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溫晚月說着就要將腳伸進去，可不知爲何，心裏竟然起了一股排斥感。
“宋立書，給我找一雙新的出來吧。我不想穿這個了。”
他走過去，看了一眼地上的女拖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髒了，不想穿。”溫晚月一臉漠然地站在那裏，全身都寫着拒絕兩個字。
宋立書只好幫她又找了一雙出來，只不過並非女拖，而是男拖。
“沒女式的了，湊合吧。”
溫晚月點點頭，穿上新拖鞋。
吳衛聽見外面的動靜，從房間裏出來，看見是溫晚月有點驚喜，笑着說：“溫小姐來了。”
“有烤爐嗎？喫烤肉。”
吳衛眼睛一亮，點點頭說：“啊，有。”
——
折騰了將近三個小時，三個人才坐在陽臺上喫到烤肉，喝着紅酒。
吳衛喫得滿嘴都是香噴噴的油，端着高腳杯，輕晃着裏面的紅酒，無比愜意地看着落地窗外寒風凜冽的樣子。
“有什麼能比泡完澡喫上一頓香噴噴的烤肉來得更美妙呢？”他一臉享受地喝了一口紅酒，覺得人生幸福不過如此。
溫晚月輕笑一聲，不過一頓烤肉而已。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雪，像絨絮一般，飄飄揚揚地往下落。
吳衛喫飽了，舒服了，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溫晚月和宋立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到了高中的事。
“我記得有一次咱們兩個被人堵，你還裝作心臟病犯了的樣子，把他們嚇得夠嗆。”溫晚月說着就笑了起來。
“還不都是因爲你，不好好學習，天天惹事。”宋立書想起那時的情景，對面四五個男男女女的小混混，手裏拿着刀棍，凶神惡煞，而溫晚月一個人，手裏一個武器都沒有，竟然還能淡定地站在原地。
“纔不是我惹事，我是做好事。”她重聲強調，“我是救了一個被他們欺負的女生，纔跟他們槓上的。”
“知道，你喜歡做女英雄。”宋立書說着眉眼微彎，含着點笑意。
“多好，以後女英雄保護你，只保護你，好不好？”溫晚月說着夾起一塊烤肉放到他嘴邊。
溫熱又香氣四溢的烤肉輕輕觸碰着他的脣，兩人四目相對，溫晚月眉眼含笑，笑容甜美又帶着勾人心絃的意味。
宋立書不受控制地輕輕張嘴，將烤肉喫掉。
一旁昏昏欲睡的吳衛不知何時清醒了，看着眼前這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半睜半閉着眼睛，裝作還在打盹。
他有些受不了了，彎曲着的腿發麻得厲害，忍不住動了動。
四目相對，含情脈脈的兩個人被驚擾，宋立書最先回過神，移開視線，忍不住紅了耳朵。
溫晚月倒是絲毫不尷尬，盯着他的耳朵笑。
宋立書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滾燙的耳朵。
她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些，轉頭看向吳衛，用眼神示意他趕緊滾。
吳衛抱歉地頷了頷首，抱着自己的小毛毯就跑回了房間。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宋立書說着站了起來。
“你送我啊？”溫晚月將手裏的夾子放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打車。”他說。
“不然你開我的車？”
溫晚月不開心地走過去，仰頭看着他，微微嘟起紅脣，眨巴着眼睛朝他撒嬌：“你就不能送送我嘛？”
宋立書看了她一眼，表情沒有絲毫動容：“送你到樓下。”
“……”
“送到我家又能怎樣？”
“來回跑，累。”
“……”
“懶死你算了！”溫晚月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看了看說，“不然我睡這裏也可以。”
“走了。”宋立書說着穿上厚外套。
溫晚月不情願地起來，過去換上鞋子，穿上衣服，跟他一起出去。
走到電梯門口，她低頭看見他將手揣進口袋，靈機一動，連忙將自己的手擠進去，說道：“好冷啊，給我也暖暖。”
宋立書感覺到她柔軟嫩滑的手靈巧地鑽進自己的手心裏，然後握住，他的心一動。
不過兩秒，他將她的手抓出來，放到她自己的口袋裏，說道：“你自己不也有嗎？”
“……”
溫晚月氣得瞪他：“這能一樣嗎？”
電梯門開了，她氣呼呼地走進去，環着雙臂，撇過頭不去看他。
宋立書用餘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兩個人走到樓下，宋立書給她叫的車已經等着了。
溫晚月打開車門，沒見他有任何動作，也沒說什麼話，不甘心地轉頭去看他。
宋立書站在臺階上，低頭看着她，揹着燈光，細雪落在他略偏瘦長的身上。
她哼了哼，轉頭坐進車裏。
直到車子開走，燈光在轉角處消失，宋立書才轉身回去，順便給她發了條消息：到家了說一聲。
——
新江公寓。
溫晚月到家之後先是倒了一杯溫水，溫水還沒喝上就想起來宋立書讓自己到家之後給他報平安，她將水杯放回桌子上，掏出手機。
剛要往輸入框裏打字，她突然又來了主意，勾脣狡黠一笑，沒給他回消息。
溫晚月喝了一口水，拿着水杯走進臥室，打算先悠閒地泡個澡。
洗完澡出來，她接到許婧茹打過來的電話。
“這麼晚了，什麼事啊？”
“後天我有個朋友的兒子要回來了，之前是在澳大利亞市場那邊歷練，現下回國擔任總經理，叫駱宇軒。你們小的時候還一起玩過，他跟你小學還是一個學校的，記不記得？”
“有那麼點印象吧。不過我現在有喜歡的人了，不接受相親。”
“那你和那個導演怎麼樣了？你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呃……還在我單方面追求中……”
“你行不行啊？追個人怎麼追這麼長時間？”許婧茹又急又嫌棄。
溫晚月皺眉，無奈道：“哎呀媽，我都不着急你着什麼急？”
“你是我閨女我不着急誰着急？你要是嫁不出去我不着急誰着急？”
“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肯定會拿下他的！”
“行吧行吧，不過我把駱宇軒的微信推給你，不行的話咱們也早做打算。”許婧茹說完就掛了電話。
溫晚月聽着“嘟嘟嘟……”聲有些無語，下一秒就看見許婧茹將微信推了過來，然後發來一條消息：我也把你的微信給人家了。
溫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