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繼生因爲傷勢不重,便自己一個人率先走上了大巴車之上,只不過剛跨入臺階,他卻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是因爲大巴車邊的屍山血海所形成的錯覺?

    陳繼生皺了皺眉,有些不解,不過也沒什麼遲疑的繼續走上臺階。

    大巴車內唯一可能會產生威脅的不過就只有秋圖一人,不過以那些滄海樓學生們的表現來看,大概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應該是錯覺吧。

    只不過等他完全走上大巴車,整個人卻是楞了楞,大巴車的前方,秋圖赫然坐在陳繼生的面前,只不過此時他的身上已經被五花大綁了起來,就連嘴巴,都不知道被哪一個惡臭味的學生塞上了剛脫下來的襪子。

    而秋圖的對面,白無風滿臉鐵青的坐在位子上,抱着雙臂一言不發,只不過任誰都能知道此時白無風心中掀起的滔天波瀾。

    白無風的身邊,張楷面色發白,有些虛弱的靠在椅背上,身上的灰袍被脫下,身上纏了一圈白色的繃帶。

    陳繼生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擡腳走到後方,給身後的那幾位擡着黃天澤和方玄的幾位滄海樓學生讓開了位子。

    人員全都到齊了,雖然有些波折,不過好歹渡過了這次的獸潮,儘管空氣之中瀰漫着強烈的血腥氣味,也沒有什麼人敢說一句不對。

    之前陳繼生他們獨自迎戰妖獸的畫面都深深的刻在了他們的腦海之中,如此剛猛的戰鬥形象,在他們眼中都快成爲偶像級別的人物了。

    況且,他們身上沾染的血液,都是爲了保護他們這些科研人員………

    看着被五花大綁的秋圖,黃天澤幾人也見怪不怪了,畢竟提前聽陳繼生講過相關情節,知道對方狗急跳牆了也不是什麼很奇怪的事情。

    滄海樓的那些學生們見陳繼生幾人把目光放在了秋圖身上,貼心的幫他們解釋着事情的原委。

    白無風也是收住了臉上的表情,緩緩站起身,走到了陳繼生他們面前。

    先前他只是以爲陳繼生他們這幾位京都學院的學生僅僅是外出體驗一下不同的人身經歷,遇到危機時肯定會有京都學院的老師出面解決難題。

    可是他想錯了,陳繼生他們幾人憑藉自己,就解決了能夠威脅到一個小型城市的獸潮!

    而且面前這個全身染血的少年,更是一人之力,斬殺旭陽境的妖獸!

    直到這一刻,白無風才真真正正的瞭解到對方在京都學院的身份,對方即便在京都學院,可能都是最頂尖的那種,若是能夠相安無事的成長下去,其身份,遠遠甩出他這個滄海樓科研教授一條街的!

    白無風面色緩和了一下,先是對着陳繼生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是他們幾人的努力,才把整支車隊從危難之中解救了下來,這一躬,他得鞠。

    而隨着他的動作,滄海樓的一羣學生也是連忙起立,包括受傷了的張楷,對着陳繼生他們鞠躬示意。

    之後,白無風再是看了眼白小小三位女生,輕聲道:“廁所那邊拉開來便是隨行的獨立浴室,若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到那邊去簡單的清理一下身上的污穢。”

    白小小几人點了點頭,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同時起身,有序的走進那件不小的浴室之中。

    黃天澤注視着白小小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喉結輕微聳動,被陳繼生踹了一腳後,再次疼的齜牙咧嘴的捂着傷口翻滾了起來。

    白小小几人離席之後,陳繼生也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說來也巧,在陳繼生收回最後一個安插在秋圖身邊的影子之後的五分鐘,秋圖起身想要去大巴車司機的那邊解開大巴車門,被張楷拉了一下後,突然暴起,從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向着張楷刺過去。

    張楷當時雖然留了個心眼,卻也沒想到秋圖會如此決絕,一時間閃躲不及,被一刀捅在肚子上,不過所幸沒有破壞內臟,堪堪保住一命。

    見秋圖突然刺傷張楷之後直接衝向大巴車司機,兩人纏鬥之時,白無風突然衝了上去。

    他本就因爲妖獸異常的事情懷疑過兩位灰袍研究員過,如今看到秋圖的狀態,更是有些痛心疾首,如果他當時直接讓秋圖在京都城下車的話,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滿心的愧疚,再加上身上穿戴着的一身科研成果,即便白無風年紀略大,也在一時間攔住了秋圖,而接下來,便是一羣滄海樓學生們蜂擁衝上前,控制住了暴動的秋圖。

    他們原先呆在車上看着底下陳繼生他們在前浴血奮戰的時候,便是由了一種莫名的激動感,如今,看着大巴車上的暴動,更是一時間熱血上涌,一股腦的衝上了前。

    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在大巴車狹窄的過道上,秋圖哪怕再怎麼抵抗也無力迴天,被乖乖制服五花大綁在了座椅之上。

    看着白無風一臉愧疚的表情,陳繼生無奈的搖了搖頭。

    在剛出發的時候,誰都不會想到一名灰袍研究員,會突然幹出這種同歸於盡的不理智行爲,白無風沒有,陳繼生也沒有。

    不過好在,在這大巴車上,聰明人不止一位,有很多,甚至可以說在這大巴車上的,都是聰明人,萬中無一的聰明人才!

    是能考入京都學府的那些學生們,能走到教授級別的研究者,怎麼不能說是聰明人。

    所以,即便陳繼生不用特意去說,白無風和張楷他們其實也是發現了秋圖的異樣,多留了一個心眼。

    至於張楷的傷,只能以一句倒黴蛋來形容了,畢竟,誰也想不到,秋圖會如此決絕的對着多年的同窗、同事下如此狠手。

    到了現在,只剩下最後一點謎底無法解開,那就是,是什麼原因竟然能讓一名已經邁入灰袍研究者的中年男子如此不惜斷絕前途名利,甚至用自己的生命去陪葬,就爲了跟白無風和一衆滄海樓的學生們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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