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分鐘,宋立書就看見了她的身影,一路小跑着出來。
“我來了。”她笑着在他面前站定。
他點點頭,不自覺地緊張起來:“想好……給我答案了。”
溫晚月動了動脣,突然發現自己心跳如鼓,竟然在最後一刻退縮了,有些慌亂地隨便扯出一個藉口:“我家裏沒有喫的了,先陪我去逛逛超市,買點東西吧。”
她說完都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睛,心跳快得更厲害了。
宋立書點點頭:“好。”
溫晚月稍稍鬆了一口氣,扯出一抹笑,帶他朝不遠處的超市裏走去。
一路上,兩個人靜靜地並排走着,各自想各自的事情。
進了超市,溫晚月隨手拉了個推車,心不在焉地隨便挑着東西。
宋立書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看着她毫無感情地拿起一件件東西扔進車裏。
溫晚月絲毫不知道自己拿了什麼東西,整個過程都在想一會兒要怎麼跟他表達自己的想法最合適。
她很怕宋立書知道自己沒辦法保證他所說的那些之後,會不同意跟自己談戀愛。
最後到了結賬處,宋立書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車子,問道:“你……確定要這些?”
溫晚月一臉茫然地看着他,然後又低頭看了一眼購物車裏那些東西,點點頭說:“怎麼了?”
他的表情像是有些彆扭,搖搖頭。
溫晚月看了看他,然後轉身繼續朝結賬處走去。
到了收銀臺,她將購物車裏的東西一件件放上去,只放了兩三件,她嫌麻煩,乾脆一把一把地抓着往上放。
收銀員一件件掃描,掃到一個藍色的盒子時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兩個人幾眼,她掃完藍盒子剛要拿下一件東西的時候,發現竟還是這個藍盒子。
同時,溫晚月也發現了不對,尷尬地愣在了原地。
她竟然……竟然拿了四五盒避孕套!!!
What‘sfake???
收銀員一臉看戲的表情看着兩個人,想笑又不敢笑。
年輕人都這麼猛嗎?
溫晚月的整張臉變得通紅,看着自己手裏還拿着的那盒避孕套,只覺得拿了個火炭。
站在她身後的宋立書也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見她還愣着一動不動,乾脆將她手裏的避孕套拿了過來扔給收銀員,然後把她往前推了推,對收銀員說:“快點。”
這話一出,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快點?
快什麼快?
溫晚月聽見這話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只感覺更尷尬了,恨不得立刻飛出地球。
她長這麼大就沒這麼尷尬過!!!
真是要命了!!!
收銀員努力憋着笑,加快了手速給他們結完賬。
此時超市裏沒有太多的人,雖然人少,但比較安靜,一點動靜就能引起別人的注意,因此周圍零星幾個人都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溫晚月等不到結賬就往外跑,只留下宋立書一個人硬着頭皮頂住他們的視線。
匆匆付了錢,他拎着一大袋子東西快步走出去,看見了站在暗處等着自己的罪魁禍首。
“東西是你拿的,不怪你怪誰?”
“那你還說‘快點’呢!更尷尬了。”
“……”宋立書無言反駁。
“東西有點重。”溫晚月說着又把袋子遞到他手邊。
他低頭接過袋子,跟她慢步走回公寓樓下。
溫晚月上了兩個臺階,轉身面對着他,幾乎可以跟他平視。
“我想了一下你說的那個問題,在表達我自己的觀點前我得先問問你。”她稍稍清了一下嗓子,揚了揚下巴,儘量讓自己更有氣勢些,能夠一下子把握住全局,“你能保證我們談戀愛之後一定不會分手嗎?或者結婚之後一定不會離婚嗎?”
沉吟片刻,宋立書平靜地看着她的眼睛回答:“不能,我只是想知道,現在,你想過以後和我結婚生子嗎?”他一字一句緩慢堅定,穿透寒冷的空氣,敲擊她的心臟,“我想過很多次。溫晚月,我比你想的,更喜歡你。”
這一句話徹底打破了她的心理建設,什麼全局,什麼主動權,她都不想要了。
她只知道,此時此刻,她的心正在爲他狂跳不止。
溫晚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傻傻地看着他。
須臾的沉默之後,宋立書內心掙扎一番之後還是妥協了:“就算你沒想過也沒關係,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對於我們之間的感情很認真,是在考慮結婚生子和攜手終老的前提下跟你提出的請求,不是隨便玩玩的。”
“你願意,認真地跟我在一起嗎?”他無比認真誠摯地看着她問,緊張得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溫晚月感動得差點要落淚了,狠狠地點了好幾下頭,然後張開手臂緊緊抱住他。
“宋立書你個混蛋,你爲什麼不早點說!害得老孃費心思追你那麼久,可都是要還回來的!”
宋立書抱住她,笑得溫柔,似乎連這冷夜都因爲他而柔和了,他的語氣裏不自覺地帶了點委屈:“怕你不是認真的,怕你只是想玩玩。”
溫晚月連忙搖搖頭:“不是,你認真,我也要認真。”
聽她親口說認真,宋立書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好一會兒,兩人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那個駱宇軒……”
“他怎麼了?”
“你們之前是不是打算試着相處?”
溫晚月一愣,隨即搖搖頭說:“沒有,我們兩個小時候認識,後來就沒聯繫了,我媽說他最近回來了,就見了一面,僅此而已,沒有別的。”
說完,她想到許婧茹的話,有些心虛,又連忙補充:“駱宇軒那天喝醉,是爲了一個叫小蕊的女人。”
宋立書這才徹底放下心,點點頭說:“好,我送你上去,外面冷。”
她反握住他的手,喜笑顏開地跟他一起走進去。
進了電梯,溫晚月摁下數字7,笑着看他說:“我住7樓,701。”
“知道了。”宋立書應着,餘光瞥見她手上的創可貼,“傷得嚴重嗎?”
“不嚴重,一點擦傷。”溫晚月說着將創可貼撕下來,露出還有點紅的小傷口,邊緣泛着一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