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竹摟緊寅萇,悄悄在她耳邊說。
寅萇的表情變得嚴肅,輕輕推開彌竹,緩緩轉身。
枯婁默皮笑肉不笑,頗像一個木偶,伸出手指向她們二人。
“取,首級”
近似半透明的骷髏源源不斷從枯婁默的身後涌出,堆疊起來,聚成一個紫色光球,砸向她們二人。
彌竹悄悄捏緊了寅萇的手。
“你還撐得住嗎。”
“我可以。”
對視一下,右手從右上方舉起,划向左下,劃出一道近似抓痕的光,左手往前一推,雙方的光匯聚成雙層的抓痕。
紫球飛來時,從雙痕中飛過,被劃散成彌散的光,慢慢黯淡消失在空中。
出來近似透明的骷髏被擊中很快就消失了。
寅萇踢中最後一個骷髏時,從枯婁默身後涌出更多穿着黑袍的骷髏。
彌竹面前衝來一隻黑袍骷髏,黑袍骷髏以右拳擊,她向後仰身躲閃,雙手向內撥攔骷髏的手臂骨。
順勢向左轉身並用右鞭腿橫踢骷髏的肋骨,肋骨向內凹陷。
爾後另一骷髏攻擊,她伏低身子向前一步,右手擒住骷髏右手骨,左手抄過去擒住骷髏的右腳骨,將骷髏摔翻在地。
待彌竹站起時,頭暈目眩,迫不得已倚在岩石邊,恢復體力。
“阿竹!讓我來,你休息一下。”
寅萇旋身擋在了彌竹的前方,眼前的黑袍骷髏只剩下三隻,她一人對付也可。
可剛舉起虎爪,那黑袍骷髏被枯婁默叫回,他向前一步,只將食指與拇指彈出的光球就打得彌竹口吐鮮血。
寅萇又往後挪了幾步,盯着枯婁默。
“沒事的阿竹,我可以帶你離開。”
彌竹的手艱難往前摸索,五臟六腑的劇痛讓她全身顫慄。
“不,不要你快逃,你打不過他的。”
她剛想將寅萇推開,寅萇先一步上前,閃到了一個空間較大的地方。
抽出藍刀,抵在掌心上。
手掌緊握刀刃,從末端一直抹到前端,滲出來的血珠被刀身透明藍色的部分吸收,整體散發着紫光。
“休想從我的手中逃脫。”
枯婁默退後半步,一掌拍來,巨大的陰風遇到藍刀便向雙方散去。
“你們這些混賬東西,給我滾開!”
她怒吼着,一刀劈去,枯婁默以術應接,但刀劈在術光上就如劈在瓜果上,術光裂開。
寅萇將刀抽出,用力向下一劈,術光炸裂,枯婁默的一隻手臂掉落在地。
“走!”
趁着枯婁默被傷,寅萇拉起彌竹往外走,也有骷髏想要阻止她,但忌憚於那把傷了枯婁默的刀,下一秒又扭頭跑開。
不知走了多久,手掌變得黏膩,血液凝固,幹在掌上。
當一縷月光照在二人臉上時,她們慶幸自己重獲新生。
“我們出來了。”寅萇含着淚,但內心動盪不安。
方纔枯婁默對她們動了殺心。
亡靈要對生靈動手了。
另一邊,寅不息等了卻等來了西州的兵衛。
“城主有令,凡西州附近上至45下至15的男子,統統帶歸!”
“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只是路人,爲何無故帶走我!”
元弘掙扎着,甩不開兵衛鉗子似的手。
“只要是男人,都要帶走。”
兵衛冷着一張臉,毫無情面可講,手一揮要將元弘架空着走。
“他不是西州人,你們不能帶走他!”寅不息上前拉扯住兵衛
那兵衛扭過頭,斜眼看他:
“看你這半獸的模樣,傷過人吧。若你再拉扯一分我就上報西州領獄,你倒是可以看看他們相不相信這有傷人前例的靈獸。”
“我害怕”南元緣拉扯着寅不息的衣角,他用手遮住南元緣眼前的景象。
“不怕,寅爺爺在呢。”
“前輩,怎麼辦。”
元弘用力扭過自己的手,兵衛的力氣太大,在他的手上掐出紅印。
“放開我!”
“帶走!”
兵衛將元弘拖向東南方,寅不息拉起南元緣快步追趕上去。
“不是要去西州嗎,爲何朝着南方走!”
兵衛一臉不情願地停下來,將寅不息推開,皺着眉:
“我們要去哪關你什麼事。繼續走!”
元弘的反抗無效,只能被兵衛們拖着走,他現在很擔心寅萇。
從今日下午離開一直到現在都不見人,他很害怕她遇到了亡靈。
“前輩!不用管我,你快去找小山君!”
寅不息是進退兩難,若是跟着元弘,也害怕與寅萇走散了。
若是回去尋,他手裏還拖了個孩子,危險的很。
“寅爺爺,姐姐說過了,要保護好哥哥。”
南元緣搖着寅不息的手,興許是這句話,堅定了寅不息跟着兵衛南下的決心。
再怎麼說,寅萇也有一身的武功,但元弘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進了兵衛營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小阿萇,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啊。
寅不息牽緊南元緣的手,大步跟上兵衛。
走了一小段路,發現西州的兵衛已經在一大片空地上紮了營地,元弘被推進了其中一個帳篷。
兵衛站在不遠處,皺着眉暗罵寅不息這個老不死的,寧願幹坐在外面也不願意離開。
一頓檢查,元弘瘦弱的身軀被兵衛嫌棄,這麼多年來他這一雙手除了寫字就是彈琴,纖細修長,被周圍的人嘲笑像女子。
可元弘一點都不在意,他望着寅不息坐在外面,心裏乾着急。
寅萇多一刻未歸,他就多擔心一分。
他瞧着四周,都在忙着檢查其他被押送過來的男子,沒有人注意他。
一指撩開帳布,狂跑出去,誰曾想那兵衛抓着矛就衝過來,一面刺一面前進將他逼回了營地。
“再跑!再跑就捅死你。”
那兵衛習慣打打殺殺,就連脅迫的話也是粗俗無比。
元弘雙手後背,乖乖回了營地。
過後,他不再想着逃跑的事情,安安靜靜坐在角落,思考着如何騙取兵衛們的信任。
半夜,他們在帳外烤肉,升起嫋嫋的炊煙,肉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