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韓暮雪最後一個坐上車的後座,凌子越幽深的眸子又在她身上駐留了一會兒,那眼神裏各種感情,從些許的憤怒到質問,最後又變成了戀戀不捨,百轉千回,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只是幾個眼神,車上的另外兩個人,都能看出凌子越對韓暮雪的感情十分的不簡單。
“凌總你放心,在你回來之前,我們保證雪哪兒也去不了。給你看的緊緊的。”
“陳萊你說什麼呢?”
韓暮雪的手又不老實起來,作勢要去拉車門下車。
陳萊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轉頭又“齜牙”一臉嚴肅。
“這是人家的車,當心一會兒再因爲你把我們仨都鎖車裏。”
韓暮雪擡眼看了看不是很好惹的凌子越,只好作罷,端端正正坐好,雙手放在自己膝蓋上。
“那你們快點回來,我們要趁着天亮趕回去的。”
“沒問題!”
凌子越大哭暖氣,又從後備箱翻出了一條嶄新的毛毯扔給了幾人,這才邁開長腿轉身離開。
果然,剛到了分局門前,一輛有些年代的黑色盒子四方小轎車就開了出來,不到幾米就停了下來,駕駛位搖下窗戶,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他探出頭,朝着馬路兩邊張望了一下,找不到自己要送的人,就下車來尋,滿大街只能看到凌子越這一個活人。
“同志,有沒有看到三名年輕女性,其中一個個頭很高,長得很好看,像明星。”
什麼像明星,她就是明星!
凌子越冷冷打量了一圈這小子,明明已經加班到後半夜,這麼冷的天兒,還有閒情逸致用水,精心抓了抓頭髮,身上的衣服還是特意換過的。
這些小心思,哪兒能逃的過他的眼睛。
他心裏有一些不爽了。
情敵太多了。
又是粉絲,又是青梅竹馬,現在還有一些年輕的小同志。
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們剛走了,自己叫車。”
“走了?不會吧,這大半夜的,哪兒還有車啊。”
這小子有些懊惱又失望的自言自語,又有些擔心。
“別想了,小子,這麼漂亮的女人,你把握不住。”
他突然伸手有些同情的拍拍對方的肩膀,轉身就進了分局的大門,留下對方在風中獨自凌亂,莫名其妙。
這什麼意思??
陳萊趴着後車窗的玻璃,看着凌子越離去的瀟灑背影,轉頭跟小云二人對視一眼,嘖嘖嘖的開始酸了。
“專一有錢有能力還帥身材又好,優中更優啊,還端什麼端啊,趕緊上啊,要不然就被人搶走了!”
“他又不是商品,有自己的判斷,再說了,你們是沒見過他的真面目,無情是真的無情。”
“不會吧,我看他對你挺細心的呀,算是體貼入微的了,看見的時候,那雙冷酷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反差萌啊,誰不想要這樣一個滿眼是你的戀人啊,霸道禁慾系忠犬男人,太帶感了。”
“陳萊,你那些典藏的瑪麗蘇小說還是還是少看看吧,容易燒壞腦子。”
“切,人家凌總就算是霸總也是全優質的霸總,沒有那些騷操作,你就知足吧你,女人!”
陳萊演上癮了,學着小說裏的男主忽然深情款款,伸出手指挑着韓暮雪的下巴,故意壓低聲音,學到還真有八九成像。
韓暮雪不喫這一套,握住陳萊那根手指壓下,反客爲主,盤問起陳萊來。
提到顧炎,陳萊的興致瞬間減弱了大半。
“沒怎麼回事,就是你看到那樣,我煩他。”
“你煩他?你確定?煩他還不顧危險,大半夜到深山老林裏給他找丟失的錄音筆,既然這樣的話,我也想讓你煩我!”
“我本來就煩你,不僅煩你,還膈應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陳萊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當場炸毛了,生人勿近。
韓暮雪也不敢繼續進攻了,只能雙手舉起在胸前,表示投降,十分卑微的嚥了咽口水。
“容我再說一句!就一句!”
“說!”
陳萊轉頭,看着韓暮雪一臉的誠懇,就大發慈悲的恩准了。
“顧炎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我跟他處過一陣,他這人不錯,能喫苦,脾氣好,不是尋常的公子哥,你真的是誤會他了!”
小云趕緊扯了扯韓暮雪的袖子,看着陳萊怒氣值飆升的臉,她只感覺雪兒姐是在陳萊的雷區來回試探。
“閉!嘴!”
果然陳萊最後還是吼了出來,這是她第一次對韓暮雪發這麼的火氣。
這個密閉的空間,陳萊的這一嗓子,差點兒把坐在一旁的小云給送走。
真是殃及池魚啊。
她無辜有無奈地掏掏耳朵,還以爲自己眼花了:雪兒姐,居然在笑。
這是她能從雪兒姐臉上看到的,至今爲止,最舒心最放鬆的笑發自內心的。
只有韓暮雪自己明白:這笑是因爲,陳萊終於不再對她那麼客氣疏離,願意跟她分享喜怒哀樂了。
她不要陳萊在她面前,做一個戴着面具的禮貌性社交假人。
小云看的有些癡了。
果然,即使是美人,最美的笑容也是這樣的不經意間,璀璨剎那,芳華一瞬。
她腦海裏竟然不可控制的浮現了那張,擁有琥珀色耀眼星眸的臉,有白雪的映襯,美的攝人心魄。
“你不承認也沒用,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是吧,小云。”
“啊?嗯,是。”
韓暮雪忽然cue到她,小云纔回神,心不在焉的回答。
“隨你們怎麼說吧,反正我就是討厭他,打心底裏的討厭。”
陳萊撇過頭,嘟着嘴宣佈。
“理由呢。極度討厭一個人總要有理由的吧?他是怎麼惹到你了?”
韓暮雪還是揪着不放。
“他到處欺騙女人感情,就是個人渣!”
陳萊說的咬牙切齒。
“這點我隱隱約約有聽說過,我覺得他不像是這樣的人。”
韓暮雪摸了摸下巴,仔細思索着。
她一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顧炎這個人她直覺上,還是內心比較單純的人,甚至跟凌子越比起來,都沒那麼多的深沉心思。
“他最會在女人面前立人設表演了,情場浪子,吟遊詩人,頹喪要人拯救的文藝青年,呵呵,現在的三流編劇都不稀罕用的人設。”
“行吧,我來給你考察考察,他真是這樣的人,我第一個切了他,就當爲民除害了。”
韓暮雪不含糊,眼神中冒着殺氣,做了個手起刀落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