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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不許碰我

    次日一早,兩人起來了,用過早飯就從武館後門離開。

    沒走多遠,就見蕭樓帶着一幫小子繞着山跑,怕打擾了他們,二人沒走過去。

    玉秀站着看了一會兒,道:“你每日也要帶着他們跑嗎?”

    林潛點點頭,“他們底子不好,需先健壯體魄。”

    玉秀跟着他往縣城中心走,“那你小時候呢?

    在上清宗時也是這麼練的麼?”

    林潛回想了一下,輕輕點頭。

    其實他在上清宗鍛鍊的強度,比這些小子如今何止強了十倍,否則怎麼會在十幾年中就從一個外門雜役成長爲凌霄峯的大師兄。

    玉秀輕嘆口氣,道:“習武也累,我看別人讀書也累,你說以後七七長大了,要讓他做什麼呢?”

    林潛想起家裏如今只有他兩個巴掌大的小東西,覺得他媳婦兒有點杞人憂天了,不過這話不敢直說,只道:“時候到了自然知道。”

    玉秀想想也是,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因武館這算是正式開館了,玉秀打算買些糕點乾果回去,給相熟的人家分一分,算是慶賀。

    這也是村子裏的習俗,若有人在外打工,掙了錢回家,都要買點糖果乾果放在家中,等人上門來,就讓每個人抓一點回去,既有點衣錦還鄉的意思,也讓他人沾沾他的好運。

    縣城裏的熱鬧是清平鎮比不得的,街道上車水馬龍,店鋪鱗次櫛比,大街小巷都是遊走的貨郎,叫賣聲喊價聲連成一片。

    玉秀這是第二次來縣裏,上次來時因懷着孩子,沒有出來走動,所以這是頭次見識到縣城的繁華,一雙眼睛一對耳朵,簡直不夠她看,不夠她聽的。

    街上的人摩肩接踵,林潛索性將玉秀摟在懷中,省得被人衝撞了。

    玉秀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看看周圍,人實在多,而且也沒人認得他們兩個,就隨他去了。

    兩人先來到一家乾果店,買了兩斤炒瓜子,三斤五香花生,一包糖冬瓜條,一份梅子幹。

    之後又去了百味居,這百味居聽說是全省都有的鋪子,他們鎮上也有一家,不過規模與縣裏的這家就沒得比了。

    裏頭的東西也不大一樣,這店裏雖有糯米糕綠豆糕這些便宜的,更多的是如芍藥卷牛乳羹這些,動輒就要上百文的高檔糕點。

    不過既然是分給村裏人喫的,自然不用買得太貴,不然人家心裏或許要嘀咕,說你不會過日子,愛顯擺了。

    玉秀稱了幾斤馬蹄糕和板栗酥,原想就這樣了,結算時看到架子上高高擺着的如凝脂一般剔透的牛乳羹,聞着那淡淡的乳香,有些心動。

    林潛跟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問:“要那個?”

    玉秀道:“麪糰已經可以喫些別的東西了,我想要不要買一點給他做點心喫。”

    況且昨天和今早七七喝了夏知荷的奶水,害得麪糰沒奶喝,該買點東西補償一下那小傢伙呢。

    林潛道:“買吧。”

    玉秀又有些遲疑,“到時候娘看見了,又要怪我亂花錢。”

    林潛便說:“說我買的。”

    玉秀想了想,笑了,“可以,娘總捨不得說你這個好女婿。”

    因怕天熱牛乳羹容易壞,二來實在覺得有些貴,玉秀只稱了半斤,這也得四十幾文了。

    林潛又問:“你想喫什麼?”

    玉秀搖頭,“我給七七餵奶呢,得喫些清淡的,這些都太甜了。”

    二人結了賬,夥計照例送了一包試喫。

    玉秀每次來百味居,最喜歡的就是店裏送的喫的了,裏頭各種各樣的糕點糖果都有可能有,於她這喜歡喫甜食的人來說,就和一個小小的百寶箱一樣。

    出了店鋪,她就忍不住將那包試喫打開了,裏頭五花八門地裝了五六樣糕點,其中有一塊是她剛纔買的牛乳羹。

    她暗自吞了吞口水,心道,只吃一口,應該對奶水沒多大影響吧?

    那牛乳的淡香實在太誘人,她因剛纔在店裏看了那麼多喫的,本就不堅定,眼下被香味一勾,就忍不住了,捻起牛乳羹咬了一小口,眼睛立刻就滿足地眯了起來。

    細嚼慢嚥地吞了,她看着手上剩下的大半塊,用力嚥了咽口水,對林潛道:“低頭。”

    林潛依言低下來,玉秀把牛乳羹塞進他嘴裏,期待道:“真的很好喫,很香,是不是?”

    林潛粗粗嚼了兩下便吞下,味道還行,但他不喜歡喫甜食,覺得有點甜,而且乳香不夠濃,他看玉秀眼巴巴的盯着自己,點了點頭,“好喫。”

    見玉秀贊同地笑起來,他又低下頭,湊在她耳旁道:“不過,沒有媳婦兒你的香。”

    玉秀的笑僵在臉上,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轟地一聲,臉上紅得快着火,眼淚都快被他臊下來了。

    這人、這人!這臭不要臉的,昨天不顧她的反抗,硬是把七七的晚飯吸空了,還不肯放過她。

    她覺得實在太羞恥,昨晚還在被子裏哭了一小會兒。

    沒想到現在大白天的,周圍又有這麼多人,他竟又提起來了!

    林潛見她好像又要羞哭了,忙將她摟住往人少的地方走,一面小聲道:“我說真的,媳婦兒你別生氣。”

    他自己覺得說的是實話,可是在玉秀聽來,這簡直是火上澆油,從前沒發覺,自從成親後,這人臉皮越發厚得沒邊了,簡直沒臉沒皮的!

    她臊得話都說不清了:“你、你以後不許碰我!”

    林潛驚呆了,“爲什麼?”

    玉秀跺了跺腳,“你說爲什麼?

    哪有你這樣當爹的,不僅搶七七的、搶他的……大白天的,你還要說起來,你羞不羞!”

    林潛要是會覺得羞,他就不會做出那種事了,而且還意猶未盡呢。

    因爲他根本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羞恥的。

    “可是媳婦兒,我說的是實話,你真的好香。”

    頓了頓,似在回想,又補充道:“很好喫。”

    味道不甜不淡,對他而言正好,就是分量不夠多,只墊了他的肚皮。

    玉秀羞惱得打他,“你、你別說了!”

    林潛便停下來,任她捶了兩下,眼巴巴道:“媳婦兒,以後真的不能碰你麼?”

    玉秀自然說的是氣話,可眼下也不準備鬆口,瞪了他一眼,道:“是真的,誰讓你亂來!”

    林潛有點蔫了,悶聲道:“你在我身邊,我怕忍不住。”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離你遠一點?”

    林潛忙搖頭,“我還是忍忍吧。”

    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玉秀忍不住氣笑了。

    這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到夜裏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到了白天,就跟小媳婦兒一樣做小伏低了。

    讓人氣也不是愛也不是。

    林潛見她笑,忙問道:“媳婦兒,你爲什麼生氣?”

    玉秀擰了他一把,惱道:“誰讓你亂說話。”

    夜裏做了也就做了,再過分再羞恥,也沒有外人知道。

    可他大白天的提起來,若是讓人聽見,她還不得臊死。

    林潛微微皺眉,若有所思的模樣。

    原來媳婦兒不是氣他昨晚的作爲,而是不喜歡他白天說那些話。

    他便明白了,而且記在心裏,以後只做不說。

    兩人鬧了這一會兒,已經不早了,想起一家子人還等着,便抓緊時間僱了輛馬車去清平鎮,路上又和車伕商量了一下,加了一些銀子,讓他直接將他們送去李家溝,省得換車麻煩。

    兩人到達自家小院,夏知荷也在,正抱着七七在院子裏散步,見了他倆進門便笑道:“你婆婆剛纔還念怎麼還沒回來呢,我說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玉秀幾步走上前,從她手裏接過兒子,抱在手中看了又看,低頭在他臉蛋上親了好幾口,“娘可想七七了,七七有沒有想娘呢。”

    夏知荷道:“你可別光顧着自己抱,也給阿潛看看。

    呦,阿潛這一趟可黑了不少,手上大包小包提着什麼呢?”

    玉秀便將七七面向林潛,指了指他道:“這是爹爹,小七七記得爹爹麼?”

    又對她娘道:“武館正式開張了,他這幾天都在太陽底下指導學生呢,所以曬得這麼黑。

    娘,我想着武館開張也算一件喜事,只是離得遠,大家不好去湊熱鬧,所以買了點乾果糕點回來,若有人上門來就給大家分一分,你看怎樣?”

    夏知荷想了想,對從屋裏出來的趙氏道:“二姐,這確實是喜事,只是之前玉秀坐月子,咱們又不懂,都給耽誤了。

    你看這樣如何,我家裏還有一串鞭炮,咱們拿來放了,若有人上門來問,就將糕點分給大家喫,大夥沾沾喜氣,也給武館帶點好兆頭。”

    趙氏道:“可以,以後阿潛常往縣裏去,大夥見了不免要問,不如一次說清楚。”

    夏知荷便讓李大柱回家去拿炮竹。

    趙氏看了林潛一眼,道:“你這傻小子,出去一趟就不知道回來了,還不趕緊抱抱你兒子,小心七七不認你。”

    林潛便把東西放在石桌上,伸手從玉秀手中接過兒子,五六天不見,這小子看着又白胖了些,整個人就似一個發麪饅頭,臉上一戳一個深窩。

    林潛一邊戳一邊想,喝了我媳婦兒那麼多奶水,早晚讓你還回來。

    七七則是打了個尿顫,因天熱沒給他包襁褓,所以他舒舒坦坦地撒了他爹一身童子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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