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清晨,鳥叫聲總是能比晨光要來得早。

    這天,導演如常在大家喫早餐的時候進來公佈任務。

    “恭喜大家,今天晚上呢,不用大家煮飯了。”

    聽到導演這麼一說,大家都起鬨歡呼。

    這麼多天以來,大家都是輪流煮飯。但除了路棾和魏轍之外,其他人都不怎麼會煮,所以對於他們來說,煮飯是件難事。

    現在聽到不用煮飯了,不會煮飯的人鬆了口氣,會煮飯的人也卸下了擔子。

    但起鬨過後,白易頓警惕起來,狐疑着說:“唉,我怎麼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看向導演,只見他低頭暗笑着。

    果然不簡單!

    導演等大家都靜下來了,才清了清嗓子,說:“當然,飯不能白喫人家的哈,今天要到村口的張奶奶家,幫她家外牆刷牆畫。

    而且今天的任務形式也比較特別,以分組競賽的形式,上午刷畫和下午收割甘蔗,輸了的小組,明天要接受懲罰。”

    一時之間,大家都哀怨四起。

    節目組最近的任務經常變化,形式也不固定,組合也不固定。

    可這次,路棾卻又跟魏轍一組了。

    看來,導演看中了她跟魏轍組合起來的熱度。她有種預感,接下來的任務,怕是經常要跟他組隊了。

    路棾微微側頭看向魏轍,這一刻,他並沒有看過來,而是支起左手湊在嘴邊遮擋着,臉上稍有抽動,也許是在嚼着東西吧。

    早上到張奶奶家畫的壁畫,是不用太考究畫功的童趣畫類型,節目組給了很多樣式給大家選。

    “我們要選哪個?”站在工作人員前的魏轍,轉過頭來,向斜後方的路棾問。

    只見工作人員拿着十張八張的畫圖樣式,看上去每張畫的筆鋒,就像孩子的畫作一樣,但色彩構圖,還是挺得體的。

    節目組應該是考慮到大家的畫畫水平有參差,怕畫太差了廢了人家的牆,所以故意選本身就帶點童趣的,畫錯了也不容易發現的。

    路棾畫畫不算差,這些圖樣要畫出來不難,但是第一次畫在這麼大一面牆上,比例不好拿捏。

    挑選了一下,便拿起來一個畫小孩子放風箏的,說:“這個吧,這個比例應該好拿捏。”

    突然,聽見旁邊白易在叫着:“昕雨,不要挑有人的,人像難畫。”

    對喔,人物不好畫。

    於是連忙改口跟魏轍說:“選那個,有個木房的。”

    但那個圖樣上的房子佔面太大了,畫到牆上篇幅很大,不好畫。

    想到這,路棾馬上說:“還,還是選那個荷塘的吧。”話剛說完,就看見微微把那個荷塘的圖式先拿走了。

    魏轍輕笑了一下,說:“要不選這個樹的吧,畫亂了也看不出。”

    “對!好,就這個。”聽着魏轍說得合理,路棾馬上就拍板了,免得又讓別人先拿走了。

    盯着路棾表情在看的魏轍,手微握起來擋到嘴邊低笑了一聲。

    但讓路棾沒想到的是,節目組竟然還有規則,要求每組裏面,一個人負責畫畫,另一個人負責拿着圖樣指揮,互相不能干涉偷看。

    也就是說,拿筆畫畫的人不能看圖,看圖的人不能拿筆幫忙畫。

    這樣畫出來的畫還能看嗎?

    這確定是幫張奶奶畫壁畫?

    就這麼放心讓我們畫?

    她不解,但既然節目組要求,也就照辦了。

    “你會畫畫嗎?”路棾向魏轍問。

    “一般……醜。”

    魏轍看向她,淡淡地笑說着,完全不覺得他在形容一件他劣勢的事。

    想着她應該會畫畫一點,路棾於是說:“那你來指揮,我來畫吧。”

    “嗯。”魏轍偏頭微笑着,應了一聲。

    張奶奶家的房子是舊磚房,牆體外面簡單地刷了一層薄的白刷,看出來已經有些年月了。

    因爲她家是在村口,面向主路和內巷的三面牆,都是大家今天要畫的。

    路棾和魏轍,被安排到了內巷那邊的牆體。

    二人分好工,就開始工作了。

    路棾拿着油漆桶和筆刷子來到牆壁前,憑着剛剛看過的那個圖樣的記憶,定好落筆點,就開始畫了。

    晨光雖現,但並沒照得進巷內。

    看着那個時而掂起時面俯身的倩影,魏轍嘴角微揚,指揮着:

    “這裏是樹幹,顏色要深一點。”

    “樹幹的紋裏畫一下,對。”

    “往左邊一點。”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壁畫的下半部分已初現雛形。

    “這上面怎麼畫?我不夠高。”

    路棾轉頭向魏轍問。

    “我去問問有沒有梯子。”說着,魏轍便向外面大路邊的工作人員走去。

    沒一會兒,他就回來兩手攤開說:“節目組不讓用梯子。”

    “不用梯子?哪有這樣畫壁畫的!”路棾感到驚訝,聲音也升高了。

    “他們說不需要,也沒準備,其他兩組也沒用。”

    路棾馬上跑到大路邊去看,只見白易和衛昕雨畫的畫就比人高一點,而微微和程昊南畫的就更小。

    ……不是壁畫嗎,

    怎麼都畫這麼小。

    是我誤會了壁畫的意思嗎……

    再回頭看看自己畫的,單是樹幹就畫得跟人一樣高了。

    “要不,我們換過來,我來指揮,你來畫。”

    反正就剩樹枝和樹葉,畫得歪斜一點也應該沒關係,路棾於是對魏轍說。

    看他也同意了,兩人於是換了過來。

    路棾在後面指揮着:

    “這個樹枝要畫長一點,往左邊一點,嗯,對。”

    “啊,你不要在那個地方開始畫,往左一點。噢,我錯了,是要右邊一點。”

    “啊,這裏不行,往右邊一點。噢,我說錯了,左邊纔對……”

    魏轍:……

    “……”

    “不好意思……我心一急就把左右搞亂了……”

    她從小就很難分左右,每次都要想一想才能判別,所以遇到沒時間思考的時候,就很容易錯。

    路棾聳了聳肩,愧歉地向魏轍說。

    魏轍轉過身來,臉上是那個爽朗的笑容,不像是嘲笑,但又像是深有意思地,看着她說:“要不還是換回你畫吧。”

    可她不夠高啊。

    看着魏轍高大的身形,路棾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向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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