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延平郡王薛忠帶領他們馳騁沙場,鎮壓西北邊境,讓突厥十多年不敢踏入元國疆土半分,威名遠播,是所有百姓口中的好男兒,大英雄。
可是纔多少年?這些百姓口中的英雄,已經被眼前的利益所矇蔽,成了這等模樣,真是讓韓嘯痛心不已。
雖然面前的人穿着住行都和一般將士沒有兩樣,可是他到西北時就已經讓人去把這些人的情況查了個徹底,知曉這些人裏面大多在西北邊城都有自己的府邸,佔地極廣不說,其中格局佈置,更是無一不精,奴僕上百,妻妾成羣。
就是府中的小妾出門都是八擡大轎出行,奴僕環伺,前有開道,後有斷尾,身着上好的皮襖釵環,綾羅綢緞,堪比貴人出行。
可見這些年這些人在西北稱王稱霸,成了土皇帝一樣的存在。
爲了權勢富貴,纔會屈服在薛家之下,隱而不揭,祕而不宣,成了不顧百姓性命的幫兇。
靖國侯臉色越發冷凝,忍不住冷哼一聲,大喝。
“來人,去馬場!
本侯就要看看,薛將軍是如何整頓西北戰馬的,纔會導致現在這般無馬可用!
你們都隨本侯一起去……”
靖國侯鐵令一下,率先踏步出了營帳,營帳衆人有嘆息者,不安者,不屑者都只能跟了上去。
走在最後的幾人見靖國侯要去馬場,下意識的不安,把腳步放慢並行,相互看着對方。
“只怕要出大事了!現在該怎麼辦……”
“不管如何,快讓人往京城送信,侯爺只怕是來者不善……這樣就算我們出了什麼事情,薛將軍也不會不救我們。”
其中一人尖着嗓子對着身邊不安的人說了一句,轉身大步跟了上去,步伐略顯焦躁。
戰馬歷來是軍營之中重要的一部分,沒有戰馬,如何行軍打仗?保衛疆土。
靖國侯一直認爲薛家的人哪怕行差踏錯,也不會被利益富貴矇蔽了眼睛,做出危害社稷,百姓的事情來。
可是當他見到馬場之中的戰馬後,靖國侯才知道他當真是看錯了延平郡王府的人,也小看了延平郡王府的野心。
不用再確認,靖國侯當下讓人拿下監軍內臣,卻見身着領花內侍服的監軍大臣被人扣押在地,垂死掙扎道。
“大膽,咱家可是聖上親封的監軍大臣,你敢拿咱家,乃是以下犯上,藐視皇命!
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侯爺請三思啊!王大人可是皇上親封的監軍大臣,你這是以下犯上,使不得啊……”
見王公公驟然被侯爺拿下,衆人臉色大變,紛紛上前勸道,以下犯上,不聽將命,乃是行軍作戰之大忌啊!
侯爺在這個時候拿王大人開刀,乃是動搖士氣的行爲,衆人自然是要阻止。
“你身爲監軍,卻敷衍塞責,疏忽職守,導致出現軍營無馬可用的大事,乃是有負皇恩!
本本侯奉旨辦事,就是將你就地正法也是職責所在。
本侯說你是害死外面那些無辜百姓的罪人才是,來人!把他給我壓下去,等本侯上稟聖上,再行處置。”
“韓嘯,你……你敢……咱家可是監軍大臣,你竟敢……”
“把嘴給我堵上帶下去。”
靖國侯臉色鐵青,見王公公被人帶下去後對着身邊的人繼續道。
“把朱副將,溫參將等人通通給我拿下!
你等可是不明白本侯爲什麼拿下你們,很快,你們就知道本侯爲何讓人把你們拿下了。”
靖國侯看着兩人驚愕青白的臉,冷聲道,很快就有人在靖國侯耳邊說了一句,只聽靖國侯說“擡上來”,就見一隊人馬擡着數十個箱子出現。
木箱上面的花紋樣式讓朱副將和溫參將二人臉色頓時頹廢慘白下來,眼睜睜的看着面前的箱子在衆人面前打開,只見白花花黃澄澄的金子銀子出現在衆人面前,還有不少上好的皮毛和金銀珠寶等,讓其餘人等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本侯讓人去你們二人在西北的府邸裏面蒐羅出來的東西,還真是讓本侯大開眼界。
你們既然有膽子做下,就要有本事承擔後果,來人!把他們二人帶下去,在三軍面前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本侯要讓所有人看看,罔顧軍法,不顧將士安危,魚肉百姓之人的下場。
死不足惜……”
“侯爺,屬下等人自知死不足惜,可是屬下等人的妻兒老母可是無辜的,還請侯爺網開一面啊……”
兩人見大勢已去,只能伏罪,卻惦記家中妻兒老母,當下苦求靖國侯放過他們家人。
當他們見到那些原本在他們府邸之中的東西后,就已經知道侯爺早就把這一切調查清楚,前面之所以隱而不發,就是爲了讓他們放鬆警惕,直到今日事發,才悔之晚矣。
“軍法如山,本侯不會濫殺無辜,此事本侯會上奏聖上,請聖上定奪!把他們二人帶下去。”
朱副將和溫參將聽見靖國侯此話,頓時面如死灰的被帶了下去。
等拔除了西北軍營裏面的毒瘤,靖國侯多日沒有鬆懈的眉頭這才稍稍鬆了一分,在朱副將二人在三軍面前就地正法後回到營地帳篷之中,看着已經從城裏趕回來的南宮逸辰後,頓時揚了揚眉。
“看來今日還算順利,現在我們也算是拔出了薛家埋下的眼線,後面的事情應該會好辦一些了。”
靖國侯放下腋下的頭盔坐下,南宮逸辰一身簡單布衣坐在一旁順手倒了一杯茶水放到對面說道。
“此事還是世子的功勞,如果不是世子在外暗查奔走,今日本侯又怎麼能這麼順利?”
靖國侯喝下茶水客氣道,看着面前的南宮逸辰,眼裏出現一絲讚賞。
當初他在皇宮裏見到本該被關在天牢之中的南宮世子時,就知道能被聖上如此重用信任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
也明白南王府突然被冠上叛國之罪,只怕其中不是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