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在國外接到電話的時候，當時氣到差點把電話摔了。
自己第一反應都如此，更何況是梁立豐呢？
見了梁立豐以後，範小山的情緒反倒平復了許多，還有什麼比身邊的人背叛更難受的？
範小山沒處理過這樣的事，想來想去，他給郭毅打去了電話。
“商業間諜？！”
電話那端的驚詫語氣，就彷彿在說，你們這公司也值得商業間諜？
“喂，我們就不能遇到這種事了？告訴你，老郭，五年，哦不三年內，我們公司肯定不比你們差。”
“得得得，怎麼又和我槓上了。實話說吧，這種事，我們翰星也沒遇到過幾次。”
“那你們都是怎麼處理的？”
郭毅仔細想了想，其中有幾次都是大伯郭先明處理的，他也只是經歷過一次而已。
“能怎麼處理？做個損失評估，嚴重的直接報警，輕點的賠錢滾蛋。”
好吧，還挺簡單粗暴的。
這一通電話打完，範小山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被梁立豐定爲懷疑目標的楊慶，這幾天也並不好過，他看着銀行卡里多出的10萬塊錢，心裏愈發的忐忑。
他總覺得最近梁立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不似平時那般親密，不僅生疏了許多，還總像是在提防着什麼。
楊慶一邊安慰自己不要疑心太重，一邊又忍不住回想，是不是自己哪裏露出了馬腳。
“楊經理，您這份表格數據好像有問題。”
這是一份購買版權的統計表格，楊慶卻把數字全部輸錯了行，這種錯誤擱在以前，他是絕對不可能犯的。
楊慶長深呼吸一下，甩掉那些雜念，調整好表格，重新發了過去。
然後起身走向了衛生間，準備洗把臉清醒清醒，正好遇到了迎面而來的範小山和梁立豐。
他一時有些慌，強裝鎮定的打了招呼，範小山微笑着迴應，梁立豐則冷淡的點點頭，雙方擦身而過。
楊慶注意到了梁立豐眼中那一抹寒意，潛意識告訴他，自己暴露了。
可他還抱着一絲僥倖，自己每次傳遞消息的時候都很謹慎，應該不會被發現的，對，應該沒事的，別慌，一定要穩住！
早上十點鐘，楊慶接到通知，去總裁辦公室開會。
等他推開門的時候，發現只有範小山和梁立豐，那一瞬間，一股涼意從腳底冒了上來，楊慶的手腳冰涼。
他強撐着自己往前走了幾步，下意識地問道：“範總，梁總，找我有事嗎？”
“坐吧，楊經理。”
說話的是範小山，梁立豐一直微眯着眼睛面無表情，但抖動的眼皮卻出賣了他，他的內心其實並不平靜。
“我想知道，你泄露公司的機密，有什麼苦衷嗎？”
這一句話將楊慶的僞裝擊的粉碎，他沒想到範小山竟如此直接，他也曾想過事情敗露後，會遭遇怎樣的斥責和怒火。
楊慶之前準備的回答完全沒派上用場，他原本設想了很多次，應該如何辯解，又或者拒絕承認，可現在只是張着嘴巴，半天都發不出一點聲音。
梁立豐實在忍不住了，他覺得楊慶到了這個時候還在裝傻，怒拍桌面恨恨道：“你這個混蛋，都到這時候了，還在裝什麼？！”
楊慶被嚇了一跳，出竅的魂魄也好似歸了位，他咬着嘴脣不出一聲，剛纔是不知道怎麼回答，而現在，則是無話可說。
這聲吼不僅嚇到了楊慶，連範小山也嚇了一跳，沒想到溫文爾雅的梁立豐兇起來，還真有點氣勢。
“楊經理，我再問一次，如果你還是不回答，我只能選擇報警了。”
辦公室裏重歸安靜，只有牆上的秒針“咔嚓咔嚓”地走着，明明是開了空調，楊慶的額頭卻滲出了汗水，他的十指已經被捏得發白。
就在範小山無奈的拿起手機，準備撥打號碼的時候，楊慶終於開口了。
“範總，我……我說，請您別報警。”
梁立豐聽到楊慶這話，徹底絕望了，果然是他，看着那張臉，他恨不能一拳打上去。
“這是錄音筆，今天咱們的對話都會錄下來，只要你說的是實話，我可以給你一個體面的處理結果。”
說着，範小山拿出錄音設備放在桌子上，雙眼炯炯有神。
楊慶嚥了嚥唾沫，便從頭講了起來。
那還是剛和梁立豐一起跳槽過來的時候，華視網剛剛起步，他就負責購買一些影視劇的版權，免不了有些應酬活動。
所謂應酬，無非酒色財氣這幾樣，楊慶一開始倒是恪守本分，但架不住誘惑太多，終於還是找了對方的道。
等楊慶從酒店牀上暈乎乎的起來時，他發現身邊多了個女人，是客戶公司的公關小姐，楊慶這才明白了這“公關”的意思。
他想着，無非是對方想要獲取更多的利益，大不了做一做讓步，可沒想到轉過眼的第二天，他便收到了一個郵件，附件裏全是自己在酒店房間的照片，極其不堪入目。
說着，楊慶從手機上找到那封郵件打開，讓範小山二人去看。
郵件的正文只有寥寥數語：“春宵一刻值千金，楊經理得抱美人歸，卻不怕冷落家中嬌妻嗎？
不過請你放心，按照我的吩咐去做，這一切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署名是一個壞笑的表情。
“後來，過了大概一個月，我才收到另一封郵件，他讓我告訴他公司的一些機密……”
梁立豐恨鐵不成鋼的道：“你難道就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嗎？！”
“我開始是不知道的。可是後來……”楊慶的情緒有些激動：“我看到海鑫傳媒還有歡悅網他們的新聞，我知道，發郵件的人一定是他們公司的。”
“可是，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