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輛趕着投胎的小車風馳電掣,凌子越被晃到了眼睛,也顧不得東想西想,伸手下意識把韓暮雪拉了過來,韓暮雪一下就撞進了他的懷裏。
四目相對,他一瞬間就恍了神。韓暮雪不聽話的髮絲摩擦着他的下巴,細細癢癢的,他低垂的眼眸卻控制不住盯上了她花瓣一樣的櫻脣。
韓暮雪回過神來,下意識後退了一大步,同他保持了距離,秋水的眸子故意看向了別處,有些不自然的說着。
“走,走吧!”
懷中佳人不在,凌子越一時有些琢磨不過來,她竟然主動推開了他,多少讓他有些震驚。
“等一下!”
他板着臉,夜色中彎腰,用自己的那件名貴的大衣輕輕包裹起貓媽媽的屍體。
“你,做什麼?”
韓暮雪不解。
“也是條生命,總不能讓它就這麼曝屍荒野吧?”
他們開車,找了一個風景不錯,有湖的地方,在樹下挖了個坑埋葬了它。
月光下,看着這個男人越來越寬闊的背影,韓暮雪有些感慨:他的這些溫柔,什麼時候也能用在自己身上?
等抱着小貓做完檢查,各方面都結束之後再回到韓暮雪的公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兩個人帶着睡着又乖巧的小貓還有不少用品,肩並肩走到韓暮雪公寓樓下。
“姐?”
“陽陽?你怎麼在這裏?”
韓陽一早就發現姐姐不見了,手機麼沒帶,乾脆就一直在樓下等着姐姐回來。
“這位是?”
他從陰影裏走出來,防禦的姿態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挑釁望着姐姐身邊的男人。
“姐姐的朋友,你叫他凌大哥就行。”
“凌,大哥?”
韓陽上上下下,用看犯人的眼光毫無顧忌打量着凌子越,讓凌子越很不舒服。
看他的樣子,不過一個十七八的小屁孩,目光做派倒是很乖張。
“你好,凌子越。”
凌子越不做過多糾纏。
這樣不可一世的小屁孩他見多了,剛開始做實習片警的那半年,那些中二動不動打架鬥毆被抓的學生,好些個家境稍微好一些的,也這個死德行。
誰都不放在眼裏,坐沒坐像,站沒站像,一心搞事。
“凌,子,越?好的,我記住你了!”
“陽陽,不要胡鬧!”
韓暮雪臉上有些掛不住。
“姐,你過去從來捨不得吼我的,就爲了這個男人?”
看姐姐的反應,他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就是眼前這個男人讓姐姐失魂落魄,心情不好。
“好了好了,是姐姐的錯,咱們回去吧,回去吧!”
韓暮雪是息事寧人的態度,把懷裏的小貓送到韓陽手裏,推韓陽先進樓道,自己則轉身小跑去接凌子越手裏幫忙提着的大包小包,末了還客套的道了謝。
“今天謝謝你了!”
分別之際,凌子越卻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
韓暮雪轉頭,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
“就只有謝謝嗎?”
凌子越冷冷的聲音傳來,讓韓暮雪有些不知所措,說話都有些結巴。
“那,那你還要怎麼樣?”
“……”
凌子越內心抓狂。
什麼叫還要怎麼樣?
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明明是她撩自己在先的,現在是在跟他裝不懂嗎?
“算了,你上去吧!”
“哦。”
她在期待些什麼啊啊啊!
韓暮雪轉身,假裝無事,背地裏真是要氣死了。
顧炎告訴她,自己兄弟凌子越從沒談過戀愛,人設過於正經,很多事情木木的,還沒有開竅特別直男。
依她看來,這哪是不懂戀愛啊,這根本就是渣男啊,玩了曖昧就跑,不喜歡就不喜歡,爲什麼還要一再來撥亂她的心緒!!
這算是變相的pua嗎?
她竟然每次還傻傻的在期待,呸,呸!
下次,絕對,不會再被他蠱惑了!!!
她在心底下定決心,以後要一心搞事業,她有弟弟要照顧,更要替真正的韓暮雪去完成心底的夢想,還有韓志勳,她一定把這個人渣送進監獄!!
“姐,他到底是誰啊?”
她剛踩着憤怒進樓道,就聽到韓陽不死心的刨根問底。
“一個遠房朋友!”
韓暮雪氣不打一出來,心裏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因爲這個狗男人再難過一點,哪怕一點!!
“雪兒姐,你的電話!”
倆人剛進門,小云就眼巴巴在門口,手裏晃了晃韓暮雪原本隨手扔在桌子上的手機。
韓暮雪放下東西在玄關處,伸手趕緊來接。
“喂,韓小姐,真的很抱歉啊,您的母親秦女士出事了,麻煩您馬上來醫院一趟!”
“出什麼事了?”
“喂,喂韓小姐,我是季飛宇。”
電話很快就被季飛宇搶在手裏。
“聽我說,你的母親在轉院過程中被幾個不明身份的人劫持了,我們查看了監控,發現你白天曾經帶着董邑一起到醫院來過,現在我們懷疑,是董邑把你母親給帶走了。”
“董邑?”
韓暮雪只覺得不可思議。
她從董邑的言談舉止中,能察覺出董邑對秦琴是有非比尋常的感情在的,對自己的那份溫情,怕也是基於對秦琴的感情,愛屋及烏,怎麼可能會劫持她呢?
“我馬上就到!”
放下電話,韓暮雪顧什麼也顧不得了,又拿上車鑰匙,衝出了家門。
“姐,沒什麼必要的事,就去看一下早點回來。”
韓暮雪根本沒應韓陽,回答他的只有重重的關門聲。
“伯母出事了,你怎麼不去?”
小云奇怪的看着悠哉的韓陽。
“她又不是我親媽,再說了,那個女人那麼厲害,普天之下誰出事了,我都不會相信她出事了。”
韓陽枕着自己的胳膊悠閒躺在寬敞的沙發上,閉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把那隻貓關起來,別讓它亂跑,我最討厭貓毛四處亂飛了。”
“額?”
小云心裏有了疑雲。
他不是愛貓人士嗎?
上次不還救了那隻黑貓嗎?
怎麼現在會是這麼嫌棄的態度?
秦琴病房裏最後的監視器裏的影像,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毛骨悚然。
她就這麼直勾勾瘮人的笑着,一下就咬下了自己的小拇指,眼睛都沒眨一下。
季飛宇眉頭深鎖,一晚上已經下去了大半包煙,身上是濃重的煙燻菸草的味道,鼻子敏感一些的人,稍微靠近一些都要皺眉掩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