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她的人是天華娛樂裏現在帶她的前輩張橙,張橙見她這個樣子急急地問她怎麼回事,又把她扶起來,讓她站在洗手檯面前先收拾一下。
洛鈺菲哽咽着努力讓自己收起眼淚,忍着身上的疼痛顫顫巍巍地洗了把臉。
門外傳來張橙跟梁暨打電話的聲音:“梁先生,鈺菲好像遇到了點麻煩,她受了點傷,我打算先帶她去聖英醫院檢查一下。”
“嗯,好的,好的,嗯。”張橙應完掛了電話,重新走進洗手間。
洛鈺菲洗完臉,裙子也整理了一下,看上去沒那麼狼狽了。
張橙皺眉掃了一眼她渾身上下,視線在她高高腫起的腳踝上聽了幾秒後嘆了口氣說:“我先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一會兒會有人去醫院接你。”
這下,她知道洛鈺菲在梁暨心裏的地位了,不過是個不怎麼重要的情人罷了。
在聖英醫院,張橙陪着她做完檢查什麼的已經快十一點了,然後把她送到梁暨派人開來的車裏。
洛鈺菲坐在車裏,閉着眼睛,整個腦袋空蕩蕩的,她知道自己剩下的舞蹈生涯大抵是毀了,以後怎麼會有人願意找一個小三跳舞?找一個害過溫晚月的人跳舞?
她覺得自己可以開始準備退出,也打算和梁暨斷了關係。
當初洛鈺菲無意間比別人提前三個月得知陳緋要來選角的時候她就鐵了心要被選上,這是千載難逢的一次機會。她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溫晚月是她最有力的競爭對手,而且溫晚月背後還有溫家,如果溫晚月對陳緋的選角很有意向,這麼看來她幾乎不可能被選上。
後來果然如她所想,最壞的可能性發生了,溫晚月也想被選上。
洛鈺菲早早計劃好了一切,她認識梁暨在挺久之前,梁暨知道她倒沒有多久,一開始覺得她長得清秀,如同蓮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他意外地想要試試,便有意無意地跟她搭過幾句話。
她一眼便明白梁暨的意思,一個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有錢老男人突然跟自己熱絡,除了想睡自己還有別的事嗎?
洛鈺菲本不想搭理他,也打算婉拒他,可陳緋要過來選角的事情被她知道後,她逼着自己迫不得已改變了主意。
梁暨這個人也有錢有地位,雖然不比溫晚月的溫家,但也不差,可以保自己一時。
所以,洛鈺菲欲擒故縱地跟他上了牀,很有手段地勾着他,讓他開心卻又捨不得放開。
梁暨問過她,想要什麼?錢?房子?珠寶首飾?
洛鈺菲搖搖頭說:“只想在這魚龍混雜的圈子裏保自己平安,賺點錢,就夠了。”
她看起來確實有那麼一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很容易便能讓人信服。
可梁暨還是說:“我會讓她們多給你機會,讓你成爲炙手可熱的舞蹈演員。”並且給了她一棟房子,一張一百萬的卡。
洛鈺菲沒有拒絕,拿着房子拿着卡,卻沒動一分一毫。
後來她給溫晚月下藥的事情被發現,她便苦苦哀求梁暨,使勁渾身解數伺候他。
事後的梁暨看着懷裏的人兒,想起她的溫柔舒適和乾淨,想起她一分未曾動過的房子票子,還是沒忍心不管。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在不久後就會被拋棄。
——
喬絮被打後連着四天沒去見雲簾,閉門不出,就連雲簾主動請她過來玩也被她拒絕了,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抑鬱、懷疑自己的狀態。
雲簾對她這反常的表現很疑惑,怕她出什麼事,便主動去酒店找她。
喬絮整個人頹感十足,迷茫無措,像極了生活裏遭受重大打擊的人。
“你這是怎麼了?”雲簾震驚地看着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阿姨……”喬絮憋了這麼多天的淚水、委屈還有一切一切的苦一下子爆發了。
被溫晚月打的那天,她跟梅開度打電話避重就輕地說了一些,說自己被溫晚月打了一下,卻只換來梅開度嫌棄又生氣的一句話,你怎麼這麼沒用?
然後,電話被掛掉,只留下她一個人坐在壓抑黑暗的屋子裏。
“不哭不哭,告訴阿姨怎麼回事。”雲簾心疼地摸着她的腦袋,然後走進去關上門。
房間黑暗得幾乎不透一絲光,雲簾皺眉摸索着帶她去沙發上坐下。
等喬絮的情緒平和了一些,她才起身去把窗簾拉開。
刺眼的陽光傾瀉而進,喬絮下意識地躲開,縮着身子在沙發一角。
雲簾走過去問:“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喬絮囁嚅着,最後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你都這樣了,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跟阿姨說,阿姨幫你。”雲簾一臉關切地問她,輕輕安撫着她的後背。
“我……我就是突然……心情不好,別問了。”喬絮說着將臉埋進膝蓋裏。
雲簾見她這麼不願意,便沒再問,陪她坐了一會兒,問道:“喫飯了嗎?餓不餓?要不要喫點飯?”
喬絮搖搖頭,一言不發。
“那你想喫什麼?告訴阿姨,阿姨幫你弄來。”
喬絮仍搖搖頭。
雲簾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辦,想了想起身走到陽臺上撥通了梅開度的電話。
此時,美國正是晚上,梅開度準備休息的時候接到她的電話,然後接起來笑着問:“雲簾姐姐啊,有什麼事嗎?”
“是喬絮。”
“喬絮?喬絮怎麼了?”
“她這幾天狀態不怎麼好,也不怎麼喫飯,整個人有點頹廢,問她也不肯說,是出什麼事了嗎?我有點擔心。”
梅開度皺眉,說道:“沒有啊,沒什麼事,她怎麼頹廢了?一天天的事兒怎麼那麼多?”
“是不是喬絮碰到什麼難事了,她狀態確實挺不好的,我有點擔心,便想着問問你們,也好知道是什麼原因,能開導開導她。”
“她能有什麼難事?現在在你們那邊也沒什麼正經事。”
“哦。”雲簾掛着一抹勉強的笑,“那我先掛了。”
“嗯,再見。”梅開度說完,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