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寡婦招夫記 >番外 三好5
    番外三好5

    李靖去而復返,把他娘嚇了一跳。

    他只說自己落了書在家裏。

    進到房中,三好也驚奇地看他。

    李靖被她一看,又不知該說什麼了。

    原本他就是聽了玉秀的話,心中愧疚,頭腦發熱跑了回來,可現在見到人了,才發覺根本沒想好回來要做什麼。

    三好手上輕拍着安安的襁褓,哄他入睡,一邊輕聲問李靖:“相公怎麼又回來了?

    落東西了?”

    李靖避開她的視線,坐在牀邊低頭看兒子,伸手戳了戳他的臉蛋,支支吾吾:“也……沒落什麼……”

    三好哄了半天,好不容易纔快把兒子哄睡了,被他這一戳,安安又睜開眼,皺起小眉頭,嘴巴一癟就要哭。

    三好無言地看了李靖一眼,忙把兒子抱起來輕搖。

    李靖也發覺自己幹了件蠢事,訕訕地縮回手指。

    三好抱着安安,腦子裏卻轉了起來,思索他爲何會這樣反常,想到他今天去見過玉秀,不由道:“玉秀姐那兒你去了嗎?”

    李靖點了點頭,手指扣着牀鋪上的一處線頭,也不敢看她,期期艾艾道:“她跟我說了……一件事。”

    三好轉頭看他,“什麼事?”

    李靖擡頭與她對視一眼,又轉開來,有些難以啓齒,咬咬牙,道:“她說你在縣裏時,曾有名女子找上門來。”

    一時間,三好心中轉過許多念頭,她沒想到玉秀會和李靖說這個,也不知她是怎麼說的,面上卻不顯,只淡淡道:“是有這麼一回事,過去這麼久,我都快忘了。”

    李靖開了個頭,後面的話就一股腦說出來了。

    先和三好說了那名女子的身份,又說了兩人的相識,曾經的信件往來,以及他定親後就與人斷了來往的事。

    三好聽後,久久不語。

    說實話,她沒想過能從李靖口中聽到這些,想來他和那名女子真的已經沒什麼了。

    若是剛成親那會兒,李靖與她說清,她大概會有些酸澀,但也會有喜悅,畢竟那會兒,她心中仍是有期待的。

    可是眼下,她的心裏早已平靜,再聽見這些話,只是有一種原來如此的感覺,並無多少歡喜。

    往後如何言之尚早,既然他想要的是一個能與他談詩論畫的女子,那麼現在有這一個,以後就能有另一個。

    現在他對這個家或許沒有二心,對安安對她心有責任,哪天他能力大了,能對別的女子負責了,那時候,他還能忍着心中的渴望,一心只守着這個家嗎?

    或許會很難吧。

    三好信他現在,卻不敢信他以後。

    與其心懷惴惴擔心他哪天又喜歡上別人,不如現在就守着本心,不要再次沉迷。

    她低頭看着安安熟睡的小臉,輕聲道:“既然是從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李靖觀察她的臉色,小聲道:“你生氣了麼?

    聽說她那時說了許多難聽話。

    我不知她怎麼了,從前並不是這樣的性子。”

    三好心裏有些好笑。

    她如今也算有點看明白了,李靖這個人,讀書的時候腦子或許好使,但生活中人情往來,他大概是真的一竅不通。

    她雖只與那女子見了一面,可從她的話裏也聽出一點端倪。

    那姑娘該是覺得李靖以後前途不錯,認爲自己搶了她日後的富貴了。

    這世道對女子總是嚴苛,所以女人們學會了心口不一。

    那女子愛慕富貴,但肯定不能直說,在李靖面前,定要裝成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的模樣。

    若讓李靖見了那日她的面目,定不會再喜歡了吧。

    不說別人,只說她自己,不也是這樣,心裏冷冷看着這一切,嘴上卻說着賢惠寬容的話,不過都是披着一層好看的外皮罷了。

    這麼想着,她越發覺得沒什麼意思,面上也帶了些與疲憊,只嘆了口氣,輕輕搖頭。

    李靖見了便有些緊張,心裏更認定周如芸說了難聽話,將她傷到了。

    他平日雖然看着沒什麼話,心裏卻分得清。

    在他心中有一杆稱,家裏人分量最重,其次是他的前途抱負,然後纔是其他。

    之前他雖對周如芸有好感,但也僅是一點朦朧之感,定了親後決定與她斷了來往時,心裏只有幾分遺憾,並無傷心不捨。

    後來與三好成親,一開始感覺也是淡淡的,慢慢地習慣了有這麼個屋裏人,等三好懷孕生了孩子,在他心中,這就是他的家人了。

    所以眼下在他來看,三好是家人,自然最重要的,而周如芸屬於其他那一類,這兩個人是不需要比較的,不管誰對誰錯,他的秤桿已經向三好傾斜。

    因此不管周如芸是否真的會些那些尖酸刻薄的話,他都認定她說了,而且三好被她傷了。

    他看着三好微垂的眼瞼,心裏越發內疚起來,因爲此事說到底是因他而起。

    況且因周如芸是名女子,她父親是他的夫子,他還不能幫三好把這筆賬討回來。

    這麼想着,更加自責。

    他大着膽子伸手握住三好的手掌,輕輕握了握,麪皮微紅,道:“你放心,日後定不會讓別人再來欺負你。”

    三好驚訝地看他一眼,李靖撇開眼,不敢與她對視,手卻沒放開。

    琴嬸子端着盤子進來,一眼見到兩人握住的雙手,一愣,輕手輕腳又退了出去,面上偷笑。

    這傻小子,還說是落了東西,她還奇怪,從前從未見他落過,怎麼這次丟三落四的,卻原來是捨不得媳婦兒孩子,又跑回來了。

    總算是開竅了呀,她心中微嘆,之後只等二兒子成了親,家裏再置幾畝田,她的心願就都了了。

    轉眼就到了過年,李靖學院休了假,他便帶着三好交待他買的東西往家裏趕。

    這幾個月他一個月回去兩趟,每次在家待上一天,以前不覺得什麼,一直都是一個月回一次家,有時同窗相邀,一兩個月沒回去也是常有的,現在卻覺得每次在家中時間過得太快,一眨眼就又該走了。

    他從未如此盼過過年的這次休假。

    安安四個多月了,小傢伙五官像他爹,越發俊俏起來,性子卻像他娘,愛笑,不論誰來逗,都咯咯咯咯笑個不停,極惹人疼愛。

    李靖到了家裏,見過爹孃,之後頭一件事就是去找他們母子倆。

    琴嬸子託李大柱打了一張小吊牀,平日裏大家忙時,就讓安安躺在吊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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