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楓剛走,定北侯也不敢拿他們怎麼樣。
眼看要出院子,顧長安聲音沙啞的喚了一聲:“姑娘——”
風清語扭頭,一臉冷漠的看向顧長安。
其實,她並未切除顧長安的腎臟。
她行醫向來是有九分把握,只說七分,免得讓人升起不必要的期望。
她手術之前,的確是說,這毒素需要切腎臟。
可事實上,只要開刀將腎臟內的毒素清除,再放回去也能達到效果。
只是,工序比較複雜而已。
等她做完這一切,又從空間戒指裏取了一根血蔘。
這血蔘是從風家草藥庫拿的。
是補氣養血的極品藥材。
能讓人在瞬間恢復大半的血氣。
給他服下之後,風清語又給他紮了兩針,他沒多久就醒了。
她知道,若是不把顧長安弄醒,定北侯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醒了之後,風清語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顧長安,顧長安有些震驚,不過,到底是親父子,他居然說:“父親也是擔心我的安危,還請姑娘莫怪。若是父親有得罪姑娘的地方,顧某替他給你道歉。還請姑娘大人有大量,莫要再計較。”
風清語當即就氣笑了。
好一個父慈子孝。
所以,都是他們這些局外人多管閒事咯?
風清語白了他一眼:“道歉有用,要捕快乾嘛?你替他道歉,我就得原諒?你們自我感覺是不是太良好了點?若今日,我沒救活你,你爹可能直接把我的頭給砍了,你覺得我還有道歉的機會嗎?”
真是白瞎了她那根名貴的血蔘。
風清語懶得跟這種拎不清的廢話,直接起身走了。
如今聽到顧長安叫她,她一點敷衍都沒有,直接就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表情。
九爺在旁邊看着,都暗暗懷疑,她真是的貧民窟的可憐醫女?
當朝權貴和權貴的兒子都不放在眼裏。
還有冷王撐腰。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九爺暗暗隱下了自己的揣測,朝顧長安一揖:“不知大公子還有何事?”
話音未落,九爺就瞪大了眼。
顧長安由定北侯扶着,竟然跪了下來。
定北侯都驚了:“長安,你,你這是做什麼?”
他想要把顧長安拉起來,顧長安卻掙開他的手,對風清語道:“姑娘,這一跪,是謝姑娘救命之恩,也是替我父親給姑娘賠罪。”
說着,磕了三個頭。
九爺都十分震驚。
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跪一個女人的。
風清語卻輕哼了一聲:“不必。血蔘市場價是五千兩,診金一千兩,如數送到隆泰藥房即可。救命之恩談不上,行醫救人本就是我的本分。所以,顧公子也無需如此。”
說完,走的相當瀟灑。
九爺再次被風清語的操作震驚了。
人家都這樣了,她居然還不領情,這姑娘,有骨氣。
回到隆泰藥房。
風清語開門見山道:“房契呢?”
九爺從暗格裏拿出一個小匣子,寶貝似的放在桌上:“姑娘,這隆泰藥房在天祈國開了數百年,都是我們墨家世代經營。如今要我拱手想讓,無異於剜心割肉。姑娘,我不能讓隆泰藥房這快金字招牌砸在我的手上。可也不能就這麼把藥房送給姑娘,若姑娘經營不善,隆泰藥房早早倒閉,我死了之後,怕是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姑娘,我有個主意,不知您願不願考慮一下。”
“說說看。”
“您看,您一介女流,拋頭露面也不方便。不如這藥房仍舊給我經營,您就做幕後的大股東,每年分紅,我們三七分,我三,你七,如何?”
這倒是個好主意。
風清語摸了摸下巴,有些心動。
這樣,自己既不用管這藥房的瑣事,也不用想着怎麼經營,每年就有分紅可拿,就相當於一個生財的機器。
不答應是傻子。
可風清語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至於哪裏不對勁兒,她一時也想不出。
畢竟,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往往都不是什麼好事。
九爺能這麼蠢,辛辛苦苦一整年,只拿三成分紅?
一年兩年還好,以後他能甘心?
風清語心裏盤算着,面上卻道:“這個注意不錯。先把房契拿來我看看。”
九爺把匣子打開,裏面的確是這隆泰藥房的房契。
她看過之後,便將裏面的東西摺好,收入了袖中:“好,你的提議我答應了。以後這隆泰藥房的小事全由你做主,大事則要隨時稟報,我來拍板。”
九爺很上道。
立刻抱拳道:“是,主子。”
這聲主子把風清語喊的有點飄。
她滿意的笑了笑,不管九爺打什麼主意,房契在手,她就是隆泰藥房真正的女主子。
九爺將時機到了,便試探道:“姑娘,咱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不知屬下可否知道,姑娘的身份姓名,以後若有急事,該如何找姑娘?”
風清語也沒藏着掖着:“我姓風,叫風清語。”
風清語?那個風家的新家主?
九爺對江湖中發生的事兒十分關注。
風家又是四大家族之首,他怎麼可能不關注?
聽到風清語的名字,他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忙抱拳道:“原來是風家新任家主,久仰久仰。”
風清語也沒跟他客氣:“不必跟我來這一套。我最近會時常來店裏,你若要找我,發信號就好。”
說到這兒,她眼睛眯了眯,帶着警告:“別再找人跟蹤我,否則……”
“這是自然,之前也是對姑娘好奇而已。以後絕對不敢了。”
風清語這才滿意。
她挑眉問:“你呢?全名叫什麼?”
“墨九卿。”
“這名字挺文藝啊。”風清語擡眼,看着一身飛鏢,臉如銀盆的墨九卿,嘴角抽了抽,可惜,名字不貼臉啊。
墨九卿一聽就是一個絕世大帥哥。
可眼前這位……呵呵。
注意到風清語眼中那未盡之言,他泰然自若,漆黑的瞳孔裏似乎才藏着一抹笑意。
似乎早習慣了這樣的眼神。
他道:“怎麼?姑娘覺得這名字不好聽?”
“沒有。”
風清語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是覺得,你該減肥了。”
說完,起身道:“行了,時辰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好,我送姑娘。”
墨九卿也站了起來,剛拱了拱手,風清語就不見了。
他看了眼晃動的窗簾,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這姑娘,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