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陳淵不僅連夜歸來,而且來勢洶洶。

    雷雲塔主宋鍾就孔飛羽利用職權暗中倒賣智械部件一事,親自發布搜查令,使得核心高牆第三層門禁守衛面對捲土重來的陳淵時,不得不予以放行。但第四層門禁守衛卻不喫這一套,再次將陳淵擋下,任憑其費盡口舌,手段盡出,都不得進入。

    智械中心的第四層與第五層,防衛嚴密程度遠遠超出第三層,可以這麼說,除了孔飛羽等少數位高權重者,都沒有任意出入的自由,必須日日夜夜生活在工作範圍中,連同外界交流的工具都沒有,猶如囚犯一般,直到卸任才能重見天日。陳淵也知道他的念頭有些不切實際,所以並沒有表現得過於強勢。

    因爲那四位門禁守衛,任何一位的實力地位都不比他弱,並且他們一個個都身披刀甲,一旦發生衝突,喫虧的絕對是己方。可陳淵同樣沒有離開,而是手握宋鍾頒佈的拘捕令,靜靜的等待孔飛羽的到來。

    “孔飛羽啊孔飛羽,這一次我看你還怎麼硬氣!”

    陳淵得意的心想着,心中滿是快意,自打孔飛羽傷愈返回智械中心,便處處限制他的權力,不僅致使搜查行動進度減緩,還令……想到這裏,陳淵嘴角翹起,心中暗道:“絆腳石終於要消失了。”

    就在這時,孔飛羽手拿摺扇,滿面春風的從四層門禁中走出,相比於前幾日的面色沉重,他又恢復往常的吊兒郎當,眼中壓根沒有陳淵的身影,就要徑直向外走去。

    “哼!”陳淵把手一伸,攔在孔飛羽面前,笑容微帶猙獰,“孔負責人這是急着要去哪兒啊?”

    啪!

    用摺扇將陳淵的手打開,孔飛羽理所應當的說道:“當然是去一層檢查室配合陳老虎你的審問啊,怎麼,你還想在這裏審問我不成?”

    “算你識相!”陳淵暗罵一聲,旋即將拘捕令收起,正準備親自押送孔飛羽前往一層檢查室,卻又看到後者忽然扭頭對門禁守衛長語重心長的吩咐道,“羅文,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守好門禁,不得放任任何人出入!”

    那位名爲羅文的門禁守衛長,滿面嚴肅的朗聲應道:“職責所在!”

    聞言,孔飛羽輕輕點頭,又同羅文守衛長對視一眼,灑然離去。

    陳淵從二人的動作中,察覺到一絲貓膩,多看了樣貌平平無奇的羅文一眼,準備暗中派人進行監視。

    ……

    陳淵的到來,令智械中心又回到往日的沉悶氣氛,先前還好,有孔飛羽坐鎮,陳淵不敢過於放肆,可這下孔七公子都被暫時扣押在檢查室,使得陳淵再一次展露出雷雲虎派之人特有的狠辣手段,單單第四天的大清早,他就一下子約見了幾十號人,其中過半都動用了刑訊,最終抓住幾個幫助孔飛羽倒賣智械部件的人,又逼問出一個潛藏多日的奸細。

    昨日因爲“黃金搭檔”一事,被集體扣押的精英學員,今天反倒是沒事兒了,可張遼卻又一次坐在受審冷板凳上。

    陳淵以張遼同孔飛羽有過接觸爲由,將他帶到了陰森森的審問室,當然,他的主要目的並非問詢張某人是否和孔飛羽有祕密交易,而是趁機再審劍令丟失一事。

    儘管劍令丟失的確與張遼有關,但張大官人怎麼可能承認?

    幾番審問,張遼都打死不鬆口,然後陳淵一怒之下便要動用刑訊。

    還是老虎凳!

    張遼心中腹誹,雷雲虎派這幫人難道非得用這種形式來彰顯自己的名頭嗎?

    由於事出突然,再加上遠水解不了近渴,張遼本以爲自己恐怕要受一番皮肉之苦,可就在陳淵的陰冷眼神用盪漾起濃濃快意的時候,一道令張遼意想不到的身影,再度將他從老虎凳上救下。

    幾乎永遠都在打瞌睡的周卓周熊貓,闖出審問室中,問室中,語氣冷淡的向陳淵說道:“放人。”

    “周老師您是來搞笑的吧……別救人不成反把自己給搭上,沒看到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眼睛裏就差寫着把握弄死了嗎?”

    然而看着周卓的黑眼圈,陳淵卻表露出張遼從未見到過的尊敬態度,素來語氣陰狠的陳老虎,此刻竟是將聲音放緩:“我要詢問張遼一些事情。”

    “放人。”

    電子眼瞳孔前突,周卓頂着重重的黑眼圈,語氣平淡重複說道。

    察覺到氣氛不對的張遼,注視着陳淵的表情從糾結變得無奈,最終只得嘆息一聲,下令放人!

    “……”

    張大官人挑了挑眉頭,有些難以置信就這麼完了!他忍不住重新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周熊貓一邊,除了蒙上了一層神祕色彩外,皮膚還是那麼白,眼圈還是那麼黑,身體還是那麼瘦,瞌睡還是那麼勤快!

    “怎麼就把我放了呢?”

    張遼很想問陳淵這個問題,但理智告訴他,還是不要多事,乖乖跟着周卓爲妙。返回手工大樓授課教室的路上,周卓沒有任何特殊表示,搞得張遼只好嚥下疑問,只是在進入教室之前,周熊貓忽然想起什麼:“莫峯塔主說,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了。”

    “啊?”

    沒來由的話令張某人一臉疑問,搞得他又問了邋遢老頭一遍,才知道自己的初期鍛造課馬上就要結束了,等回到凌雲塔再開始下一課程。張遼握了握左手,心中感慨,莫峯要求他只能用左手鑄造長劍,起初還有些喫力,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漸漸發覺自己對左手的掌控程度有所提升,尤其是在他以鑄錘當做長劍,發動狂風快劍鍛造長劍的情況下,更令左手劍招威力增強。

    看了看狂風快劍九十九點的熟練等級,張遼有預感今天過後,這門劍法將再進一步,因此心情不由得擺脫了陳淵帶來的影響,變得輕鬆起來。

    整整一個白天,陳淵都在孜孜不倦的行使着權力,四處搜尋可疑或者不可移的人或物。張某人則是心無旁騖於荒原越野者的修復工作,通過兩天的鍛鍊,他的手法愈加熟練,使得修復進度不斷加快,再過一天便可完成周卓交給他的任務,拿到最高評價,獲得精英學員中最好的突破待遇。

    這一點,旁人只能豔羨,誰叫他們沒有能力摧毀一架荒原越野者呢?

    時間又來到傍晚,張遼完成灕江少年挑戰賽後又一次來到獨屬於周卓的龐大工作間,房間中依舊擺滿了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機械物品,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位於房間正中的巨型計算機前,擺放着一條通體銀白的修長機械臂。

    周卓彷彿沒有察覺到張遼一般,自顧自的進行自己的實驗,他將自己的手臂靠了過去,那條機械臂便自動裂開,包裹了周卓的胳膊,這一幕令張遼生出一種類似於鋼鐵俠的強大既視感。動了動五指,看到機械臂運動自如,周熊貓的黑眼圈一掃而空,他也跟着想起了張遼的存在。

    立刻將機械臂褪下,轉身看着尷尬不已的張大官人,沉默不語。

    “額……”張遼只得沒話找話道,“周老師,我一直想問陳淵爲什麼會那麼輕易的妥協啊?”

    始終神神祕祕的周卓,又看了張遼幾秒鐘,才又慢吞吞將機械臂套在手上,嗓音平淡如水:“這就是原因。”

    “……”

    眉頭一挑,張遼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重重點頭,可他心裏卻說:“問了等於沒問。”隨後他向鍛造室走去,而周卓再次將機械臂褪下,前往巨型計算機後的鐵門,令張遼終於大概明白了鐵門之後藏有何物。

    “嘖嘖,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張大官人感慨一聲。

    “咱還是繼續打鐵吧,順便搞幾把飛刀出來練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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