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暮雪靠過度炒作起家的女藝人,雜誌報紙電視,甚至部分手機軟件開屏,哪哪都有她放大的臉,不認識就纔怪了。

    韓暮雪雲髻微松,髮絲微垂,鞋也跑丟了一隻,高開叉的旗袍料子很精貴,經不起折騰,已經撕裂了一些。

    雪白的長腿,即使在黑夜裏也能夠盡顯優美的弧度,這是一種西子臥塌的美人慵懶之美。

    凌子越的眸子暗了暗。

    感受到男人有些炙熱的目光,韓暮雪擡眼,看了看眼前這個年輕男人,忽然起身,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就縮短了。

    “……”

    凌子越皺眉,本能後退了一步,保持了正常的社交距離。

    鼻尖只掠過一縷幽香,像是梅花香又帶着一股白梔子的清新,不過很快就捕捉不到了。

    他竟有些意猶未盡。

    “能把你的鞋帶借給我嗎?”

    韓暮雪指了指凌子越的灰色系帶運動鞋,一雙圓圓的杏眼,閃爍着晶瑩的光芒。

    沒有人能拒絕這麼一雙清澈清純的眼睛。

    他撇撇嘴,不置可否,盯着韓暮雪看了幾眼,就彎下頎長的身子,修長如玉的手指靈巧的輕輕一拉一抽,也不言語,遞到韓暮雪面前。

    韓暮雪心滿意足,用鞋帶三兩下就捆好了小偷的手,又把他提了起來,還不滿意,最後滴溜着人找了個結實的路燈,讓人抱着直接捆在路燈柱子上。

    捆綁法依舊很專業。

    這個韓暮雪可真不簡單。

    他懷疑的神色一凜,很快就一閃而過。

    “趕緊報警。”

    一切搞定之後,韓暮雪轉頭通知凌子越,隨後才又想起今天的拍攝任務。

    紅姐這時候一定找瘋了。

    她有些着急,慌忙站起身,竟然陰溝裏翻船,一個沒站穩,踉蹌了後退幾步有要摔倒的趨勢。

    幸好一雙大手牢牢抱住了她柔軟的腰肢。

    兩個人貼的很近。

    她得以正對上凌子越那雙迷人的眼睛。

    那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一雙眼睛,流光溢彩,好像裏面有一整片的星河。

    她“欣賞”的有些久了,等凌子越鬆手才又回過神來。

    “謝謝!”

    “沒事!“

    那一份小小的悸動在韓暮雪心中悄然升起沒有多久,她又焦急起來。

    再不走就趕不上了。

    “手機!”

    這裏的事兒她現在來不及處理,只能留個聯繫方式。

    凌子越遞給她,韓暮雪就在上面輸入了自己的號碼。

    “我現在有事要先走,後續的事兒後面再聯繫!還有記得把人交給警察,怎麼處理的也通知我一聲,謝謝啦!”

    “韓暮雪,韓暮雪誒!”

    人羣裏開始有人陸續認了出來,興奮的大叫,手機閃光燈此起彼伏。

    韓暮雪只好單手遮住自己的臉,飛快擠出人羣,再一次開啓暴走狂奔模式,甩掉一些繼續跟隨的好事者。

    凌子越盯着這個女人消失的背影,看了良久。

    她那一手小擒拿使得還真不錯,上一次見這麼強悍的一招制敵的技術,還是在特訓班,那個叫白楚楚的女人。

    他看了看手機裏,那個女人的號碼。

    一個女明星,居然會隨意把自己的號碼留給別人。

    見凌子越沒有反應,被困的小偷,心眼活泛起來。

    他剛纔被捆之後,特別沒有尊嚴的被那個“瘋女人”拉到動扯到西的,力氣賊大,把他當牲口,他根本掙脫不開。

    再加上這個捆綁是越掙脫越緊,他都不敢多動。

    他努力着,想盡一切辦法在這柱子上摩擦,試圖弄斷這並不算粗的鞋帶,眼看勝利在望了,迎來的卻是更加絕望的咔噠一聲。

    等小偷再一回頭,他見到的是凌子越分外核善的臉。

    “走吧,我請你去局裏喝茶。”

    “你,你是條子?”

    凌子越慢條斯理靈巧的手指輕車熟路解開了鞋帶,把手銬的另一端拷在自己手腕上。

    這副亮閃閃的銀鐲子已經能讓小偷膝蓋軟了。

    “好好說話,不然進去再多呆幾天。”

    “凌子越!”

    剛處理完小偷的事,凌子越就接到了單位的電話。

    “季隊!”

    一聽這語氣,凌子越沒由來心裏一陣煩躁。

    季飛宇,他的新上司,本市近年來最年輕的刑警隊長,三十出頭的年紀,從警八年。

    是省裏出了名的神探,卻也是出了名的不好相與,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不過早幾年從警,就老是拿鼻孔看人。

    動不動還拿他的家境說事,暗指他是開後門的。

    笑話!他凌子越從小到大,哪一樣不是拔尖中的拔尖,精英中的精英,在警校門門科目第一,從不落於人後。

    “你現在到局裏來一趟。”

    凌子越擡頭看了看天,漆黑如墨,已經過了八點。

    “季隊,有事嗎,我今天可是請了假的。”

    凌子越語氣微涼。

    “嗯,不打擾凌少爺悠閒的假期了,案子的事我還是交給別人吧。”

    “有案子?”

    一聽到有案子,凌子越的眼睛瞬間就有了光芒。

    這一個多月,季飛宇從不分派案子,空讓他坐冷板凳。

    只有聽講座,跟着旁聽案情討論分析會的份兒,還不讓發言,屬實是給憋得夠嗆,所以最近這一週來,他乾脆就天天請假,反正隊裏也沒他什麼事兒。

    “我給你半個小時來我辦公室報道,過時不候!”

    “好!”

    凌子越滿口答應,精神振奮,一掃之前的陰霾。

    只要能給他案子辦,他比什麼都高興。

    晚上八點多,警局裏依舊是一派熱火朝天,加班到幾天沒回家是常態,最後還是手捧保溫杯的季飛宇一聲令下強制要求,衆人才陸陸續續收拾收拾,走出了辦公室。

    看着空蕩蕩的辦公室,季飛宇一個人落寞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閉目養神。

    腦子裏旋轉着的還是亂七八糟的各種信息碎片。

    最後都彙總到一起,慢慢又排列拼湊出了那場,這半年來,時常縈繞在腦海,揮之不去的爆炸。

    火光沖天。

    他不顧一切嘶吼着白楚楚的名字,最後卻只能抓到那一片帶着血跡的屬於她的殘破衣角。

    猛地睜眼,他再次看向身後那個整理線索的白板。

    上面有笑顏如花身着警服,朝氣蓬勃的白楚楚,還有那個時常活躍在熒幕上,營銷大家閨秀,國民初戀人設的流量小花韓暮雪。

    這起綁架爆炸案最後,隨着綁匪的自殺性爆炸死亡,草草了結,自此之後成了季飛宇的一塊心病,他一直在收集資料跟線索。

    他不能讓楚楚白死,越是如此,越是說明韓暮雪同她父親以及韓氏集團,不可告人的祕密衆多。

    這個韓氏集團每次出事,都能及時處理地乾乾淨淨,了無痕跡,不可謂是手眼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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