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律!過來!”
她抓住苗律的衣服,把他往井一扔,苗律變回原身,縮進了井裏。
彌竹蹲在井裏,將那塊木板蓋上。
周圍有清晰的,骨骼踩在地上的聲音,關節摩擦的咯吱咯吱聲。
井裏的大氣不敢出,聽着這些聲音逐漸變弱。
彌竹頂起木板想觀察外面的情況,打開一條縫
一隻空洞的眼窩塞進了縫裏。
彌竹豎起兩指,戳向空洞的眼窩,忽然失重,兩個人掉了下去。
骷髏們將木板甩出去,卻只看到井的石板底部。
“阿!!”
彌竹的手肘處傳來劇痛,苗律墊在她身下。
“嘿嘿,貓不怕從高處墜落喲!”
\"苗律!你要嚇壞我。\"
彌竹揉着手,觀察着四周的環境,他們已經來到一個空曠的石洞,她燃起手火,照亮了周圍的環境,牆上寫着奇怪的文字。
再照,照到一條粗壯的鐵鏈。
然後就是一個披頭散髮的乾屍頭。
那個頭忽然睜開眼睛,眼睛裏是幽幽的紫光,她朝彌竹撲過來,但是被粗壯的鐵鏈拉住。
苗律眼疾手快,跑到了彌竹面前,攔住那個東西。
原本乾癟的臉忽然像是充盈了血肉,雖不能說像個妙齡女子,至少是個遲暮的美人。
再照,那人有身體,不過身上的衣服又舊又破。
“孃親”
彌竹盯着那人的紫色眼睛,像她不對,應該是她像。
“彌竹姐,你們的長相好相似!”
苗律拉着彌竹再後退了一步。
那人忽然張大嘴,長長的獠牙就這樣長了出來,苗律嚇得彈起來。
彌竹忽然反應過來,對着那人大喊:
“孃親!你還記得我爹嗎,我爹是彌姜海!”
毫無反應。
“孃親!”
“啊!”
那人更加賣力地掙脫鎖鏈,朝着他們撲來,苗律拉着彌竹又後退了一步。
“好可怕啊!”
苗律哭了出來,又要擋在彌竹前面,又要哭。
任憑彌竹怎麼喊,那人都沒有一點反應,只是被鎖鏈拉住。
那石洞後方還有一個小口,他們遠離那狐妖,相當於遠離洞口。
靠近洞口,那狐妖必然能夠攻擊到他們。
“你師傅說的會不會是假的!”
“師傅不可能騙我。”
彌竹自己也開始懷疑,但她還是選擇相信孟玄黃,她覺得或許只是時間不對。
“不過,她已經妖化了將近二十四年,也許早就喪失了理智,喚不回來了。”
“那該怎麼辦。”
彌竹有些失落,眼前的是從未見過一面的孃親,還被一條大鐵鏈綁住。
她很想救,只能拼命喊彌姜海的名字。
那人不爲所動。
“彌竹姐,你師傅以前真的很強大嗎。”
“師傅說,他的能力與枯婁曜相當。”
“好,那我們就放手一搏吧。”
“苗律,你做什麼!”
彌竹搶走刀。
苗律沒有說話,走近那人,他的手掌曲成碗裝,裏面的紅色快要溢出手掌。
他凝視着那人,猛地潑向那人。
狐妖痛苦地打滾。
彌竹看呆了,苗律扯回來:
“你這是做什麼”
“貓靈獸的特性。”
苗律忍着疼,但一直盯着那狐妖。
很快,狐妖安靜下來,身上黑色的物質慢慢揮發到空中,露出原本白色的皮膚。
狐玉瑤捂着心口咳嗽,身上的貓血在發熱,她有些不適。
“你們你們是誰。”
她半開半閉一隻眼,洞內昏暗,她看不太清。
“孃親!”
彌竹撲過去,熱淚盈眶,她除了叫這一聲,別的再也叫不出了。
另一邊苗律還捂着傷口,彌竹舍下狐玉瑤,從衣服裏抽出一塊布,給苗律包紮。
“你忍一下,我待會給你用藥。”
“你是誰,你爲什麼叫我孃親”
彌竹回過頭,又湊上去
“孃親,我是阿竹阿”
“阿竹我記得,我只有一個孩子,他叫狐九跡”
狐玉瑤忽然捂着腦袋,一副痛苦的模樣。
“孃親,你忘了嗎,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我我爲什麼會在這裏。”
“我我爲了救海哥,對,我爲了救海哥,我把我的孩子託付給了容止”
狐玉瑤的眼神忽然亮起來,看着彌竹的臉,她也流下了一滴淚。
“對,我有第二個孩子叫彌竹”
“孃親你記得我。”
“是我爲了救你的父親,聽了亡靈的話,留在這裏你父親呢,他還好吧。”
“對不起孃親,我沒見過父親。”
彌竹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說,狐玉瑤伸出她那隻血跡斑斑的手撫過彌竹的臉頰:
“孩子,你沒見過你父親,你是怎麼長大的,又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我是我師傅養大的,我師傅是孟玄黃。”
“阿竟然是孟大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寅任,寅容止,柏天地他們呢?”
“寅大人現在是虎靈獸的首領,他人很暴躁,師傅說他是失去了妻子和孩子才變成了這樣。柏師伯爲了鎮壓亡靈,犧牲了。”
“他們都不在了。”
狐玉瑤大笑,笑得讓人心酸。
“看來,我被亡靈騙了。他們只想讓我來守住這個鬼地方,根本不能復活你父親。”
“孃親,我師傅的靈力也被封印了,封印師傅的羊皮卷就在裏面。”
彌竹指着那個小洞。
“我明白了。現在亡靈又反攻,你們還是沒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孩子,讓娘再好好看看你。”
狐玉瑤的手又長出了黑色的片塊,彌竹捏着她的手,不停顫抖,止不住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孃親,你怎麼了。”
見狀,苗律又要扯開布,但他被狐玉瑤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