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爺爺,大爺,我應該做的,行了,都忙活起來吧。
麻煩各位了。”
林蝶衣深深的鞠了一躬。
“美妞,你這麼弄就不怕有人舉報你。
咱們村裏可有和你不對付的。”
幾位老人剛要去忙活,卻不想被孫新宇說的一句話嚇得又停了下來,眼神有些擔心的看着林蝶衣。
“你事兒咋那麼多呢?
趕緊的,該幹啥幹啥去。”
林蝶衣推了孫新宇一把,“誰喜歡告就讓她去告,反正一個封建迷信弄不死我,不怕我報復就讓她告!”
得,這誰還敢告?
村裏的幾位老人一邊搖頭一邊笑着離開。
有了這麼多事情發生,似乎,周香蓮去世的悲傷都淡了很多。
胖美妞大姨感激的看着林蝶衣。
林蝶衣無奈的笑了笑,“大姨,有話過後再說。
你也不要太傷心,死者已矣,活着的好好活着纔是最重要的。”
“唉。”
“知客大叔。”
林蝶衣跑到知客大叔的身邊,別怪她這麼叫,她不記得他姓啥。
“叫張叔。”
“哦,張叔,辛苦你了。”
“不辛苦,應該的。”
知客猶豫了一下,“美妞,孝布啥的都不多,還有扎花圈的紙。”
這個時候的花圈都是人們手工做的。
“張叔,該買啥買啥,該怎麼安排人,就怎麼安排,我歲數小,想的不周全,您幫我多想着。”
“那沒問題。”
“有啥事兒,你就來問我,這種事情,有些事,我大姨夫不太好做決定。”
“行,我明白了。”
知客很高興林蝶衣能這麼說。
說實話,有些事情他都不好張嘴問村支書,害怕會影響他,可是,不問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下好了,有主事的了。
“張叔,伙食弄好點兒,大冬天的大家夥兒都不容易。”
“買多少豬肉?”
“我這裏豬肉票不多,豬肉不夠,就去生產隊抓雞。”
生產隊裏養雞,誰家有事都可以去抓,當然得用工分換或者用錢買。
喪禮總算是能繼續辦下去,大家夥兒都張羅起來,沒有人去理會胖美妞小姥姥一家,似乎大家夥兒都把他們忘了一樣。
“美妞,你說的都是真的。”
趁空,二表嫂方舒湊到林蝶衣身邊,二表哥,大表姐他們也擔心的看着林蝶衣。
“你們別這麼看着我,都過去多少年的事兒了,喪禮過後再說哈,你們看着點兒我大姨,她的身體不好。”
“放心吧,有我們呢。”
“二表哥,你跟着點大姨夫,如果有啥不好決定的事,就讓他們去找我。”
“美妞。”
孫新華有些感激。
林蝶衣卻擺了擺手。
“應該的。
再說,我一個小白人,不害怕。
即便有人舉報,有廖科長他們在,我也不會有多大的事兒。”
“楚君殊那小子挺能裝。”
“嗯,是挺能裝。”
不過嘴角卻翹了翹,這種時候能有人關心,誰的心裏能不暖?
因爲特殊時期,事情辦的也沒有多熱鬧,不過該走的過程一樣沒少,爲了以防萬一,大家夥兒也沒有使勁兒哭嚎。
不過,送周香蓮走的那天早上,當棺材擡起來的時候,親人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聲哭喊起來。
胖美妞大姨哭暈過去,大表姐孫新紅也是哭倒在地。
林蝶衣也忍不住了,她總感覺周香蓮這一走就連那一世的母親也跟着走了一般。
於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這還是林蝶衣第一次放飛自我,哭喊得讓人心疼。
羅莊河回頭看了好幾眼,把着棺材尾的手有些青筋繃起,卻又一句話沒有說。
“行了,行了,都別哭了,趕緊進屋。”
“新紅,你快點兒別哭了,你媽暈過去了。”
“美妞啊,別哭了。”
“美妞,快來看看你大姨。”
周香蓮隨着棺材擡走了,留下來的人卻亂做一團。
有人懂的,給胖美妞大姨掐人中,過了好一會兒,胖美妞大姨才緩過來。
“新紅啊,你是大閨女,你得懂點兒事,不能再傷心了,趕緊看着點兒你媽。”
鄰居們把林蝶衣一行人攙的攙,扶的扶,抱的抱,反正是連拖帶拽的把人都弄進屋裏。
“美妞,趕緊給你大姨看看。”
林蝶衣擦了擦眼淚,伸手探了探胖美妞大姨的脈搏。
不過是傷心過度罷了。
“不要緊。
多喝些水吧。”
“二媳婦兒去給你媽弄點兒熱乎水。”
“唉,好。”
方舒轉身出去。
“香娥呀,你可不能再這麼哭了,你還有孫子要看呢。”
“唉,是。”
二表嫂家的小不點兒還需要人看着,雖然二表嫂的父母在城裏,但是,人家也有工作,總不能總讓人家幫忙,所以,時不時的,大姨也會去山城幫忙。
周香娥緩了一會兒,感覺舒服些便轉頭去看林蝶衣,眼神中有心疼,有探究,還有愧疚。
林蝶衣笑了笑,“大姨,以前啥樣以後還啥樣。”
“你,真是香蓮偷着抱回來的?”
“確切的說應該是換回來的,她用自己的女兒換回來的。”
“啥?”
胖美妞大姨十分驚訝,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妹妹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大姨,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你就不想找你親媽嗎?”
親媽啊?
找不到了!
林蝶衣的眼眶有些微紅。
至於,這裏的親媽,找與不找又有什麼區別。
林蝶衣垂下眼簾搖了搖頭,“記不得了,所以,不找了。”
林蝶衣擡起頭笑了笑,“這是咱們的緣分。
大姨,以後我也就只有你們一家親人了。”
“唉,唉。”
胖美妞大姨眼淚流了下來。
這要怎麼說,都是自己妹妹造的孽。
周香蓮的喪禮算圓滿結束,期間也沒有人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