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書低頭看了一眼時間，說道：“行了，走吧。”
她拿手機劃看着剛拍的幾張照片，時而滿意地點點頭，時而不滿意地皺皺眉。
“你說這張好不好看？”溫晚月將照片給他看，跟着他往門外走去。
宋立書看了一眼，照片裏的她側身挽着他的胳膊，而他正好雙手插兜略微隨意地一站，身體卻仍是筆直的。
“好看。”他說。
“那我發這張了。”溫晚月說着把照片發到朋友圈：溫柔與溫柔相配。
很快梁滿夏在下面回覆了一個問號：？
溫晚月：怎麼了？
梁滿夏：宋立書跟誰啊？
照片的頭被簡單地剪裁掉，溫晚月只發了兩個人的上半身去頭照片，然後加了點濾鏡。
溫晚月：我啊，不然還能有誰？
梁滿夏：我寧願相信宋立書出軌也不相信你溫柔
溫晚月：梁滿夏你找死？活夠了？
梁滿夏：溫柔，要記得溫柔
溫晚月：你不配
梁滿夏：我錯了【哭唧唧】
溫晚月：友盡
梁滿夏：嚶嚶嚶~好殘忍~
溫晚月：滾蛋，少噁心我
梁滿夏：果然，呵！女人，只會對男人溫柔
溫晚月：單身老狗不配懂
梁滿夏：心已碎
陳燃回覆溫晚月：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溫晚月回覆陳燃：嗯哼
陳燃回覆梁滿夏：哥哥帶你今晚脫單
梁滿夏回覆陳燃：醜拒
陳燃回覆梁滿夏：我一哥們今晚從法國回來，學藝術的，八塊腹肌，賊大
梁滿夏回覆陳燃：學藝術的都是渣男！！！
陳燃回覆梁滿夏：不渣你也不喜歡啊
梁滿夏回覆陳燃：滾蛋！
溫晚月回覆陳燃：少在我評論區開車，污染環境！
——
青雲潭。
溫晚月從車裏下來，整了整裙子，拿着畫，擡頭挺胸地挽着宋立書的手臂走進樓裏。
進了電梯，宋立書正低頭看着手機，看見她的朋友圈。
當時聖誕節滑雪，宋立書和溫晚月的那些朋友都加了微信，自然就看到了陳燃的評論，脫口而出地問道：“什麼賊大？”
溫晚月轉頭看着他，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看手機，她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得尤爲大聲。
“笑什麼？”宋立書一臉懵逼地看着她。
溫晚月在他耳邊說了一個字，然後更加毫不剋制和掩飾地笑了起來。
宋立書：“……”
電梯門打開，溫晚月才收了笑容，調整出一個溫柔、和善的笑容。
他看着她點點頭，然後打開門進去。
吳衛聽見聲音連忙起身過去迎接，朝溫晚月笑着頷首道：“溫小姐。”
“好久不見。”溫晚月特意將聲音放溫柔。
吳衛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點被嚇到的感覺，他遲鈍地打量了一眼溫晚月這打扮，然後愣愣地點了一下頭，轉身朝坐在沙發上和喬絮交談甚歡的雲簾說道：“阿姨，立書和溫小姐到了。”
雲簾輕應一聲，放下手裏吃了一半的橘子，慢吞吞地起身整理裙襬，過去迎接。
“溫小姐。”她臉上的笑容禮貌又冷淡疏離性十足。
喬絮坐在沙發上轉頭朝她笑着，眼中的笑意更多的是得意和炫耀。
宋立書也皺了一下眉，抿了抿脣，眼神責怪地看向雲簾。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他聽雲簾說要把喬絮叫過來，他極力反對，沒想到她最後還是把人給叫來了。
宋立書有些不太高興，也不懂雲簾爲什麼要這樣。
“這是喬絮，你們應該認識吧。”雲簾說。
溫晚月淡淡地勾了一下脣角道：“認識。”
“那就好。”雲簾笑了笑，朝沙發對面的位子伸了一下手說，“坐吧，溫小姐。”
她走過去坐下，宋立書坐在一邊的單人沙發上，喬絮坐在雲簾旁邊。
“阿姨，這是送您的禮物。”溫晚月說着將畫雙手遞過去。
“謝謝，有心了。”雲簾接過畫放在一邊。
“聽立書說您喜歡莫奈，估計您也會喜歡馬奈。”
“是。”雲簾點點頭，眼神不受控制地往畫那邊看了一下，流露出一點迫切，然後強迫地將視線收回來。
“溫小姐，喝點茶。”吳衛給她倒了一杯自己做的柚子茶，然後在宋立書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空氣突然安靜，沒人說話，有點讓人心慌的感覺。
溫晚月並不打算主動開口說話，從看見喬絮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心情就不好了，喬絮跟雲簾的關係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了？
須臾，雲簾抿了抿脣問：“溫小姐的工作是跳舞？”
“是。”她禮貌回答。
“我看過溫小姐跳舞的視頻，跳得性感火熱。”雲簾淡聲說着端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溫晚月看着她，隱隱明白了，她對自己的這份工作有些不滿。
“也不全是這種，我跳的舞蹈屬於現代舞，大多節奏快，動作性強，很有活力。”她說着看向宋立書。
“是。”他點頭應道，“也沒什麼不好。”
吳衛嗅到氣氛不太對，宋立書的話音剛落他就連忙起身說：“我想起來還有點東西沒收拾，我進屋收拾一下衣服。”
說完，他笑着快步進了自己的房間。
“可你畢竟跟立書談了戀愛，是有男朋友的人，日後跟其他男人跳舞還是得稍稍收斂些，小心被人佔了便宜，百口莫辯。”
“阿姨放心，沒人敢佔我便宜。”溫晚月說這話的語氣溫溫柔柔，卻自然而然地透着一股氣勢。
雲簾看着她，眼神裏多了幾分打量和探究，而後不悅地皺了皺眉，聲音沉了下來：“那被別人說閒話也不好，網上的流言沒少傳，別人怎麼說立書？”
溫晚月倒沒想到這層，笑容收斂，看向宋立書。
“媽。”他皺眉不悅地喊了一聲。
“既然你們是認真的，奔着結婚去的，有些事情就要說明白。”雲簾有些忍不住了，當初她跟宋忱在一起的時候不是沒有顧慮，宋忱帥氣多金又溫柔，不論對誰都是，這使得不少女人一個勁兒地往上湊，而他每次的拒絕又總是溫柔委婉，給她們留下了遐想。
雲簾和他結婚之前因爲這個問題猶豫過，卻被宋忱的花言巧語給糊弄過去了，婚後她生完宋立書沒多久，因爲身材走樣等種種原因兩個人的感情日益減淡，終於有一天，已經變得疑神疑鬼的雲簾看見宋忱對別的女人言笑晏晏，衝突不可控制地爆發，然後離婚。
離婚後幾年的雲簾漸漸變回以前的自己，想起那短短四年的婚姻，想起當時的自己，連她都覺得陌生，怎麼會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