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走嗎?”蘇元逸問。
小白想了想,問:“去哪?”
“海南吧。現在正是冬天,不熱的。”蘇元逸說。
小白還沒回答,卡賽琳就已經搶先過去:“去!”
——
“哎,一天到晚只會撒丫子跑,家也不回。”蘇媽媽一邊抱怨一邊給寶貝兒子收衣服。
“別擔心,過年前肯定回來。”蘇元逸信誓旦旦地和暻媽媽保證,“還有暻天沉呢。”
“沒事,去吧。”蘇爸爸喝了口茶,悠悠道。
——
“這兒呢!”暻天沉招手給小白。
小白提着一個行李箱,拉着卡賽琳。
“幾點的飛機?”小白問。
小白的頭髮已經長到齊肩了,但依舊沒有把帽子和口罩摘下來。
“10點,還有10分鐘就要登機了。”蘇元逸辦好手續後說。
“小白,你不是黑戶嗎?”暻天沉問。
“我冒名使用身份證。”小白無所謂地實話實說。
“真勇。”蘇元逸豎起大拇指。
“小白,老班說你不久就會走,是真的嗎?”暻天沉問。
“嗯。”
“去哪?”蘇元逸焦急問。
“不知道,看情況,哪裏都可以去。”
“先上飛機吧,要檢票了”暻天沉說。
卡賽琳靠窗,小白坐她旁邊,因爲一排只有六個座位,蘇元逸和暻天沉就坐到了另一邊。
“待會可能會想吐,耳鳴什麼的,”小白說,“你要跟我說,好嗎?”
“好。”卡賽琳很興奮,所以一直到飛機飛穩了也沒什麼不適。
卡賽琳跟小白40多年來,都沒有和小白一起出去旅遊過,去到別的地方也都是爲了做任務。
所以他非常珍惜這一次旅行。
什麼都不用想,什麼任務都不用做的旅行。
“女士們先生們,本次旅途即將結束,請照看好”
空姐甜美的聲音響起,蘇元逸靠在暻天沉肩上已經睡了1個小時了。
“懶豬起牀了。”暻天沉無奈地動了動蘇元逸的頭。
“什什麼?喫飯了?”蘇元逸立馬坐了起來。
“到地方了。”暻天沉只得重複。
“哎,餓死我了。”蘇元逸揉揉肚子。
飛機已經到達海南上空,一顆碧綠鑲嵌在深藍的大海中,猶如藍色裙襬上的綠寶石。波濤陣陣,海風飄飄,熱帶特有的植物肆意生長,海鷗紛飛,掠過的鯨魚與風共舞。
“魚!”卡賽琳輕聲喊道。
“哇,真好看!”蘇元逸也興奮地說。
小白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她見過比這更美麗的景色,雖然也只是執行任務時匆匆一眼。
但足以讓她銘記。
一行人下飛機了,在大廳裏站着。
“沉沉,酒店訂好了吧?”蘇元逸問。
“嗯,在海邊的海景房。我訂了一家海鮮,待會兒去喫。”暻天沉扒拉着手機說。
“費用我回去給你吧?”蘇元逸說。
“行。”暻天沉說。
突然,暻天沉手機收到一個信息,是轉賬信息。
“5000?這麼多?”暻天沉盯着這串數字。
“我的費用。”小白說。
“用不了這麼多吧?”暻天沉問。
“別忘了卡賽琳,就算有剩的以後你請客就行了。”小白說。
“好吧。”暻天沉被小白的財大氣粗折服了。
“走吧!先去酒店放東西,再去喫東西,最後去看海!”蘇元逸說。
——
等衆人喫好飯後,天色已經暗下去了。
夕陽被大海吞噬去一半,橘橙和血紅交織在藍色畫板上,勾勒出獨特的畫面。
星光璀璨,銀河欲轉,一切靜謐美好。
“雖然來晚了,但還是很好看的嘛。”暻天沉拿出手機開始拍照。
小白也拿出相機開始拍照。
“小白,你爲什麼不買手機啊?”蘇元逸看着小白問。
之前蘇元逸問小白要電話號碼,小白竟然說沒有手機。
“危險。”小白沒有看他,而是盯着相機。
“呃好吧。”蘇元逸無奈。
蘇元逸蹲下來,在沙子裏扒拉着。
“要不我們撿貝殼做項鍊吧!”蘇元逸提議,“這裏好像有專門的小店是做這個的。”
“好啊。”暻天沉放下手機,和蘇元逸一起撿起貝殼來。
“這個好看!”蘇元逸拿着一個略透明的藍色貝殼說。
“我也撿到了。”暻天沉從沙子底下拿出一個紅色帶一圈線圈的貝殼。
小白放下相機,看了那兩貨一眼,舉起相機。
“自古紅藍成一對。”小白邊拍邊自言自語。
“姐姐,看!”卡賽琳撿到了一個螺旋狀的紫色貝殼。
小白也放好相機,在沙灘上尋找起來。
海風吹拂,捲起鬢前碎髮。夕陽苟延殘喘,光漸漸被黑暗吞噬,餘光照射在小白的黑髮上,染成橘色。
小白在一個沙堆下發現了一個純白的貝殼。
貝殼在陽光的閃耀下熠熠生輝,就像小白一樣,被浸沉一身橘色。
貝殼白得純淨,就像剛出世的嬰兒,天真純潔,可以被世間任何事物改變它的色彩,但卻不變本真。
小白自嘲似的笑了笑,自己早就被污泥和血跡污染得不剩一片純淨了吧。
但鬼使神差似的,她還是拿起了那片貝殼,在手裏掂了掂。
“走吧,天色晚了,明天我們去游泳。”暻天沉說。
“走走走!先去把貝殼串起來。”蘇元逸說着,往小白這邊看過來,“小白,你的是什麼樣子的?”
小白把貝殼遞給蘇元逸。
“是純白的誒,真好看。”蘇元逸把自己的也遞給小白。
“卡賽琳,你的是什麼樣的?”暻天沉問。
“喏。”卡賽琳拿出自己的貝殼,有些小得意。
“喲,真好看。”暻天沉由衷誇讚道,“我怎麼就沒找到。”
“謝謝!”卡賽琳笑着。
海景房很高檔,有落地窗,小陽臺,正對大海。
夜晚的大海也很寧靜,喧鬧了一整天,突然放鬆下來,是愜意與舒適。
卡賽琳早就睡着了,但小白還沒睡。
失眠已經是常態了。
小白已經很久沒有睡個好覺了,因爲睡眠中是人最脆弱的時候。
當然了,這種事情很久沒發生了,但那些令人崩潰的回憶依舊在折磨着小白。
小白皺了皺眉,突然被桌子上的什麼東西的反光刺到眼睛。
小白伸手擋了一下光芒,下了牀走了過去。
是貝殼。
小白和卡賽琳的貝殼放在一起,而卡賽琳的貝殼在上面。
不用說,是卡賽琳乾的。
“我長大以後,會保護好你的。”卡賽琳在擺的時候自言自語。
小白的貝殼後面刻着四個人的名字,閃耀在月光下。
小白笑了笑。
小白嘆了口氣,重新躺到了牀上。
她感受到久違的睏意,她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