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牙在一旁站着束手無策。
“這是怎麼了,陸檢察官這麼大的怨氣?”
凌子越也只是先站着袖手旁觀。
相比之下,他相信陸離是有分寸的,一向溫文爾雅的陸離如今能成了這樣,看來,顧炎這傢伙的這一頓打,應該也不冤。
“額,就是那個,就是那個……”
牙牙紅着臉,支支吾吾,雙手抓緊自己的下衣襬,面對兩個人疑惑不解的探尋目光,有些難以開口。
“其實都是我的錯,是我一開始會錯意了。”
牙牙越說臉越紅,頭也越低。
韓暮雪越聽越糊塗了。
“你會錯什麼意了,難不成你還能認爲,陸離一直喜歡的人是顧炎啊?”
“嗯~”
牙牙細若蚊蠅的嗯,讓在現場的韓暮雪跟凌子越同時大跌眼鏡。
“姑娘,你怎麼會有如此禁忌的想法??”
聽了牙牙的坦白,再看地上正互相撕扯的難解難分的兩個男人,韓暮雪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畫面太美,不敢再看了。
“一開始,我也只是自己胡亂yy的,誰讓他們同時出現在gay吧裏,而且還抱在一起。”
牙牙嘟着嘴,也很委屈。
“gay吧?你是說魅色?”
“對啊對啊,雪兒你也知道那裏啊!”
牙牙激動起來,心裏甚至開始暗戳戳的想着,韓暮雪是不是同好。
韓暮雪這才記起那天去找顧易安,在魅色門口遇到顧炎那傢伙。
看來應該就是那天的造的誤會。
“那天我也在,去酒吧裏找人的。”
“哦~”
牙牙有些失望,看樣子,韓暮雪也只是爲了辦正事才進去的,根本不是爲了玩的。
“你是不是看錯了,畢竟,酒吧光線那麼昏暗。”
凌子越冷眼瞥了眼地上打的差不多的兩個人,陸離似乎已經筋疲力盡了,轉爲顧炎慢慢佔據上風了,他這纔出手去拉架,一邊一個,通通拉起身,十分輕鬆,像在隔開幼兒園因爲搶一個玩具而打架的小朋友。
兩個幼稚的男人,即使被凌子越分開了,還是忍不住隨時隨地的偷襲,互相怒目而視,斜眼瞪着對方,不遑多讓。
嘴角淤青,身上都是草屑,最讓凌子越無語的是,他甚至在陸離的手臂上,看到幾排很深的牙印。
“你都多大了,還咬人?”
凌子越嫌棄的轉頭數落顧炎。
顧炎相對慘兮兮的,眼眶掛彩,嘴角腫的都破了,扶着老腰,看樣子是被陸離剛纔那招烏鴉坐給傷着了。
“他上來就不分青紅皁白的打人,你怎麼不質問他呢,就知道教訓我!”
“還檢察官呢,檢察官就能光天化日之下,使用暴力毆打普通老百姓了?”
“我要告你,姓陸的,讓你脫了這身皮,永遠做不了檢察官!!”
“行啊,你去告啊,但是你也別忘了,我現在還是檢察官,你在外散波謠言,毀壞國家公職人員名譽怎麼說,就不用承擔法律責任了?”
“我散播什麼謠言了,你把話說清楚!!”
這麼久的時間,顧炎當時也只是一時之間,惡從新心間起地做怪,到了現在,怕是早就忘了自己做過什麼缺德事兒了。
“好了,都安靜一點!”
作爲中間人,凌子越來主持公道。
“他,他!”
那句話陸離漲紅着臉,都根本說不出口,憋屈的半天,只能含含糊糊的說。
“他造謠說我鍾情於他。”
“鍾什麼?”
陸離的聲音很微弱,總覺得那兩個字難以啓齒。
凌子越還非要問。
“鍾情,鍾情,鍾情!鍾他麼的情!行了吧!”
陸離怒了,破罐子破摔。
“他告訴挽晴我喜歡他,還是默默暗戀,感情很深,愛而不得的那種。”
以上這些話,陸離叉着腰,禿嚕嘴一下子全說出來,都覺得很晦氣。
凌子越的臉有些紅了,純純是憋的。
韓暮雪表示看不懂顧炎的這種操作,但是表示大爲震撼。
“顧炎,你這麼會玩呢,編小說劇情呢這是,喫飽了撐的?”
韓暮雪很是嫌棄。
原來是這件事被拆穿了,顧炎只覺得顏面掃地,又不敢多頂嘴爲自己辯白,畢竟,這一切,的確是自己的錯。
“好了好了,是我胡說八道的,我之前以爲這傢伙也喜歡陳萊呢,後來他總是在我跟陳萊之間攪和,所以,就搞了個惡作劇。”
“你管這叫惡作劇??”
陸離抓住他的衣服領子,揮舞拳頭作勢要打,被凌子越攔住隔開。
“你去追陳萊吧,她一個人挺着個大肚子不方便。”
“嗯。”
提到陳萊,顧炎終於又找回了理智,拔腿向陳萊消失的方位跑去,邊跑邊奮力喊着陳萊的名字。
誤會解除,牙牙跟陸離之間的氣氛反而有些尷尬。
牙牙卑微的道歉,是自己的無端猜疑,給對方帶來了困擾。
“沒有別的了嗎?”
陸離不死心地盯着她,想要一個別的答案。
“別的?什麼?”
“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那種想法嗎?”
“哪種?”
陸離的啞謎打的,別說牙牙,韓暮雪在一邊聽着都着急。
“還能是那種,男女朋友那種,挽晴,你就不能給陸檢察官一個機會嗎?”
在韓暮雪看來,這倆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麼多年,陸離都沒忘了這個姐姐,一直默默努力,成長爲一個成熟的男人,只爲了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姐姐面前,給她依靠。
這不比多少看着年齡大實則心理年齡根本不成熟的男人要好多了嗎?
她一直都不喜歡那句俗語:男人至死是少年。
那這是不是意味着女人至死也可以是少女呢?
恐怕他們保持的不是少年人的好學敢拼敢闖,而是少年人面對事情有時候表現的幼稚,心智不成熟,顧炎,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也是萊萊遲遲不願答應跟他穩定下來的原因。
心理年齡的成熟,其實往往更爲重要。
“挽晴,我爲了這一天,準備了整整十二年,”陸離說的很深情,即使他鼻青臉腫,領帶歪斜,依舊遮不住他眼中的光輝。
“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看着這個當年文弱不堪的小眼鏡,在她面前永遠弓腰駝背,戰戰兢兢的,如今深情款款向她大膽求愛,牙牙有些恍惚。
時光真是神奇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