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開開心心的喫完飯(除了許子晏)各自回家休息。

    許子晏跟在顏妙身後,她不說話,他只能努力找話題,“我給你帶了些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顏妙看了看角落裏那些東西,笑了笑道,“以後不用給我帶了,我現在就挺好的。”

    “這裏沒人會在乎名牌不名牌。”

    兩人又陷入沉默。

    顏妙就當沒他這個人,不過洗漱完往牀上躺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扶了下腰。

    許子晏終於還是忍不住靠過來,大掌放在她腰上,學着陸晨明的模樣笨拙的揉着,“每天都會酸嗎?”

    顏妙也沒拒絕,只懂事的道,“還好。”

    許子晏突然想起了她大學畢業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剛求完婚,她膩在他懷裏幸福的暢想着以後要給他生個什麼樣的寶寶。

    他那時想,像她一樣最好了,小小的一團,會假哭騙他,會古靈精怪的撒嬌,會抱着他的脖子叫爸爸……

    光想想心都是軟的。

    可是她真正懷孕的時候,不僅那些暢想沒有了,甚至連她都失去了活力。

    想到這兩個月查到的事情,許子晏不由擁住她,“妙妙,抱歉。”

    他本來是想讓她清清靜靜,卻沒想到會讓那些人鑽了空子,反而認爲她不受重視,讓她受了更多的委屈。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顏妙沒動,半晌輕聲道,“你跟我說過太多抱歉了。”

    “晏哥,這次輪到我跟你說抱歉,我要食言了,我堅持不下去了。”

    “我們離婚吧。”

    許子晏身體一僵,失態的扳過她的肩膀,“妙妙!”

    顏妙看着他,“我只要孩子,其他的都可以不要。”

    許子晏表情繃得緊緊的,臉色更冷了,“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他努力緩下語氣,“我已經把蘭秋蕊的事情處理清楚了,以後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等我處理完老宅的事情,我會好好陪你。”

    他難得說這麼多的話,可是顏妙卻已經不需要了。

    “我累了,先睡覺吧。”說罷直接閉上眼睛,反正他很快就會離開,這種爭執沒有意義。

    許子晏顯然也知道她的打算,看着她緊閉的雙眼,再次感受到了頹然。

    靜靜的躺在她旁邊,許子晏腦子裏亂成一團,不知過了多久,聽到旁邊傳來一陣小聲的啜泣。

    許子晏愣了一下,連忙起身,打開燈就看到顏妙滿臉淚痕。

    他心中一痛,連忙推醒她,“妙妙,妙妙!”

    顏妙睜開眼睛,許子晏抱住她,輕輕拍着她的脊背,“是做噩夢了嗎?”

    也許是懷孕的緣故,熟悉的氣息,久違的親暱讓顏妙的情緒瞬間崩潰,她抽噎的道,“我想喫蛋炒飯……”

    蘇軟被叮叮噹噹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的想睜開眼睛,被鹿鳴琛按進懷裏拍着脊背道,“睡吧,是許子晏。”

    蘇軟隱約感覺到聲音是廚房傳過來的,心道,還不算沒救。

    不過許子晏的蛋炒飯到底沒做成,許家再亂,他作爲嫡出大少爺也從來是被服侍的對象,做飯這種事情見都沒見過。

    顏妙看着他舀了小半袋子米進鍋,水也不倒就要開火煮,趕忙把他勸到一邊,自己做了一頓。

    然而做好之後,她卻已經沒了胃口,做樣子一樣吃了兩口又回去補眠。

    再次躺在被窩裏的時候又是那個樂觀懂事的顏妙,彷彿那一瞬間的脆弱只是幻覺。

    許子晏卻再一次感受到了無力,他人生中所有的無能爲力,似乎都因爲顏妙。

    因爲半夜的一場折騰,顏妙睡了懶覺,許子晏倒是早早起來叫了祕書來吩咐了不少事情。

    中午的時候對方就送來了一堆東西,除了公文,還有一堆菜譜。

    不過許子晏並沒有實踐的機會,顏妙再沒有說想喫什麼。

    隔天兩個孕婦要去產檢,陸晨明陪着米護士,蘇軟依然陪着顏妙,她實在不太信任許子晏。

    許子晏倒也沒有異議,只是默默的在一旁陪同,時不時的觀察着陸晨明。

    鹿鳴琛也不知道湊什麼熱鬧,跟着蘇軟一起去,不過到了醫院後他打了聲招呼說有事就不見了。

    婦產科外面的長椅上坐着一溜挺着肚子的孕婦,大部分人身邊都有丈夫陪同。

    “是想喫這個芝麻餅嗎?”有個丈夫笑呵呵的回來。

    孕婦臉上滿是驚喜,旁邊的孕婦見狀誇了她丈夫一句,兩人就順勢交流起來,許子晏在旁邊聽着,才知道孕後期纔是更痛苦的時候,腿腳的浮腫,沒辦法翻身,甚至上廁所都困難,這些都需要丈夫的幫助。

    他才知道爲什麼陸晨明說孕婦事情很多。

    也有些一個人來產檢的人,她們看向旁的夫妻時都不由露出羨慕的神色,就算沒有任何抱怨,在這樣的對比之下都讓人覺得心酸。

    而這之前,顏妙也是其中之一。

    在這裏,任何的名牌和貴重珠寶,都比不上一份零食和耐心的陪伴。

    許子晏看着顏妙,柔聲問道,“有什麼想喫的嗎?”

    顏妙依然搖頭,許子晏有些無奈,她今天幾乎什麼都沒喫,他起身想去外面打包一些東西回來。

    就見一個溫和儒雅的男人一手拿着糖炒栗子,一手拿着個糖葫蘆走到顏妙身邊,“顏女士,今天感覺怎麼樣?”

    顏妙也是認識溫醫生的,只是並不熟悉,不過溫醫生親和起來很難讓人拒絕,他把糖炒栗子遞給顏妙,又晃着糖葫蘆道,“這個等你檢查出來喫。”

    顏妙愣了一下,笑道,“謝謝。”

    溫醫生表情柔和,輕聲細語的問起她孕期的各種感受,順便安慰她,甚至醫生叫到顏妙名字的時候他都要跟着進去了。

    許子晏見他穿着白大褂,一開始以爲是醫生,越聽越不對勁,這會兒終於忍無可忍的站起來擋住他,“這位先生,請自重,這是我太太。”

    溫醫生愣了一下,“顏女士有先生?我以爲她離婚了。”

    他不僅不心虛,語氣還十分溫和,有商有量的道,“孕期的女士需要照顧,我覺得你不太合格,而我能讓她心情保持愉悅。”

    許子晏臉頰緊繃,目光冷的想殺人,“我們沒有離婚,請你不少騷擾她。”然後攬着顏妙進了產檢室。

    蘇軟這個時候纔回過神來,疑惑的看着他,“溫醫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剛剛還溫文爾雅的溫醫生端着一張假笑,咬着後牙槽,憤憤的道,“問問你們家鹿鳴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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