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一夜沒睡的陸離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去上班,看的單位所有的同事,着實都嚇了一大跳。
“……”
陸離渾身散發着旁人退散的怨氣,一米開外都沒人敢靠近,中午連跟他一起去食堂喫飯的小夥伴都沒有。
沒人敢招惹他。
“陸檢這是怎麼了這是?臉色這麼難看?”
書記員吳姐遠遠看着他機械的把飯喂進嘴裏,實在有些駭人。
“不知道啊,昨天一天時候還挺高興的,特意噴了香水,我問他是不是相親,他還不承認。”
“噴香水?肯定是見女人了!陸檢都二十七了,也正常。”
“是不是人家沒看上他啊,不至於啊,打擊成這樣。”
吳姐嘆一口大氣,開始教育起後輩。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現在的小姑娘都是高要求的,尤其還是在c市,結婚,你得有車有房還得有存款吧,還得看學歷看戶口,相親這都是基本條件。咱們陸檢工作能力是強,學歷是高,但是沒車沒房也沒錢,還不是本地戶口,姑娘們也挑的。”
“陸檢這條件還不好啊?那我們還怎麼活啊?”
幾個大小夥子成了苦瓜臉,哀嚎聲一片。
“誒誒誒,我可沒說陸檢條件差啊,最起碼陸檢人長得帥啊,我知道的,高院的侄女挺喜歡他的,就是他一直不開竅。”
吳姐看着那個端着餐盤,遠遠跑去找陸離,坐他對面套近乎的小姑娘,笑的很曖昧。
“看見沒,桃花這不就來了嘛。”
“學長~”
宋凜,高院的侄女,陸離小三屆的學妹,現在在檢察院實習,長得也不錯,幹練型的。
陸離還在出神,擡頭看對面多了一個人,無感。
“肖勵耘的案子鄧檢派我協助您。”
她小心翼翼看陸離的眼色,說明了情況。
能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工作,矜持之中又帶了點淡淡的甜蜜。
陸離終於正色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一圈,皺了皺眉頭,但也沒多說什麼。
“好,我知道了。”
他又吃了幾口,端着餐盤就漠然離開了,宋凜坐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什麼意思。
出了門,陸離有些無語的在食堂門口轉了兩圈,想想還是覺得無語,掏出手機撥通了鄧檢的號碼,聽到那頭的聲音,他的怒火噌就上來了。
“鄧思源你幾個意思,我問你要個人,你給我派個大小姐?是來給我幹活的還是讓我供着的?”
鄧檢很淡定。
“老陸,你不能上來就有偏見,人小姑娘也去過一線現場的好不好,能力上沒問題。”
“我不管,我要退貨。”
“你當這是買賣商品吶?還退貨?”
“那我不要了行不行,我自己幹,不麻煩你的人。”
正激動的爭論着,宋凜面色不善的走到陸離跟前。
陸離有些尷尬,飛快的掛掉電話,轉身有些心虛。
“幹什麼?”
“陸檢,我的編制是我自己正兒八經考下來的,我的能力沒你想的那麼差。”
她氣鼓鼓的撞開陸離,一個人走下臺階,揚長而去。
身後的吳姐嘖嘖搖頭,有些無語。
她算是終於明白陸檢這麼多年爲什麼還是單身狗了,這情商也是沒誰了。
顧翩翩原本今天還有工作,卻就是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裏,任誰的電話也不接。
凌子越心裏清楚,她是爲了什麼給自己打電話的,只是讓電話一直跳動着就是不接,有些事情,他沒有意義跟她解釋,他一直只當她是妹妹的。
陳萊在片場踱步來踱步去,她真是醉了,其他人的部分都拍完了,單單剩下顧翩翩了,說好了今天要來拍的,又臨時鴿了她,最搞笑的是,又是什麼臨時生病了。
生病?她昨天還生龍活虎的,今天說生病就生病了?故意的吧。
今天有一場那麼重要的集體畫面要拍攝,說找人代班,節目效果一定大打折扣。
她無語了,拿着錢不幹人事?
以後她的節目,絕對絕對不會再請這種私德巨差的藝人,再紅都不行!老孃不在乎這點流量!
她在心裏差點罵娘了,強壓着怒火,看着現場所有的人在等着她大眼瞪小眼,再打電話過去想跟顧翩翩的經紀團隊商量商量,結果電話根本打不通,換了幾個,要麼佔線,要麼留言,她的拳頭一點點在收緊。
故意的是吧?拿錢了就是大爺了是吧?
別把她逼急了,逼急了她就去大號上掛人,讓圈子裏都避雷!讓她再也接不到綜藝!!
手裏狠狠攥着的手機,終於又響了起來。
她滿懷期待的舉到眼前,再次無語。
又是那個礙眼的傢伙打來的。
她本不想搭理,但是對方就是堅持不懈,陳萊終於忍不住了,她本就心氣不順,這傢伙這兩天還總是打騷擾電話,那就別怪她把氣撒在他身上了。
她緊走兩步,找了個相對空曠無人的地方,接起了電話。
“喂!”
這一嗓子,把原本沒抱着什麼希望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打過來的顧炎,給嚇了一大跳,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你什麼事?一直給我打電話?”
顧炎沒想到陳萊能接,話說的完全沒經過大腦。
“我就是習慣性的給你打打,沒想到你還真的接了……”
他有些委屈的走到陽臺,撥弄着鵬宇養的一盆草。
一聽這個理由,陳萊不禁氣血上涌,後面他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想聽了。
她氣沉丹田,衝着聽筒獅子吼。
“不要再給我打電話!”
顧炎被這河東獅吼嚇得一個激靈,一不小心,把裏面唯一一朵藍色的小花給徹底掐斷了。
他愣愣地看着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五秒之後,忽然精神不正常的衝着手機嬉皮笑臉了起來,笑呵呵的抱着手機心滿意足。
“終於聽到你的聲音了,這就夠了。夠了。”
“中氣那麼足,我們家寶貝一定有好好喫飯呢。”
他又走進房間,拿起筷子,把桌上早就吸汗湯坨掉的湯麪拿起來喫的津津有味。
鵬宇搖搖頭,看傻子一樣看着他。
又哭又笑的,真是精神不正常。
“外面那盆花,是誰的啊。”
他邊捧着大口喫着,邊不經意的提起。
鵬宇一聽就心覺不對,慌慌張張跑出去看了看自己心愛的植物,那唯一的花朵已經在她最美的時刻,香消玉殞在根部。
他在心底哀嚎着不!!
那是岑哥送給他的禮物!
他顫抖着手去摸了摸那可憐的花瓣,雙手合十哀悼了一會兒,轉身橫眉冷對,一個過肩摔直接把坐着的顧炎按到在地,標準的十字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