼落;蘇軟也每天都會去廠子裏巡視一圈。
她要趁着暑假有空,挑些各個崗位的好苗子培養起來,還有財務和人力,是王政委找來的兩個中專生,她都需要親自帶一帶纔行。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要趁機給鹿鳴琛準備生日禮物,說起來他倆的生日挨的很近,週六她的生日過完,再過四天就是鹿鳴琛的。
週四上午蘇軟終於弄完了鹿鳴琛的生日禮物,就早早就回了家,米護士提着只烤雞來她家串門。
蘇軟看着她這造型疑惑,“今天什麼日子?怎麼忽然喫燒雞?”
米護士自覺地去她家廚房拿了個盤子出來把雞放進去,用手掰了個雞腿給蘇軟,自己又掰了另一隻喫起來,“今天值完中班回來,正碰到一個賣烤雞的,猛然間口水流的嘩啦啦的,抓心撓肝的想喫,就買了。”
不過吃了一口就皺起眉頭,“味道好像也一般?”
確實一般,蘇軟嚐了一口就沒了興致,太膩了,而且調料顯然沒處理好。
可是米護士卻被勾起了饞蟲,“想喫烤雞、烤饅頭、烤玉米,用那柴火竈烤了,那個香……”
韓老師撩簾子進來,“你這說的我都饞了,還記得咱們小時候,烤了土豆沾點鹽,軟糯噴香……”
三人說起古來,都有點想念小時候的大土竈了。
米護士道,“……雞蛋過了水沾上鹽,用泥糊了,扔進竈裏燒着,焦香焦香的,煮的雞蛋可比不了。”
一時間把蘇軟也饞起來,“我決定了,我要蓋個麪包窯!”
“什麼是麪包窯?烤麪包的?”
蘇軟道,“類似烤爐吧,以後可以烤餅子、月餅、麪包,還可以烤叫花雞,烤土豆烤、雞蛋、烤玉米……”
米護士吸溜了下口水,“需要什麼材料,麻煩嗎?”
韓老師笑道,“蓋窯無非就是水泥沙子磚頭,至於力氣,有鹿團長在,肯定不麻煩。”
米護士一拍手道,“對,讓我家老憨也過來幫忙。”
“那我以後有口福了。”韓老師說到這裏,纔想起說正事,“看我,都被你們勾跑了,明天咱們去燕都百貨看那個寶石孔雀唄?”
米護士道,“不是去看過了嗎?怎麼,你還一個月看一次,真當動物園了啊?”
韓老師道,“不是,聽說過兩天就要收起來了,所以想再去看一次,”
“誰說要收起來的?”蘇軟疑惑,她記得那個方案是要擺到過完暑假的,畢竟暑假纔是流量最大的時候。
“昨天報紙上不是登了新聞,說有一個窮兇惡極的搶劫殺人團伙流竄到北方來了嗎?估計是怕被盯上吧。”
毒蛇能防普通遊客,但要防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肯定是不可能的。
韓老師道,“那可是大幾百萬的東西。”
“可不是。”米護士道,“小指甲蓋兒那麼大的寶石就要幾千塊。”
“不過話說回來,也是真的漂亮。”米護士道,“等我攢了錢也買一個,女人一輩子還是應該有個值錢的首飾。人不是說嗎,女人還是要被守護。”
韓老師也羨慕,“我就不想了,我都成黃臉婆了,不值得被守護了。有那錢攢起來給我閨女唸書。倒是蘇軟,”她笑問道,“你應該能買得起吧,怎麼不見你家鹿團長給你買一個。”
米護士失笑,“鹿團長得有錢買啊,如今誰不知道鹿團長津貼一分不少的上交,每個月固定十塊錢的零花錢。”
韓老師感嘆,“鹿團長這樣的男人很少了,我們家那個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人,爲了昧幾個私房錢,跟我閨女掙着去打醬油。”
幾人說着不由失笑,鹿鳴琛挑簾子進來,“說我什麼壞話呢?”
韓老師道,“誇你呢,萬里挑一的好男人,蘇軟嫁對人了。”
鹿鳴琛嘴角不自覺的翹起來,口中道,“是我娶對人了,我們家蘇軟是十萬裏挑一。”
蘇軟嗔他一眼,韓老師和米護士失笑搖頭。
又說起明天去看珠寶孔雀的事情,鹿鳴琛少有的對蘇軟的行程給出了建議,“明天在家吧,後天我陪你去。”
蘇軟心中一動,後天是她的生日……這傢伙顯然是有安排。
韓老師和米護士走後,他果然道,“後天咱倆單獨出去。”
蘇軟不禁翹起脣角看着他,鹿鳴琛走過來吻了吻她的額頭,“明天也在家陪你。”
蘇軟心裏忍不住雀躍,鹿鳴琛的眼底也是亮晶晶的。
蘇軟湊近仔細看了下,“差不多,不過是不是能把造型弄得別緻一點。”
說完忽然覺得自己像是那種“這個方案還差點意思,再改改”的煩人領導。
正想着要怎麼把需求說清楚一點,就見鹿鳴琛思索了一下,低頭把那個拱形的窯頂畫成了個可可愛愛的狗頭,“這樣?”
蘇軟真是被他可愛到了,忍不住笑,“爲什麼是狗。”
鹿鳴琛道,“你屬狗啊,或者你覺得蛇比較好嗎?蛇是扁腦袋。”
他是屬蛇的,蘇軟想着扁腦袋的窯口忍不住笑起來,那估計很很醜了。
“還是狗頭吧。”
尺寸定好鹿鳴琛就立刻行動起來,磚頭、水泥和沙子裝修的時候剩下不少,都是現成的。
他們打算在西邊院牆的角落裏起窯,兩個人準備忙活的時候,米護士和韓老師已經化好妝準備出門了,陸晨明被米護士打發來幫鹿鳴琛,倒是餘團長陪着笑跟在韓老師身後。
蘇軟看的直笑,現在餘團長和韓老師角色已經完全對調,韓老師把餘團長那捏的死死的。
隔壁張老太太故作驚訝的道,“喲,餘團長最近越來越體貼了啊。”
餘團長看了蘇軟一眼,嘆道,“都是我應該做的。”
蘇軟笑,“餘團長,你這眼神兒,對我有意見吶?”
餘團長瞬間被自家媳婦兒和鹿鳴琛的目光鎖住,立刻慫慫的道,“哪兒敢啊,就咱們這條巷子,你就是這個。”他豎起一個大拇指,“誰敢說個‘不’字。”
張老太太笑道,“那些大老爺們兒都教着媳婦兒們離你遠點兒呢,哈哈哈。”
“可惜啊。”蘇軟笑,“他們管不住。”
要知道最近她的女人緣可非常不錯,就連蔡嫂子都對她客氣親近了不少。
餘團長苦着一張臉跟韓老師走了。
鹿鳴琛和陸晨明兩個都是動手能力極強的人,雖然嘴上吵個不停,但配合卻十分默契。
紅磚起底,搭上石板,底部鋪一層紅磚,用啤酒瓶、碎石子和沙子做保溫層再鋪一層磚,然後再上面開始壘拱形窯。
拱形窯要用帶有粘性的黃泥來做,鹿鳴琛壘底的時候,陸晨明已經挖了一車黃土回來和好了泥,然後一層底,一層用啤酒瓶隔熱保溫,最外面再壘一層和了稻草的黃泥,最後修個形狀就做好了。
蘇軟見他倆做的差不多了,就給他倆去做飯,結果剛下好麪條就聽他倆吵起來了。
而這次爭執的內容是形狀。
原來一開始是陸晨明嘲笑鹿鳴琛娘們唧唧蓋個泥窯還要搞個狗頭,等聽說是因爲蘇軟屬狗,所以才這麼弄之後,陸晨明立刻要求把狗頭改成羊頭,因爲米護士屬羊,理由也很充分,“我出了一半力呢!”
鹿鳴琛自然不同意,不屑道,“一半的力?我家出的主意,我家出的地方,我家出的材料……”他看了眼黃泥,補充了一句,“大部分材料。”
“你那一半力算什麼?”
陸晨明無話可說,可是還據理力爭,“一半力也是一半力呢!”
最後他把他的力氣和他挖的黃泥按比例換算,最後換了一對羊犄角。
是的,最後蓋出來的麪包窯,狗腦袋兩個充當煙囪的耳朵的位置用泥堆的長長高高,還畫上了橫向的紋路。
陸晨明表示那是羊犄角。
蘇軟:……
“先喫飯吧!”兩個幼稚的男人。
然後喫飯的時候,鹿鳴琛悄悄跟她說,“我剛剛算了下,煙囪高一點燒窯熱量可以更高,所以那個不是羊犄角,是法老王獵犬的耳朵。”
怕她不懂,他還用兩個手在腦袋兩邊比了一下,“那個狗耳朵這麼長,和那個煙囪差不多。”
蘇軟:……
關鍵這人還一本正經。
她忍不住捂着臉笑起來,天吶,這個人怎麼這麼可愛……
等米護士和韓老師回來的時候都跑來參觀新蓋的麪包窯,本來看到狗頭造型的麪包窯還覺得新奇可愛。
但是很快就發現了不對,米護士道,“怎麼狗耳朵那麼長?”
陸晨明立刻得意的邀功道,“那是羊犄角,你的羊犄角。”
米護士:???
蘇軟捂着肚子大笑起來。
對面陸家隔壁的孫團長媳婦兒又好奇的探頭,“米護士什麼時候又長羊犄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