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芳側臉,啵了一聲,“乖,真是好爸爸,那我喫什麼呢。”
蕭朗下身蹭了蹭,“今晚老公給你喫最好的!”
“哇哇哇哇。”
臥室中又傳來小孩大哭的聲音,蕭朗連忙跑出去,這才離開幾分鐘剛剛還睡在牀上的孩子竟然掉到了地上,額頭磕得一大片紅腫,看着着實可憐。
孩子止不住的哭,蕭朗將他抱在懷中輕輕拍後背,“乖啊,爸爸給你買了草莓味的小蛋糕,不哭啊。”
平日一鬨就好的孩子今日格外地粘人,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瞪大了眼睛盯着後面,嘟嚷着:“姐姐,姐姐。”
姐姐,蕭朗腦袋在瞬間變得一片空白,屋內氣氛變得陰冷,尤其是後背,彷彿有一雙眼睛盯着他。
他迅速的轉過頭,是妻子新掛上去一副藝術畫。
“這是畫,是美女,不是姐姐。”
抱着孩子向外走,小男孩蜷縮在他懷中,緊緊地閉着雙眼:“姐姐,姐姐。”
燈光一閃一閃,滋滋的電流聲,燈泡隨時都會爆炸似的。
他貼着牆,突然間照片牆上玻璃相框全都碎裂。
“姐姐、姐姐。”懷中孩子尖叫更加尖銳,緊抓着他的衣領,勒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抱着孩子的手劇烈地顫抖。
這是巧合,一定是巧合,是的,一定是。
“老公,該出發了。”
張晴看着一地狼藉,抱怨:“你怎麼那麼不小心,都弄掉了。”
蕭朗面色蒼白:“不是我。”
“好,不是你,
“我先你先把寶寶帶下去,我把這收拾好就下來。”
蕭朗迅速提着東西,抱着孩子,等待電梯。
“爸爸。”
甜美呼喚在耳邊響起,他慌張地左右看。
沒人。
誰在惡作劇,是他媽誰在惡作劇。
“爸爸,媽媽呢?”
是誰,誰在說話。
後頸有氣息流動,迅速轉過頭,沒有任何人。
電梯一停,他抱着孩子跑進去貼着牆根,更不得將自己縮在縫裏,目不轉睛地盯着門,生怕有什麼東西從裏面鑽出來。
亮晶晶的電梯門上突然出現手印,小小的,一看就是小孩的,手印越來越多,一個覆蓋着一個從低到高,又在他面前慢慢的變淡,沒多久就消失不見。
他手中的行李掉落在地上,地上一灘水漬。
很明顯,他嚇尿了。
完全無法琢磨的變化,一股無法抵擋的寒意生氣陡然,對着虛空,他大聲的怒吼:“是誰,你是誰?”
懷中的小孩感受到他的緊張,緊緊抱着他的脖子。
“爸爸,姐姐。”
“不是,不是。”
是幻覺,是眼花了,女兒,死了,已經死了,大師已經爲她超度過,不會是她,不會是。
褲兜突然傳來的振動讓他感覺到真實,他顫抖着掏出手機,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
“蕭先生,是我。”
“你這個神經病,這些惡作劇是不是你搞的。”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蕭朗的腦中好像有一盆煮沸的開水,不停的翻騰,漫出,他不斷咒罵,將這滿腔的驚恐宣泄。
“你這惡魔,你這吸血鬼,這陰溝裏的臭蟲……”
秦寧實在是不想搭理他,但是想到天真可愛的蕭蕭,想到那個無辜的的孩子,忍着厭惡,繼續問道:“蕭先生,你們家是不是出事了?我知道你背叛……”
人越是心虛,反應越大,自打這個人找到他,一切都不對勁,蕭朗歇斯底里的怒吼:
“你他媽的纔出事,老子過得很好,你這種渣子、垃圾、不要臉的狗東西,社會敗類,去死吧!”
辱罵已經溢出話筒,沈霖淵忍無可忍,一手奪過電話,又冷又狠地反駁一句,“你他媽的才該去死。”直接掛斷。
被他這一番操作,秦寧直接懵了,這這這這……
貴公子罵起人來也挺帶勁,沈霖淵臉氣的還是泛,秦寧捂嘴大笑:“你剛纔挺帥的。”
有人爲自己出氣感覺真他媽爽。
“你不該這樣被對待,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花費心思。”
“這種人渣,我沒放在心上,不過看他生龍活虎的樣子,應該還沒出事。”
“叮。”電梯一開,蕭朗三兩下跑到車庫。
“滴滴。”車門開啓,空蕩蕩的車庫中,聲音格外的明顯。
“爸爸,你去哪?”
詭異又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舔了舔嘴脣,勉強移動因恐懼而僵硬的雙腳,縮進車中,車門車窗關得嚴嚴實實,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把頭埋在孩子肩膀上喘息。
咚咚,咚咚,咚咚咚。
無比熟悉的暗號。
爸爸,爸爸,我愛你!
誰,誰在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咚。
爸爸,爸爸,我愛你。
曾經甜蜜的敲擊暗號,現在就像魔音穿腦。
四下無人,幽暗的地下停車場,格外安靜。
牆壁上交纏的管線,讓他聯想到人體中錯綜複雜的血管,而照明燈就像閃爍的螢火蟲一般,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滴滴,滴滴。”
遠處地開門聲,讓他如驚弓之鳥一般,就這麼直接把孩子扔到後排,立即啓動電源,音樂調到了最大聲,想要隔絕外面的一切。
蕭朗止不住地抖腿,怎麼還不來,快下來。實在是等不及了,猛地發動車,一個急轉彎後邊的小孩不小心摔倒,磕碰在車門上,他也沒有聽到。
小孩哇哇大哭,聽得他心煩氣躁,轉頭衝着後方大吼,孩子被這面目猙獰樣子嚇得急忙收住眼淚,委屈巴巴的坐着,一動也不敢動。
他斜眼看見坐在一旁的小姐姐拍着手,嘻嘻地笑,想張口說話,卻看見小姐姐豎起了手指,放在嘴上,然後雙手捏住脖子,就像昨天捏他的一樣,頓時什麼都不好敢說。
杜芳剛下樓就見車開過來,老公真體貼。她坐上後面,起身想要給老公一個親吻,被他手一揮擋開。
“走了。”