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個訴求,他們必須向文欣正式道歉。”
“不是已經派人上門到過去了嗎?咱們也不要得理不饒人,見好就收吧,人家制作方已經很給面子在等你開工了,不要鬧得太難看。”
紅姐爲了勸韓暮雪,苦口婆心,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一起喫頓飯就算了這事兒,好不好?”
“人家都已經低頭,很有誠意了,負責人親自參加的,咱們也不能不識擡舉,是不是?”
“就當爲了紅姐,好不好?”
韓暮雪垂首,沉吟片刻,還是隻得答應了。
“嗯。”
“這就好,這就好,紅姐這就去準備!”
安排的是私宴,包廂裏坐着的一位是用導演,一位是製片人,還有播放平臺的高層,在韓暮雪進來之後,原本高談闊論的他們,都戛然而止,看着這個帶頭搞事兒的刺頭,眉頭緊皺,全是打量。
“江總,林總,導演!”
紅姐拉着韓暮雪一起寒暄打招呼。
韓暮雪點頭致意了一下,並不多大熱情。
“來來來,坐坐坐!”
局是導演攢的,目的還是用上層的力量施壓,讓韓暮雪就範。
她勉強笑着應付,坐下之後也顯得不自在。
“綺紅,最近怎麼樣啊?聽說你們星光娛樂被收購了,你升職了?”
製片人江總自然而然跟紅姐搭話,並不用正眼去瞧韓暮雪。
在他們這些資方大佬眼裏,明星,不過一個被打造出來的流水線的圈錢工具。
“打工而已,一樣做事。”
紅姐話說的很圓滑,也很謙卑。
“嗯,你的新老闆小凌總,那可是個狠人啊,年紀輕輕,鐵血手腕,家族裏那些幾朝元老趕的趕,送監獄的送監獄,在他手下做事,可要當心一點哦。”
這江總說話,一聽就是對凌子越有諸多的不滿,韓暮雪聽在耳朵裏,已經暗中捏起了拳頭。
他算個什麼東西,未知全貌,隨便評價,塵屑一粒。
“我可不敢隨便在大老闆背後議論他的行事作風,林總這是要砸了我的飯碗啊。”
紅姐嘻嘻哈哈,這樣的話頭決不能接,最好的辦法就是打馬虎眼糊弄過去。
“綺紅啊,你還是跟過去一樣,會說話,誰也不得罪!”
“混口飯喫嘛,所以江總,今天要帶着我們家雪兒來赴宴,夠有誠意了吧?”
“有沒有誠意,還得看人韓小姐的意思啊。”
一直坐在席間,默默盯着韓暮雪看着點林總,此時終於發話了,他重重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意思不言而喻:韓暮雪得給他們倒酒陪個不是,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
外界的各種不利的輿論,他們都會幫着一起給清理乾淨。
只要雙方各退一步,達成一致,那就是共贏的局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撕破臉皮,兩敗俱傷。
紅姐在這個圈子裏是個通透人,這點叫你先低頭的把戲,要的只是一個願意臣服的態度。
他們一向只要聽話的,哪怕是大腦空無一物的傀儡,閉着眼睛,他們也能用最多的一線資源,把對方給捧成人造紫微星,何況韓暮雪的確是個很好的苗子,她似乎是爲老天爺青睞的天選之女,熱搜體質。
韓暮雪的思緒遊離在三界之外。
她剛收到了顧炎給她發的信息,有人花高價,讓顧炎寫一前關於她的“黑料”報道,直指她就是真正殺害凌正軍的兇手,甚至有所謂的一些現場照,還有指紋線索,這很難不令人懷疑,是內部泄露的資料。
誣陷是一方面,最讓她心驚肉跳的是,這也就意味着,昔日那些朝夕相處的同事之中,有內鬼?
那到底是誰呢?是事事衝在前頭的小段?
不可能啊,他是最有正義感的,哪次抓人他不是最拼命的?
是文質彬彬的劉鑫?也不會吧,她記得對方說過,自己從小的志向,就是做一名合格的警察,除暴安良……
那還能是誰呢?
她開始擔心起師父,季飛宇的安危,那個陷害自己的人,如今這麼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是不是也會牽連到一直跟自己私下聯繫頗多的師父?
“雪兒,雪兒!”
紅姐在她耳邊喚了很多次,沒法子,只能一拍後背來提醒。
“啊?”
她有些迷茫看着紅姐,在紅姐的眼神“逼迫”之下,又環顧了一週整個桌上,所有人都這麼盯着她看了良久,尤其那個兩個什麼總,看着她的眼神,已經有了些慍怒。
“倒酒,去倒酒!”
紅姐在桌下狠狠拽了拽她的衣角,用細如蚊蠅的聲音不斷地提醒着,沒動嘴脣。
韓暮雪看着紅姐專門遞到她手中的酒壺,有些懵的拿起來抓在手裏,站起身,走向了對面。
看到韓暮雪的這一舉動,在場的所有人,不光是紅姐,都暗自鬆了口氣。
大佬竊喜,這個女人終於低頭聽話了,這樣難以馴服的野貓,既然願意在他們面前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何其舒爽,這種征服的快感,讓他們的嘴角再也掩飾不住得意的笑容。
眼看着韓暮雪走過來,林總甚至已經把自己的酒杯湊過去,準備接那上好的佳釀,可他也似乎是高興的太早了。
那從韓暮雪手裏抓着的酒壺裏傾倒而出的清澈冷冽的佳釀,哪裏是入了他手裏的酒杯的,分明是係數撒進了他們腳邊一旁的垃圾桶,一瀉千里,瞄得還挺準。
“韓暮雪你什麼意思?”
兩人一前一後地站起來,江總甚至還抖了抖身上不小心被濺到了酒水花。
韓暮雪全部傾倒完了才轉身看着身後,都已經站起身看着她這一行徑的所有人。
“不是你們要倒酒的嗎?有問題嗎?”
“……”
原來她理解的倒酒的意思,就真的是倒酒??
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哎呀,不是這個倒酒,是那個倒酒!!”
導演急了,說的話自己都亂了。
“那個林總江總,我們雪兒不懂酒桌上的這些事兒,我來倒,我來倒!”
紅姐上前,奪過韓暮雪手裏的酒壺,搖晃了一下發現早就空了,沒辦法,只好拿起桌上的另一壺。
“不用你,就她來!”
“不要以爲我們不知道,過去,你可是酒桌上的常客,怎麼過了一年半載的,紅了點,連自己過去什麼樣子都忘記了?人可不能忘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