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
“嗯，很小的時候，十來歲？”
明若邪記不太清楚，那不是她的記憶，那是明三的記憶，所以，她根本就會在意那些過往，不管以前明三是不是真的跟靳長月見過面，認識過，又不是她，她是不會把別人發生過的事情主動拽到自己身上來的。
再說，不過是十來歲的孩子，就是真認識了，能懂什麼？
“那確實還很小。”司空疾驀地一笑，心裏釋然。
也許他果然是被辭淵大師的那一句桃花給驚着了，畢竟說的人不是別人，是辭淵大師啊。
明若邪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青白還沒回來。”
司空疾也是一怔。
沒錯啊，這麼久了，青白還沒回來？
他不過是去追着幾隻小老鼠，如果沒有什麼發現應該回來稟報了，就是有什麼發現，這個時候也應該示警了，可是他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動靜。
青白之所以能夠成爲司空疾的影衛，一直就是他大部分時間寸步不離地暗中守護着司空疾，就是因爲他的身手是最好的。
但是他到現在卻還沒有回來。
夜色已經降臨，這是在山裏，風也帶了點涼意。
明若邪和司空疾心裏都覺得有些不對了。
“陶七！裴悟！”
遠遠跟着的陶七和裴悟聽到了司空疾的叫聲，快步跟了過來。
“去找找青白。”司空疾沉聲說道。
陶七一驚，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青白不在周圍？
“快去。”
明若邪四下望了望，右手背在後面輕輕揮了揮，看似抓了一把空氣。她手指一搓，眸光閃了閃，指向了護國寺揹着的方向，“去那邊找，小心點。”
“是。”
陶七毫不猶豫地立即就朝着她指的方向奔去。裴悟倒是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就想問明若邪，爲什麼是去那邊找，但是看到了陶七已經飛奔出去的身影，他也反應了過來，立即就跟着飛掠而去。
明若邪說的哪有不對的。
“你回屋去，我也去看看吧。”明若邪說着也要朝着那個方向奔去，司空疾拉住了她的手。
“先去看看其他地方。”
青白的身手很不錯，陶七和裴悟也已經去找了，他們的身手也是可以的，明若邪沒有武功，他還是得小心一點，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司空疾這句話音剛落的時候，就在護國寺後面的那一片山林裏，突然就有一大羣鳥撲棱撲棱地紛紛飛了起來，竟然有撲天蓋地的一大羣，一眼望去，突然就飛起了一大-片的鳥，數量太多，都像是一大團的陰雲。
在看到這麼一大羣鳥飛起來的時候，明若邪和司空疾才突然想起來，他們自傍晚到了護國寺之後，好像就沒有聽到過一聲鳥啼啊。
只是之前沒有留意，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現在看到這麼一大羣鳥，才驚覺，原來護國寺這裏不是沒有鳥，有這麼多呢，可是之前它們竟然都已經棲於後林裏，沒有啼叫？
有幾個僧人匆匆從禪房裏出來，手裏拿着長長的竹杖，朝着那邊奔了過去。他們都沒有發現就站在不遠處的明若邪和司空疾。
喵！
小金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竄到了明若邪的腳邊。
明若邪低頭一看，看到它的身上又隱隱有些黑色晦氣飄了出來，本來它是渾身雪白，因爲籠罩着這些黑色晦氣，看起來全身都有點兒灰撲撲的。
小金明顯地是有點兒不安，用爪子輕輕撓了撓明若邪的裙襬。
明若邪彎腰下去，將它抱了起來。
“你在寺裏看看，我跟上去。”明若邪對司空疾說道。“不太對勁。”
“若若。。。。”司空疾臉色微變，她都說了不太對勁，那還要自己過去？他又如何放心？
“你去老和尚身邊看着，他不能出事。”明若邪抱着小金，跟他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快步朝着那邊跑了過去。
司空疾眸光冷凝，他知道她決不是嬌弱的，但還是想不管不顧地跟在她身邊，只是想到了辭淵大師，司空疾只能決然轉身，快步朝着客廂那邊奔去。
辭淵大師既然說是要去看靳長月，靳長月之前撞響了一聲鐘有些脫力暈迷這去，應該是被送回了客廂的。
在快步到了那邊時，就見捕神閣的侍衛都飛躍上屋頂，幾個縱躍，離開了這裏。
他們是要去幹什麼？
“辭淵大師！”司空疾叫了起來。
“縉王施主，老衲在此。”
一間廂房裏傳來了辭淵大師的聲音。
司空疾快步過去，剛一進門，一道勁風就朝着他的後頸劈了過來。司空疾瞬間就察覺到了，但也是在那一瞬間就想起自己是不能夠反抗的，因爲以他在外的虛弱名聲，這樣的偷襲他絕對避不過。
那一手刀劈了下來，將他劈暈了過去。
在他的身形落下時，一雙手扶住了他，將他架到了牀上。
牀上盤腿坐着的還有捻着佛珠的辭淵大師。
辭淵大師看着已經換了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靳長月，輕嘆了一聲，“靳施主又何必如此呢？”
靳長月看了一眼牀上的司空疾，輕笑一聲。
“大師，我今天突然有點懷疑，你是知道了我來大貞了，所以也才趕在這個時候也到了大貞，而且還想要引着我到護國寺來。大師心懷慈悲，是不是覺得護國寺這樣香火鼎盛的佛門之地，能夠淨化我那黑得發亮的心？大師是想度化我嗎？”
“靳施主，你從小就十分聰明，而且有佛根，有悟性，要不要再聽老衲一句勸，放下這三千紅塵裏的紛擾，隨老衲修行去？老衲一生未曾正式收徒，就收你爲徒如何？”
辭淵大師擡頭，看了他一眼，又斂下眉去，在心裏低低地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靳長月這個時候的雙眼是如同子夜的濃黑，但是瞳心卻隱隱地有點兒血紅。
他的臉上也是冷誚之意，完全沒有之前跟在司空疾和明若邪後面時的那種燦爛肆意毫不顧忌的笑。
如果不是他完完全全就是靳長月的樣子，單看氣質，這是完全不同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