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縉王又是怎麼知道的?
要說,護國寺敲鐘的那一天他爲了討好太子和皇后,所以表現得比較明顯?一直冷言冷臉逼着縉王妃?
那太子現在肯定要說是他頭太大,飄了。誰讓他表現得那麼明顯的?
皇上本來就不喜歡他們幾個皇子太子拉攏大臣,營私結黨,他要是一直在外人面前表現得這麼明顯表明自己就是太子這邊的人,那簡直就是喫力不討好。
這個不能說。
可要不是他自己表現出來的,那縉王又是怎麼知道的?
“也許,也許是縉王自己查到的——”
太子騰地就站了起來,一下子爆了粗話。
“放屁!他剛回大貞多久?你當本宮是個蠢貨?什麼事都能讓他一查就查出來?”
太子絕對不承認這一點。
要是司空疾剛回來大貞就能夠查到他的事,查到誰是他的人,那豈不是說明司空疾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那他以後還要怎麼跟他鬥?
“殿下,會不會是咱們身邊有內奸?”吳侍郎眼珠一轉,趕緊又說出了另外一個可能性來。
“呵呵,是啊,什麼內奸呢?”太子又坐了下去,目光陰沉沉地看着他,“還有,不如你再跟本宮說說,那明若邪是怎麼能夠敲響六聲鍾來的?”
“這個下官真的不知道啊,下官也百思不得其解啊。”
這一件事,吳侍郎是真的沒有說謊,他也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六聲鍾!到現在他晚上偶爾都還會夢到那一天,六聲鐘響一直在他的耳畔迴響。
“本宮怎麼聽說,縉王府的人跟你道了謝,說縉王妃能敲六聲鍾,幸好有你?”
吳侍郎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下來。
這個他可是真的不能認下來啊,“殿下!那肯定是縉王府的陰謀啊,他們就是想要引着殿下來懷疑下官!”
“是嗎?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這這,這不就讓殿下不會再用下官了嗎?”
“你有這麼重要嗎?本宮還非得用你的?”
這個時候,馮府的管家匆匆進來,對太子行了一禮,然後神情凝重地說道,“殿下,吳大人家裏來了人,說皇上派人召吳大人進宮。”
吳侍郎臉色如死灰。
完了完了,皇上肯定也是要追問他這件事情。
在太子面前他還能夠表忠心,說縉王就是想要挑撥離間他們,讓太子不能用他。可是到了皇上面前他要怎麼說?說縉王針對他?縉王無緣無故地爲什麼要針對他?他根本就說不出好的理由來啊。
“殿下,殿下,求殿下教教下官,見了皇上,下官要如何說?”吳侍郎趕緊問太子。
太子眸底有着殺機閃過。
怎麼說?
就吳侍郎這樣的,要是在父皇面前說漏了什麼——
“你稱病吧,就說病了,不敢過了病氣給皇上。”太子沉沉地說道。
在慌亂之中,吳侍郎聽了太子的話。
皇宮裏,皇上聽說吳侍郎生了病,再看看胡公公遞到了案上來的紙條,不由得一笑,“哦?這麼巧,在這個時候生了病?既然吳侍郎病重,那這侍郎一職就先奪了吧,讓他在家裏好好養病,不用太過勞累了。”
他面前的桌上,攤開的紙條上就寫着吳侍郎和太子今天的行蹤。
——吳侍郎隨後也去了馮府,走的後門。
紙條上,就這麼兩行字。
皇上一道旨意就罷了吳侍郎的官,臉色卻依然難看。他看向胡公公,“小鬍子,你說這紙條是誰遞給你的?”
胡公公趕緊就跪了下去,不敢擡頭。
“回皇上,這個是太醫院裏的一個小藥徒遞給奴才的!”
“去查查,那個小藥徒從哪裏得來的這紙條。”
“是。”
胡公公出了一身冷汗,退了出去。
皇上心裏覺得鬱結,太子果然是着急了嗎?還沒有坐上這個位置,就準備把他的羣臣都拉攏過去?
要是真的把他架空了,到時候是不是還要逼宮讓他早日禪位了?
皇上氣極,猛地站了起來,可能是因爲動作太急了,他眼前-突然一黑,差點就一頭栽了下去。他趕緊扶住了桌子,極力穩住了自己的身體,但是好不容易是站穩了,他卻覺得自己的耳朵裏嗡嗡地響了起來。
之前他的聽力快要出問題的時候也這樣。
難道說,他的病又要復發了?
“來人!”皇上趕緊叫了一聲,“傳洛芷!”
不行,他得趕緊多喫點洛芷的那個丹藥。
吳侍郎被罷了官。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吳侍郎接了旨意之後一下子就癱倒在地上。
完了。
當天晚上,他還真的就病倒了。吳府的人趕緊去給他請大夫,只是服了藥之後,吳侍郎卻病得更厲害。
縉王府裏,明若邪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就斜睨了一眼司空疾。
“司空疾,這是在你算計內的吧?”
她就知道司空疾不會放過吳侍郎。
果然,只是砸了一家茶樓他怎麼會滿意?這一出手就讓吳侍郎被罷了官,現在更是一下子病倒了——
不對,吳侍郎的病,跟司空疾又有沒有關係呢?
“吳侍郎的病——”明若邪又問道。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司空疾便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頭,“莫多思,多思易生白髮。”
明若邪嘁了一聲。
反正他就是不想說就是了。
“王爺,宮裏來人了,說是皇上請王爺入宮一趟。”朱管家匆匆過來。
“皇上現在讓你進宮,肯定就是要你去解釋解釋爲什麼這麼囂張,砸了那麼多人的鋪子。”明若邪眼睛一亮,“他們進宮告狀了,肯定把你形容成了惡霸。”
朱管家有些納悶地看着明若邪,忍不住問道,“王妃,那些人這樣編排王爺,您這麼高興做什麼?”
真的,看明若邪的樣子,那就真的是很高興啊。
被那麼多大人聯名告御狀了,現在皇上肯定是要讓王爺入宮問罪了,王妃爲什麼還這麼高興?
明若邪拍了拍司空疾的肩膀,說道:“爲什麼不能高興啊?你問問你們王爺,這麼多年來誰告過他惡霸的狀?他一向被人欺負的好吧?現在不算是進步了嗎?咱們家小疾疾能欺負別人了!”
司空疾一臉黑線。
朱管家也是嘴角抽了抽。
未等他們說話,明若邪自己已經摸着下巴有點兒納悶地自言自語,“小疾疾?爲什麼我覺得這稱呼有點兒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